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連清
「曲兒!」她大喝一聲!「你竟敢藐視大哥的本領、敢說這種洩氣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媛媛捲起袖子準備打人,她這輩子最討厭也最聽不得人家不捧柳隨風。不把他當做神仙看。
「哎呀呀!好痛,對不起,啊……我賠罪,是我失言,小姐別生氣啦,別生氣……」曲兒連忙求饒喊著。
「算你識相,認錯得快,不然……哼!」她又坐了下來。
曲兒緊跟著坐在她身旁,揉著頭上的小包,突然愈想愈不甘心,義憤填膺地罵道:「可惡!我會說錯話、小姐會生氣,全怪那個設計我們的大壞蛋,那個人竟敢向天借膽,居然利用小姐的好奇心和正義感,欺騙我們來到這裡,把我們關著,這要讓我查出是誰幹的好事,我非要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捅去,叫他明白我們不是好欺負的。」她把所有的氣全怪在那人身上。
嘖!嘖!兩聲,媛媛一臉的驚駭無比。
「哇!你好暴力哦,想不到曲兒居然也會這麼殘忍。」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絞著手指兒心虛說道:「我哪敢殺人,我只不過隨口說說罷了,小姐該不會真被我的話給嚇著了吧,我說笑的。」她以為她的主子怕血腥。「小姐你沒有想過,我們要用什麼法子處罰這個大壞蛋?」
「這個嗎……」媛媛眼珠兒轉了一圈,主意瞬起。「喏!這麼辦,我們去找五條繩索,再找五匹駿馬,然後把繩索分別綁住那個大壞蛋的腦袋和兩隻手及兩隻腳上,接著一聲令下,讓五匹大馬同時拉著繩子奔跑,這方法就叫做五馬分屍,聽說很刺激、也挺有趣的,我們就這麼懲罰他好不好?」媛媛一臉興致勃勃的俏模樣還真迷人。
「小姐……」用這種慘絕人寰的虐待方法,曲兒光用想的就直作嘔,虧她媛大姑娘能若無其事地說出口,小魔星就是小魔星,誰招惹到她誰倒楣。
乾嘔完後,曲兒擦掉額頭冷汗,轉而替那個大壞蛋擔心了!「小姐知不知道把我們拘禁在這裡,是誰的壞主意?」她環顧四周被阻隔的斗室繼續問道:「那個人故意用鐵條封住窗口,連唯一的出路都讓他用鎖給反卡住,是誰跟最善良的我們有深仇大恨?而且這個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卯上柳瑩山莊?」
「還會有誰,準是那個大三八李畫意。」她從錦袋裡掏出花生米,先拋得高高的,再用嘴接住,完全沒吃相。
「會是那個千金小姐嗎?」曲兒不敢相信,因為她總是一副雍容優雅狀,憑良心說,她對待下人是很客氣的,完全沒有架子,也甚受下人們的愛戴。「李姑娘很嫻淑的,雖然為了莊主的事情跟你有一點過節,但也不至於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吧。」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你忘了嗎?」她一邊訓人,一邊還能毫不含糊地再由嘴兒接下一顆花生米。
曲兒愈想愈有道理,緊接著心都慌了起來。「那……那……她接下來會怎麼對付我們呢?」
「簡單。要不關我們十天八天的餓死我們,要不就放把火活活燒死我們,兩種方式任選其一。」
「就這樣?難道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嗎?」曲兒驚呼一聲!「那可怎麼辦?小姐不能這麼早死掉的,你若死了,莊主準會瘋掉,不成啊!我們不能呆呆坐著束手待斃,得想個法子逃出去。」曲兒一急,不顧一切,用自己那具瘦弱的身子猛撞堅硬的鐵門,期盼能撞開它。見沒用,又跑去猛拉鐵條,看看能否奇跡般地出現一線生機。但除了流下滿頭滿臉的汗水以外,鐵門、鐵窗,依然一動也不動。
「坐下來,省點力氣吧,如果她打算餓死我們,你這麼浪費體力是會少活好幾天的,我才不要跟一具屍體共處一室。」她悠哉的很。
「小姐,你怎麼都不害怕?我快急死了。」曲兒慘白著一張臉。
「急?還沒被她害死,自己就先急死,那可划不來呢。」她抿著嘴兒,還笑了出來。
媛媛的鎮定工夫倒穩定了曲兒浮躁的情緒,瞧她神色自若,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慧黠模樣,曲兒懸在半空的心終於篤定了點。
蹦地又跳到她面前,她輕聲又問道:「小姐是不是有好辦法可以逃出去?快告訴我好不好?」對這個機靈古怪的小主子她可信服得很。
「嘿!嘿!嘿!」媛媛用這個字回答她的問話。
「嘿?嘿?嘿?」曲兒頭一歪。「嘿嘿嘿是什麼意思?」
「就是故作神秘的意思。時機尚未成熟,先不告訴你。」她似乎不願多談,自顧自地閉目養神去。
曲兒聞言更安心了,有一個天資聰穎、鬼點子永遠不嫌多的主子在旁,她這條小命看來還可以活上好幾年。
她哪裡知道媛媛根本沒有主意可以安然退走,被關的這麼高,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而圍住去路的又全是厚硬石磚,根本沒轍。唯一的兩條退路,就是堅硬的鐵門和窗子了,可是……又被封住。現在的她們就如同甕中鱉,根本無路可逃。
但她會胸有成竹的主因是她認定柳隨風一定會趕來相救,只是在尚未見到救星前,她不忍心看見曲兒驚慌失措!恐懼一旦襲上了心頭,這段等待救援的時間將成為最恐怖的夢魘。
曲兒是因為她才被連累成為受困者,她怎麼忍心叫她害怕——可能沒人會相信,此時此刻的媛媛成熟得令人不敢置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柳隨風卻仍未出現。
「完了!完了!要變成烤人肉了。」曲兒屁股霍地彈起。石磚的灼熱感讓她坐不住了,又見白色煙霧從底下升起,自門縫竄進,開始瀰漫這間小如鳥籠的斗室。
「她居然真叫人放火燒死我們。」噩夢成真,媛媛摀住嘴鼻,不慌不亂地拉著曲兒趴臥在斗室的角落。
「我們真的完了嗎?」曲兒哀叫。
「不會的!」她安慰著曲兒。
「真有得救?」
「相信我!」可是她的心頭卻也開始狂喊。「大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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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悸的程度愈來愈見嚴重,一顆心被緊揪到半空中,不祥之感也開始盈漲滿腔胸口,這意味著什麼?
柳隨風血涼了!猛提丹田之氣,快如閃電地奔馳在這片遼闊的塔林中,要不是小妮子自做主張甩掉他派去保護她的青龍武士,也不致落個毫無線索可尋的下場。
「如何?李畫意說了沒有?」柳隨風一把捉住秦觀山的手急問道。
「沒有。她死都不承認把媛媛帶來這裡。」秦觀山不禁氣餒。
「她人呢?我去問她。」他俊逸的臉孔一沉。
「不見了,我急著搜尋媛媛下落,沒空去理會她。」視線從柳隨風的肩後看去,秦觀山突然目瞪口呆地對著柳隨風狂叫道:「少爺,你快看!」
他一回首,映入眼簾的竟是在空中翻騰的濃烈白煙。
「該死!」怒吼一聲!柳隨風往白煙竄起處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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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誰叫你放火的,我們不是說好只關她幾天嗎?只要這幾日裡我和柳大哥有了肌膚之親,那他再也無法推諉,無話拒絕。但……但我沒叫你放火啊,容兒,你怎能擅做主張。」李畫意一張美麗的臉孔扭曲變了形,不斷斥責她的貼身女婢,見白煙開始轉成濃黑,一顆心臟提的半天高,她嚇壞了!
「容兒會這麼做全是為了小姐著想,要不是因為那個賤丫頭從中作怪,柳莊主也不會絕情待你,奴婢見你茶不思、飯不想,看不過去呀,這才自做主張決定放火燒死她,一勞永逸地除去這個心腹禍患。」她理直氣壯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但是你這樣做,柳大哥不會原諒我,他會恨死我的。」李畫意痛苦地呢喃。
「不會的!小姐請放心,容兒會扛下所有責任,絕不讓莊主責怪於你,容兒就算因此被莊主處死,也是無怨無悔。你只要等一段時日過後,待柳莊主的心情平靜下來,小姐依然是他的最愛。」
「你這是何苦呢?」對這樣一心為她的忠僕,她何忍再行苛責。
「好了,別再說了,我們快離開這裡,免得讓人瞧見了。」容兒扶住李畫意,就要離開現場。
「想走!」一聲沉喝!柳隨風已現身眼前,他抓住容兒的手腕,威嚴懾人。
「莊……莊主……」容兒嚇傻了眼。
「說,你把媛媛關在高塔的第幾層樓上?」
「我……我……」
「快說!」他暴喝。
「在……在最頂層。」容兒差點昏死過去,她從未見過這樣冰寒的眸光。
聞言後,柳隨風立即放開她的手腕,身一提,就要闖入濃煙密佈的高塔中——
「柳大哥,你別進去了,你救不了她的……」李畫意自後面摟住他的腰,不讓他涉險。「火勢那麼大,你進去也會被燒死的,別冒險,我求你……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