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林淮玉
「你不要過來,告訴我,你知道回家的路嗎?」她大聲問他,她帶他出來玩,就有責任保護他的安危。
「知道,我知道回家的路。」席瓦頓哭了出來。
「很好,現在用跑的回家,快!」她催促道。
「小夏姐姐!」
「快跑!」她怕劫匪反悔。
席瓦頓掙扎爬起,飛也似的往山莊的方向跑去。
「你們到底是誰?」她盡量為席瓦頓拖延時間。
她被抱起,放在馬背上,然後劫匪坐在馬背上,沉默地策馬前進。???
一身塵土的席瓦頓,一路上沒停過的狂跑,門房替他開了門,「少爺,馬車呢?」
席瓦頓不理會門房的詢問,直嚷著:「安卓哥哥,安卓哥哥,快救小夏姐姐,快救小夏姐姐!」
席安卓才從路特家回來不到兩分鐘,並不知道夏綠蒂帶席瓦頓出去的事。
他只消看席瓦頓一眼,就知道出事了。「她呢?」
「馬車被壞人擋住,小夏姐姐要我跑回來找你們……幫忙……」席瓦頓氣喘吁吁地嚷道。
「老陸,倒杯水來!」席安卓命令。
喝了杯水,席瓦頓氣息平穩了些後,席安卓試圖冷靜地告訴席瓦頓:「慢慢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不要慌。」
席瓦頓就他瞭解的簡單的描述了一遍,席安卓消化完席瓦頓的話後他的心緊緊地揪著。
「他們五個人裡面有沒有你認識的?」他問。
席瓦頓搖搖頭,「他們全蒙了面,我看不見他們的臉孔。」
「老陸,你教人準備些熱水讓瓦頓洗個澡,還有,今天晚上提早用餐,不用等我。」
他騎上黑夜往湯米家的路疾馳而去。
他很快地來到瓦頓所說的劫匪出現的地方,只見馬車傾倒在路旁,馬已不知去向,馬若沒被劫匪搶去,應會找到回家的路。
他查看蹄印的方向,發現往樹林的蹄印較深,而且應該有匹馬上載了兩個人。
一股怒氣衝上他的腦門,有誰會這麼大膽敢擄走他席安卓的女人?他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深深的恐懼。
她已如融入他血液中的靈魂,他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要怎樣活下去,這是他一直不想承認的部分。
他定要讓那些膽敢擄走她的人付出代價!
席安卓追蹤至樹林深處時,老天不幫忙地下了一陣雨,沖掉了蹄印,讓他斷了追蹤的線索。
他沮喪地吼出野獸般的悲嗚……現在只有被動的等待劫匪開出贖金價碼。
突地,他想起湯米,便驅馬往他家前進。
令人詫異的是,湯米竟然不在家。席安卓環顧四周,一張椅子被踢倒在牆角,餐桌斜倒在門口,大門洞開。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故佈疑陣,或是湯米也遇劫。
就在他要離去時,湯米出現了。
「爵爺?」湯米有些吃驚。
「夏綠蒂在回家的路上遇上劫匪。」席安卓簡單地說,觀察湯米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湯米大喊。
「你這裡又是怎麼回事?」席安卓指了指傾倒的桌椅。
「我這裡剛才闖入兩名蒙面匪徒,什麼話也沒說,弄亂我的傢俱就走了。」
「你從哪裡?」
「我到保安官那裡備案,雖然我這裡沒什麼可偷的,但我怕他們又來搗亂,才先去備案。」
「我來時你的門沒有關。」
「我這裡沒有值錢的東西,除非遠門,否則我是不關門的。」湯米知道席安卓可能在懷疑他,他便小心翼翼的作答。「爵爺,我愛夏綠蒂,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席安卓一愣,他也愛夏綠蒂?
「我沒有懷疑什麼,我只是想瞭解夏綠蒂離開這裡後是不是就被劫匪盯上了。」
湯米將他的猜測說出來:「我認為入我家的匪徒和劫走夏綠蒂的人是一夥的。」
「我相信他們不是為了向我勒索贖金,否則他們不會放回瓦頓。」席安卓分析道。
「難道是夏綠蒂以前的仇家?」湯米大叫。
席安卓銳利的看向湯米,「你知道她以前的仇家是誰嗎?」
湯米搖頭,沉吟半晌,「我試著問過她從前的生活,可是她很神秘,不願多談,瑞秋可能會知道一點。」
於是席安卓不畏雨勢騎回翡翠山莊,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都怪他太粗心,一直以來對她的過去並未太關心,總以為只有她的現在與未來才與他有關。
他忽略了一個人的現在和未來是過去的延續。???
他躍下馬,把黑夜交給馬廄小廝,立刻找來瑞秋。
「小夏的仇人?」瑞秋思孝著。
「她有沒有什麼仇家?」席安卓非常焦躁不安,他怕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情況會更堪慮。
「如果要談仇家,小夏的叔叔是她唯一的大仇家。」瑞秋咬牙切齒道,「一定是她的叔叔。」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席安卓不想漏掉每一個可能的細節。
「小夏告訴我,她的叔叔為了謀奪她繼承自她父親的遺產,設下陷阱誣陷小夏砍斷他的左掌,逼她蹲苦牢。」夏綠蒂一口氣說完。
「她的叔叔是誰?」席安卓露出危險的目光。
「約翰,我不知道他的姓,小夏都叫他叔叔。」
「約翰?」席安卓吃驚於這不可思議的巧合。
「是的,小夏家在丹佛,是她的叔叔害她一貧如洗的。」
席安卓才為好友的自殺喟然興歎,如今夏綠蒂很可能就是的被好友奈格的繼父所劫……莫非奈格的死也與約翰有關?還是這一切只是同名的巧合。
不!不會是巧合,奈格的繼父在丹佛,夏綠蒂的故鄉也在丹佛,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兩者之間有著關聯性,他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爵爺,你會把小夏救回來吧?」瑞秋關心的問。
席安卓回過神,宣誓他的決心。「如果有人膽敢傷害她,我會把那個人五馬分屍。」
夏綠蒂安心地點點頭才離去。
稍後,席安卓換了套乾淨的衣服準備前往丹佛。
「爵爺,你不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嗎?」老陸問。
「我一刻也無法停留。」
他躍上馬背,他現在瘋狂的想要見她,確定她平安。
「爵爺,你不該一個人涉險。」老陸提醒他。
「我不是一個人,哈克他們在門外等我。」他準備帶五個手下去救人。
一行六人消失在夜色中。
瑞秋默默禱告,她的愛人艾德也在營救小組之中。
妮可一副看熱鬧的冷漠。「最好一切都是來不及。」
「你說什麼?」瑞秋瞪她一眼。
「我希望夏綠蒂回到她叔叔身邊。」妮可皮笑肉不笑道。
「你這個狠心的巫婆!」瑞秋想撕爛她的嘴。
「我只是就事論事。」
「她的叔叔不是好人!」
「你認識他嗎?」妮可掩嘴得意的笑。
「那你呢?你也不認識他。」瑞秋反諷。
「正好我和約翰有點親戚關係。」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瑞秋吼道。
妮可一派輕鬆的聳聳,「你們沒人問我啊!」
瑞秋氣得發抖。「我一直知道你不懷好心,沒想到你竟然壞到這個地步。」
妮可沒把瑞秋當一回事,「你少做人身攻擊!」???
另一方面,夏綠蒂只知道劫匪騎了一整天的路程,不確定他們將要去的方向。
趕路的行程並未因入夜而停止,她幾乎是靠著意志力撐著才沒有累昏過去。
馬匹終於停了下來,為首的男人抱她下馬後,她無法正常站立地癱軟在地上。
她閉眼假寐,隱約中聽到他們即將要往丹佛去。
她一路上猜測這件事幕後的主使者會是誰,直到她聽到劫匪們提到約翰叔叔的名字。
約翰叔叔終究要對她趕盡殺絕才甘休,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要反抗,要逃離叔叔的魔掌。
她躺了許久,他們大概以為她睡著了,隨她任意躺著,並未移動她的位置。
她仔細傾聽周圍的一切,她聞到烤肉的香氣,然後是用餐喝酒的聲音。
她要逃走只能智取,她的力氣敵不過他們,她沮喪地想要尖叫,以宣洩心中的悲哀。
黑暗之中除了他們生起的火光之外,四周只有夜行動物的叫聲。
終於等到他們休息的時間,依照五人的協議,他們採取輪流守夜的方式看著她,或許因為她是名弱女子,又餓又累,所以第一輪的守夜者,撐著眼皮不到十分鐘就打起盹來,這正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機。
在幾近不要命的奔跑之下,她跑了三十多分鐘,她告訴自己,不能減慢速度,一慢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她覺得整座樹林都在旋轉……她好累、好渴、好餓,最後她衝進一個洞穴,然後失去意識倒地。
直到翌日早晨太陽的強光透過樹葉,射進洞穴口,她才張開了眼。
她呆了幾秒鐘,才記起了昨日的種種。
天啊,她真的逃出來了,她真的做到了!幸運之神頭一次這麼眷顧她。
她躡手躡腳的走,左顧右望天然石洞裡是否有賊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