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林淮玉
「我美麗的小妻子,原來你躲到這裡來了。」
辛晏然的臉色瞬間刷白,在看到南諾言的一剎那,心中百感交集,好想撲進他的懷裡,向他哭訴這段分離的日子裡發生在她身上的不幸。
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令她望而生畏。
南諾言幾乎無法移動,儘管他的心一再告訴自己,她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並不如他想像的沒有他而活不下去。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心中強烈的狂喜,他想要狠狠地吻她,吻得她喘不過氣來,然後拖她到最近的一張床上瘋狂地和她做愛。
這兩年來,他過著無性的生活,好像在為她守節似的,任何女人都引不起他的「性趣」,他幾乎認定自己生病了,卻在看見她的此刻情潮氾濫,幾乎淹沒了他。
他太久沒有性交了,如今終於找到她,不知道今晚他對她會有多少耐心,或許他根本無法溫柔地待她就要了她。就像每一次見到她時同樣的反應,她總是可以挑起他人性裡最原始、黑暗的一面。
他抓住她的手臂,她嚇得驚喘出聲。
「放開她,南諾言。」艾德走向他們,保護欲十足地道。
南諾言轉頭看向他,表情冷然地道:「少管閒事!」
「放開她,否則我要報警了。」艾德絲毫不怕他。
「滾開!」南諾言大聲咆哮。
「艾德,我不會有事的,諾言只是要和我聊聊天。」辛晏然好怕他們打起來。
「南諾言,你不能強迫帶她走。」艾德仍不妥協。
「我不能嗎?我是她的丈夫,在法律上是,在肉體上也是,而且這一生永遠不會改變。」
辛晏然吞了吞口水,似乎害怕這一刻,也期待這一刻。「不會有事的,艾德,我和他出去一下,談完話就回來。」
「不是出去一下,你——得和我回家。」他冷硬地糾正她的說法。
艾德很焦慮,想幫忙卻使不上力。
辛晏然朝他笑了笑,要他不用擔心。
她看向南諾言嚴肅的臉,知道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毀滅時刻將要來臨。
辛晏然跟著南諾言上了他的保時捷。正確地說,她是被拖上車的,整段路程上,她不敢開口說話,更不敢問問題,她的身體只是緊張地直打哆嗦。
「你冷嗎?」他將暖氣轉大,臉上一如寒冰似的沒有表情。
「不冷。」她看著窗外的街景,仍是不敢看他。
車子停在一棟辛晏然從沒見過的豪宅前,他為她開了車門讓她下車,好像他是個有禮的紳士,正慇勤地追求一位令人夢寐以求的淑女。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為她披上。
這時,管家巴金為他們開了門。
南諾言輕描淡寫地問他們介紹:「管家巴金,是這棟房子的老大;巴金,這是我的妻子,南夫人。」
巴金就算心裡吃了一驚,也只是閃過幾秒鐘,他很早以前就耳聞南醫師有個娶了一天的妻子,在第二天不告而別,行蹤成謎。今夜突然出現,不知又會有一番怎樣的風雨。
「我的臥房在樓上,左手邊第一間。」他看著她,視線往下移。
辛晏然不自覺地將風衣拉得更緊。
「先洗個澡,我們再談。」他當然不會只是想談話。
「我沒帶換洗的衣服。」她的不安全感正在心中擴散。
「我的房裡有,全新的,它們一直等著你回來,回到我身邊。」
她猶豫著,他由後推了她一把。
「浴室在左側,十五分鐘,我只有十五分鐘的耐性;過了十五分鐘,不管你洗好了沒,我都會打開浴室的門。」他轉過身,又想到什麼似地道:「不准離開,否則艾德將吃上誘騙良家婦女的官司,我會告得他身敗名裂。」
惡霸式的警告立刻奏效,辛晏然一向怕他,今日重逢,情況也未見改善。
她比南諾言訂下的時間快了五分鐘,她胡亂拉開衣櫃抽屜東翻西找,翻出一套較為保守的內衣和睡衣穿上,立刻窩進被窩裡,心中五味雜陳的等待。
時間一到,房門立刻被推開又關上。她的心怦染悸動,他像豹子一樣接近她。
她嚇得想要逃開,而後被拖拉回。「不要反抗我。」
南諾言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來,低下頭狂烈地吻著,她發出小小的抗議。
他半懇求、半命令地道:「別再反抗,不許再反抗,你是屬於我的。」
他快速地脫下她的衣服,想要看她,他等得太久了。她不再出聲抗議,只是靜靜地任他為所欲為。
「我一直想要忘了你,卻做不到。兩年前,你不告而別,憤怒足以讓我拆掉整個城市。」
南諾言俯視著她,額頭沁出了汗水,身體的血液快速奔流,比兩年多前他們初次交合更令他渴望。
「讓你的身體自己去感覺。」他邊說邊進入她。「不會痛了對不對?」他的唇溫柔地灑下蝴蝶吻花蕊般的細吻。
她開始呻吟,被他逗弄得如癡如醉,她的經驗生澀,輕輕的挑逗就能撩起她的情慾。
南諾言的動作變得更加劇烈,床也更著劇烈搖動,她細瘦的雙腿圈住他的臀,接受他的衝刺。
烈火與熾情的結合,兩人精疲力竭地墜入無意識的情潮裡不可自拔。
儘管夜晚兩人一遍又一遍的纏綿,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還是尷尬相對。
他們盡量避免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碰觸彼此,連談話也是禮貌性的談話。辛晏然訝異他的理智,在昨夜他們狂野的在一起之後,他竟還能如此冷硬的對她!
用過早餐後,他問道:「今天你想如何打發時間?」
「呃,我要出去買些東西。」她輕聲道。
「是買些東西,還是去找艾德?」他的下顎緊繃,一副看透她心思的模樣。
「艾德是我的朋友,他幫了我很多忙,而且不求回報,他昨天很擔心。」
「擔心什麼?我是你丈夫,他怕我把你吃了嗎?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他冷冷地瞪著她。
「你胡說什麼?」
「昨夜我在你眼中看見了光亮,不是為我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當時心裡妒意十足。
「那純粹是你的想像。」
「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你的意思是在告訴我,你也不愛風度翩翩的艾德醫生嗎?」得不到答案,他無法放心。
「你也不愛我不是嗎?所以這是公平的。」她提醒他,他們之間的結合併非出自於情愛。
「兩年的時間讓你變得伶牙俐齒了。這兩年來,你到哪裡去了?你走的時候身無分文,如何謀生?由昨夜我們在一起時,你的反應和我進入你時的狹窄,不像是靠肉體謀生的女人該有的身體,告訴我,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讓我遍尋不著?」
他的心裡雖焦急,卻未顯露。昨天他太急著想要她,所以沒有先問問她這兩年的行蹤。
辛晏然本以為他根本不會問起,也沒有興趣知道。而她在療養院那一年多來的脆弱與無助,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她頓時沉默了下來。
南諾言誤以為她不願多談,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故意冷諷道:「難以啟齒是嗎?」
她不喜歡他說這話的口氣,好像將她看得很低賤,因此起了反抗之心。「沒錯!是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所以不方便在這麼高級的豪宅裡說出口。」
「你——」他的脾氣也上來了。
「如果你覺得我不配冠上南諾言太太的頭銜,我很樂意下堂求去。」她挑釁地看著他。
「休想!你這一生休想逃開我。」他咆哮道。
辛晏然苦澀地笑了笑。「有些事恐怕也不是你能主宰的。」
「那麼,我只有選擇將你煉在床上,關在古堡裡。」就像一則古老的傳說。
「你不敢!」
「我不敢嗎?如果你又不告而別或嘗試離開我,你看我敢不敢!」他冷峻地威脅她。但他不禁有些感歎,自己竟為了一個小女人如此瘋狂。
他南諾言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弱水三千隻取她這一瓢。
這時,管家巴金正巧送上一束美麗的鬱金香。
「南夫人,歡迎你回到主人身邊。」
辛晏然看見紫色鬱金香,歡喜得不得了,長這麼大,她還不曾擁抱過這麼大的一束花。她笑得比陽光更燦爛,「謝謝你,巴金。」
巴金點點頭。「這是我的我太太的一點心意,我太太是荷蘭人,很喜歡鬱金香,她認為你也一定會喜歡。」
「是的,我很喜歡。」她接過花捧在心口,像個滿足的小女孩。
「沒想到巴金夫婦的一束花就能逗你笑。」南諾言抱怨出聲。
她的笑瞬間凝住,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巴金輕咳一聲。「南先生,依蓮小姐剛才來電話,說她身體又不舒服,想請您過去一趟。」
南諾言推開椅子站起來。「早點回來。」他對她說完後,便步出餐室。
依蓮?誰是依蓮?為什麼她的身體一不舒服,就十萬火急地要諾言跑一趟?
巴金似是看出了辛晏然的疑惑。「依蓮小姐是南先生好友的女兒,嬌貴得不得了,只是身體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