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林淮玉
從十歲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很美,太多的讚美讓她走到哪兒都被冠上美人的稱號,而她現在更是風情萬種的性感尤物。
她知道南諾風愛極了她的身體,完全是因為她的性愛技巧而不是她的美和她的靈魂。對於男人,她可是見多識廣,而南諾風是她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
只是他最大的缺點是不夠有錢,不只不夠有錢,而且是個貧窮的冒險家,她認識他時,他告訴她,他正在北海道捕干貝,多麼低賤鄙陋的工作啊!
今晚的宴會是北海道十年以來罕見的盛大場面,她陪姚仲文一道出席,希望今晚來參加宴會的人不要讓她太無聊,最好能來一段偷情的韻事,這會讓她興奮些。
她回轉過身,目光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住。
天吶!南諾風怎會在這裡出現!?
南諾風走進宴會廳時,她一眼就認出是他。在擁擠的宴會廳裡,他的氣質及出色的外型,吸引了全場女性的目光。
他還是一樣英俊,完美的輪廓、高挺的鼻樑,藍得像地中海的眸子,下巴剛毅有型,襯著曬成小麥色的臉龐,身材高大結實。和她記憶中一樣完美,光是看著他的外表,就夠令人想入非非了。
「聖子,你認識他嗎?你看他的樣子好像想吞了他。」問她換的是吉川家的遠親美久,也才剛嫁入豪門。
「不認識。」承認自己認識一個捕干貝的人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我想你也不可能認識像他這麼高貴的人。」美久暗諷道。
吉川聖子嗤笑了一聲。「他不是什麼高貴的人。」
美久斜眼看著她。「南諾風的父親是英國已故貴族阿德烈伯爵,東京巨龍銀行集團總裁之位由南先生繼承,他的財富是姚家的數倍。」最後一句話,美久加重了語氣,讓人想假裝聽不見都不可能。
天啊!她竟然把一顆價值連城的鑽石丟到太平洋裡了。
現在就算她要將這顆世界級的鑽石再找回來,恐怕已非易事,她怎會白癡至此?
吉川聖子嚥下一口口水,不!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吉川聖子,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是她的對手。憑他們過去的交情,她不信喚不回他。
他剛才經過她眼前時對她視若無睹,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
當她在心中暗下決心要得回他的同時,他突然轉過頭來,眼神冷峻地迎上她的目光。
她大膽地趨向前,放浪地上下打量他,她微微喘息著,一顆心因對他的慾望而快速地跳動著。
她今天穿著一襲日本的傳統和服,高貴典雅。和服上繡著朵朵的櫻花,將她白雪似的肌膚襯得更奪目。
南諾風以目光盯住她。「姚太太,有何指教?」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英俊。」她的心跳加快。
「可惜不再屬於你。」他陰沉地回答。
「諾風,我們可以再回到從前。」她提議道。
「回到從前?以姚太太的身份嗎?」
南諾風說完轉身踱開步子,吉川聖子厚顏地跟隨在後。
吉川聖子的身材很好,不像一般的日本女人,因此雖然穿著和服,一對高聳的乳房仍明顯地上下起伏著。他突然停下腳步,吉川聖子從背後撞上他,故意讓自己柔軟的乳房往他背後靠了一下,誘人地發出了一聲驚呼,美麗的丹鳳眼與他轉身而來的目光糾纏。
她張開飽滿的唇,輕柔地道:「我好苦悶。」
「是嗎?」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仲文像個木頭似的,一點兒也沒有你的活力和熱情。」
南諾風近距離地看著她,吉川聖子不愧是性感尤物,就像失樂園裡誘人的夏娃,集天下女人誘惑本領於一身,任何男人面對她都很難做柳下惠。
「那是你太貪得無厭了。」他嘲諷道。
「才不是呢!是你太棒了,和你比起來,姚仲文只是幼稚園程度。」她誇張的形容,姚仲文當然沒有糟到如此悲慘的地步。
南諾風露出魔鬼般的笑容,聳聳肩後道:「你可以做個好老師啊,把我教你的技巧全部傳授給他,你知道的,那方面的工夫可以靠多練習得到改善。」
「可是……我只想要你。」她大膽地表白。
他冷冷一笑。「你要的是一場告解。」
「諾風……難道你不再是個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了嗎?」吉川聖子故意要激怒他。
「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他不屑跟她多說話。
他邁開大步離開,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怎會和這種女人在床上翻滾,他的品味顯然失常了很長一段時間。幸好,現在他恢復正常了。
南諾風最近這幾天都是東京、北海道兩地跑,只為了能夠常常見到姚鏡桐。雖然不能天天相見,但只要一看到她,居然就有安定心神的作用,能讓他安心。
要不是因為吉川聖子當初嫌貧愛富選擇嫁給姚仲文,他這個不願受擺佈的浪蕩子,不知何時才會乖乖的經營他從父親手上接下的巨龍銀行集團。
他在哈佛拿的是經濟學博士學位,且先前做了許多準備功課,就是想等到四十歲時再好好的全方位經營銀行業務。但是人生的這個突然意外,不意中讓他提前回到工作崗位,可能會因此跌破其他兄弟的眼鏡,雖然兄弟中戴眼睛的人不多。
四處流浪冒險的這幾年,對巨龍的事業他也不是全然不聞不問,現在電子科技很發達,遠在千里之外他照樣能遙控。
只是,現在既然接手了,許多事情當然還是本身親力親為比較像回事。
他考慮再過一段時間搬到東京住,當然,得等到他處理好姚家的事之後。
昨天的宴會,他的出現應該帶給吉川聖子不小的震撼,她應該也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他真正的身份,不然那天不會表現出一副對他垂涎三尺的模樣。
他的心裡有著報復後的快感,一個女人被他這樣的當面拒絕,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敲門聲響起。
「進來。」
「你找我有事嗎?」廣末教貴有禮地問。
「日本人都像你這麼有禮嗎?」他今天心情不錯,不想和他玩溫吞遊戲。
「不是每一個。你今天脾氣好得有點邪門,昨晚幹什麼壞事去了?」廣末教貴幹脆開起玩笑來,他本來就愛開玩笑,只是跟在南諾風這個暴君身邊做事,不敢隨便開染坊,就算這個大老闆已經給了他三分顏色,他還是以安分守己來自我勉勵。
「我不該脾氣好嗎?你不是常常教訓我要收斂自己的臭脾氣嗎?如今我決定實習一天,你也有意見?」他的心情當然好羅,昨晚的勝利與自己走出被背叛的陰影,同樣都是讓他擁有好脾氣的理由。
「你……應該會很生氣才是啊……在看到我的臉之後。」他已經準備被殺頭的。
「我本來是很生氣沒錯,你這個不怕死的日本人,竟然敢到我家找我的女人長舌!」他故意擺出一張臭臉。
「是啊!我去你家安撫慰安婦的情緒,也算是功德一件。」
「什麼慰安婦!?鏡桐不是慰安婦!」真是天才的形容詞。
「現在是『鏡桐』了,記得你之前叫的是姚鏡桐或那女人……我現在說慰安婦算是客氣的了,沒說她是你的情婦、妓女……說真的,你準備怎麼安置人家?」
「我會負責的。」今晚見到她時,他準備溫柔待她。
「怎麼負責?娶她嗎?她是個寡婦,你家人會允許嗎?」
「我還沒想那麼遠,現在的她絕不是心甘情願的新娘,而且你別忘了我的家族被下了咒語的事,要破除咒語必須要娶真心相愛的女子為妻。若遇到我真心所愛的女子,對方的身份不會是我考慮的因素。」
「你的愛情觀真偉大。」廣末教貴欽佩道。
「昨晚在鈴木議員的宴會上,我見到了聖子……」南諾風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就是你心情大好的原因?徹底讓她後悔了?」廣末教貴早就知道吉川聖子沒有選擇諾風會後悔,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哦?那還有什麼原因?」
「再見到聖子的那一剎那,不管她如何竭盡所能的誘惑我,我竟然能夠全身而退,這在從前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廣末教貴饒富興味地看著他。「所以……」他靜待下文。
「我發現吉川聖子的身體不再對我有吸引力,我不再愛她的身體了。」他從不否認,他愛的是吉川聖子豐滿誘人的身體,或許因為他未曾愛過任何人,所以他一直都以為世間沒有靈肉合一的愛。
在他的信念裡,愛身體就等於真愛,而他確實深愛過吉川聖子的身體。
「你是說你看了她的裸體而不想跟她做愛?她在宴會大廳上赤身裸體引誘你?」廣末教貴瞪大了眼睛,在心裡佩服吉川聖子的大膽行徑。
「當然不是,她並未裸體。」
「哦,沒見到裸體,就不算真的不再被誘惑,如果下回你見到她的裸體能夠在勃起的情況下而不與她做愛,那才表示你真正解脫了。」他粗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