第22頁 文 / 林曉筠

    「俞倩……」周烈打破沉默，「我知道目前的情況很……很不理想，但是——」

    「是戚玉嬋搞的鬼，對不對?!」她背對他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但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的。」

    「你說的?!」俞倩轉身面對他。「居然是你說的?你為什麼要說?」

    「我要她死心。」

    「死心引」俞倩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的衝到周烈的面前，然後又踢、又捶、又打、又踹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性。「那你為什麼不死心呢?我也叫你要死心啊!」

    「俞倩……」他嘗試抓著她的雙手，用自己的身體固定她，他並不怕她的瘋狂捶打，他是怕她會弄傷自己。「你冷靜下來!」

    「你現在叫我要怎麼面對眾人的目光?」

    「我們可以馬上結婚。」

    「我不要嫁你!」

    「為了柔柔——」

    「不要!」

    周烈不再說話，他忽然捧著俞倩的臉，然後不顧一切的吻著她，或許現在她需要一些「其他事」來令她分心、令她不去想怎麼面對往後的一切，而其實也沒有什麼嚴重的，至少在他看來。

    暫時的，俞倩忘了那些煩人的事，她被周烈的吻給迷惑住了，而且貼靠著他的感覺真好，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夜，她的胸部被他厚實的胸膛壓著，她可以感受到那熱、那堅實……

    嚶嚀了一聲，她舉起雙臂勾住他的脖子，更踮起了腳尖要貼近他，而周烈的整個身體也因為俞倩的馴服而變得悸動不已，七年了，他到這會才知道為什麼他和那些女人只有性卻沒有愛，因為……他早在七年前就愛上了她。

    周烈的手臂收緊，將她拉得更近，讓她的所有曲線都嵌進他身上的每一處，她再次呻吟，而他的吻則更加深，幾乎使她不能呼吸，而她……也好像根本就忘了要呼吸，這會她的腦中只有他。

    「俞倩……」他開始要剝她的衣服。

    「不要……」她啞聲的說，但並不是真的想拒絕，她已經意亂情迷。

    他仍繼續拉扯她的衣服。「已經七年了……」

    「周烈……」當她發現自己的上衣已快被他剝去，當她感覺到寒意，她才整個人醒了過來。狠狠的推開他，開始打理自己的衣服。「出去!」

    「我們明明……」他仍處於亢奮中。

    「你現在還能想到這個？!」

    「你可以嫁我!」他因為欲求沒被滿足而大怒。「我已經向你求了幾次婚!」

    「我不——」

    「我會回去和我爸媽講，反正你等我消息!」他已經下定決心。「我要定了你!」

    「這只是性!」

    「你也要我的，不是嗎?」

    「我不要你!」她昧著良心說。

    周烈看著衣衫不整的俞倩和自己，他只是一個會心的笑，他肯定戚玉嬋弄巧成拙，反倒幫了他一個大忙。

    周偉夫婦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自己早就當了爺爺、奶奶，已經有個六歲多的孫女，他們確信那個俞小柔就是自己兒子的骨肉，因為孩子是騙不了人的，她真真確確是周家的孫子。

    但是好歹也要等兒子回來問清楚一切，為什麼事情會搞成這樣?明明兒子不是那種狠心、冷血的男人，他怎麼會置自己的小孩於不顧?

    周烈一進門見到他父母那神情，他就知道一番解釋是免不了的。

    「兒子啊!這搞得滿城風雨的事你要怎麼解釋?」汪萍玲先按捺不住。

    先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免得他得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答，反正這事情本來就很單純，是被戚玉嬋存心惡搞，才會弄得好像是什麼醜聞般，基本上這可以算是一件喜事。

    「所以這個女人很單純?」周偉被最近的一些社會新聞給搞怕了，因為有心機、有目的、有所求的女人太多，而且一個比一個狠。

    「她是我的學妹，又是我的好哥兒們。」

    「你不知道她懷孕?!」做娘的人問了。

    「她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去了美國。」

    「這女孩……夠堅強的了!」同是女人，汪萍玲大概可以體會這種心情。

    「那戚玉嬋怎麼辦?」周偉擔心的問。

    「這件事就是她弄出來的!」周烈說：「爸，你和媽都被她給騙了，她絕不像她在螢幕上看起來的那麼可人、那麼嫻淑。」

    「是不是你對她……」

    「我根本不曾對她怎麼樣!」

    「那就好。」汪萍玲放心了。「周烈，我們急著要看孫女，你什麼時候帶她回來?如果目前不方便帶她回來，我和你爸也可以先去拜訪她們，我等要抱孫子已經等好久、好久了……」

    「媽，是個女孩，一個可愛、懂事……」

    「周烈，我和你媽不會輕女重男，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們都愛，而且這個俞小柔看起來就很討喜。先有孫女，再來是孫子，這樣正好一百分!」周偉笑呵呵。

    「俞倩還不打算嫁我。」周烈歎了一聲。

    「為什麼?」汪萍玲趕緊問。

    「也許……她還無法信得過我吧!」

    「周烈，像你這麼出色、這麼優秀的男人，她居然還信不過?!」做娘的為兒子叫屈。

    「她只想要目前這樣的生活。」

    「不行!」周偉馬上說：「我們周家的孫子不能流落在外，而且，如果這個俞倩夠聰明、夠懂事，她就不該再拒絕你。」

    「爸……」

    「我去替你說。」

    「我也去。」汪萍玲亦接著說。

    「爸、媽，你們不要出面，就像是俞倩的父母，他們也不吭聲、不表示意見，這事該由我們年輕人自己解決，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怕若你們真的出馬，只會使俞情更加的難搞，她很有……個性。」周烈不希望再橫生枝節，他要自己處理。

    「她不想當少奶奶?」

    「是啊!她對嫁進豪門沒有興趣?」

    「爸、媽，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戚玉嬋，至少俞倩……我認為她只想當她自己，過平凡的生活。」周烈一個瞭解的表情。「如果她想從我們這裡撈到什麼，她早就開口了，那麼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

    「她真這麼生性淡泊?」周偉微笑。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周烈點頭。

    「我喜歡!」周偉肯定的說。

    「我也是!」雖然還沒見到這媳婦，但是汪萍玲已經喜歡上她了。「我要開始籌備婚禮的事了!」

    「是啊!要挑好日子、訂酒席……」

    「爸、媽……」

    周偉叮嚀，「小子，你動作要快一點！」

    「我也急啊!」

    「那你還等什麼？!」

    但俞倩的拗脾氣使得整件事陷入了僵局，她既不去公司上班，也不讓柔柔去上課，母女倆似乎與世隔絕般的關在家中，她更拒絕周烈的到訪，似乎準備要和他耗下去，看看誰能撐到最後。

    周烈有些無技可施，一來他既不能把俞倩拖出來，二來他也不能硬碰硬，這樣只會搞到兩敗俱傷，而他不願見到這樣的結果，在等了幾天後，周烈終於接到了電話，卻是得趕到醫院的急診室。

    柔柔因為高燒、輕微肺炎而住院，這一驚一怒真是非同小可，當周烈趕到醫院時，因為俞倩覺得心虛，所以她借口和醫生談事情而避開一會。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柔柔，周烈這個幾乎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男子漢，眼眶紅了。

    「柔柔……」

    「爸爸……我沒有事。」俞小柔仍有些虛弱。

    「你都住院了，你還說沒有事?」坐在寶貝女兒的病床邊，他輕擁著女兒的肩，並且很小心的不去碰到點滴，怎麼……怎麼會搞成這樣?

    「爸爸，我是故意的……」

    「故意?!」周烈一怔。

    「趁媽瞇不注意的時候，我……把衣服全部都脫光光，然後……」俞小柔開始說出她的小計謀。

    「這麼冷你把衣服全部都脫光光?!」周烈不知道自己是該打女兒的屁股，還是要去怪俞倩的疏忽，因為她並沒有盯好女兒。

    「再去吹冷氣?」俞小柔又說。「我想感冒、生病……」

    「為什麼?」

    「這樣你就必須來看我，媽咪也不能拒絕你了!」

    「你……」周烈聽了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要誇女兒像個小大人般，會用如此心思去想事情，還是他要感慨做父母的出了問題，居然會成為小孩的負擔，讓她採取這種手段來使父母面對面。

    「爸爸，你會生氣嗎?」俞小柔擔心的問。

    「柔柔……」周烈絕不是在生氣，就算他會生氣，也是氣自己和俞倩，今天如果不是輕微肺炎、如果柔柔有個三長兩短：那麼他和俞倩是不是要以死謝罪，一頭去撞死?「媽咪知道嗎?」

    「知道。」

    「那媽咪怎麼說?」

    「她沒有說什麼，她只是一直看著我，然後……」俞小柔好怕她媽咪和爸爸會生氣。「她哭了……」

    「哭了……」

    「說都是她的錯。」

    「她這麼說了?!」

    俞小柔點點頭。「爸爸，不要生媽咪的氣，她都已經說是她的錯了，而且她一向不哭的，所以她一定是真的錯了，你要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