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李璇

    光憑這些反應，她就可以確信，莊可人是喜歡上那唐磊了。

    否則，以可人的個性，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一樣，走了就走了，她連眉毛也不會動一下，現在卻還懷疑她齊小小和唐磊有什麼秘密?!看來可人也陷進去了。

    莊可人手一鬆，不以為然地瞥過臉。」我……我哪有?少說廢話，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她哪裡是緊張他?她根本是想親手捏死他!

    「你說沒有就沒有嘍！」齊小小聳肩。否隊得越激烈，越表示心裡頭有鬼。「可人哪!你是不是真急昏頭了?我是剛剛才從你嘴裡知道唐磊走人的消息，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讓他跟我說了些什麼?」齊小小起身，繞至莊可人跟前說道。

    莊可人一怔，心上卻不知為何像是放下了塊大石。

    「那……你又怎麼知道唐磊那傢伙會回來找我?」

    「拜託喔——」齊小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是依常理推測嘛!哪對夫妻不吵架?你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又沒留下休書給你，他不回來找你要找誰?」

    「依常理推測?！」這算什麼?她還以為齊小小知道什麼內情，原來也不過是胡亂猜的。「是啊是啊!我依他的惡劣性格推測，他肯定會在外頭風流快活，到了七老八十才記起自己還有個妻子，然後回來找我照顧他呢!」莊可人忍不住出言譏刺。

    像唐磊那種男人，是可以依常理推測的嗎?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相信齊小小的話了。

    「你要擔心的話，大可以追上去找他嘍!」齊小小涼涼地說道，跟著又坐回桌前。

    不相信她?這莊可人打一開始就對她這師傅沒大沒小的。不信』算了!雖然……其實她自己也不是真那麼確定啦!

    「要我去追他?!」莊可人打鼻孔噴出氣來。「他要來求我跟，我還得考慮考慮呢!」

    「有這樣的志氣是最好，只怕做不到呢!」齊小小食指點著桌面，臉上充滿了興味。

    瞧可人這副焦急的模樣，用不著想也知道，要是這時讓她見著了唐磊，還不被他牽著鼻子走?為了可人一生的幸福，身為師傅可非得提點提點她不可。

    「齊小小，你是故意來折我台的嗎?」莊可人翻臉。「做徒弟的我若吃了虧，你這師傅也佔不著什麼便宜!」

    齊小小揚了揚眉。「你知道就好。」

    莊可人突然愣住，這才發覺齊小小的用意。原來，齊小小是想用激將法提醒她，別被唐磊那傢伙給迷昏了頭……

    迷昏?!她怎麼會用這樣的字眼?

    「不過……說到色魔這回事兒……是真的嗎?」齊小小語帶暖昧。

    「你——」莊可人的臉在瞬間脹紅。「你在胡說些什麼?誰跟你說這個的?」

    「是你自個兒說的啊!我只是好奇，問問罷了。」齊小小將臉湊近。「重點是，我記得昨晚應該有提醒過你，千萬不可以再讓他得逞吧?告訴我，昨晚你們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一樁婚姻來說，在乎劉方是好事，可先決條件是——對方也一樣在乎你!否則，那就是一樁慘事了。

    「什麼事也沒有!」莊可人氣呼呼地回答。

    「沒有?」齊小小揚眉。「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你——真會被你氣死!」莊可人揮舞著雙臂。「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昨晚睡得比死豬還沉，連看都沒多看我一眼!這樣你滿意了吧?!」

    「這樣啊——」齊小小扁了扁嘴。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這樣的情況，有兩種可能。一是唐磊對莊可人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二是唐磊確實愛上了可人，所以不願違背她的意願。

    唯一可能的解釋，當然是第二種了。若他對可人沒興趣，怎樣也不會答應娶她才是。只不過她沒想到，唐磊那傢伙對可人的感情，竟比她預料的還要多得多。

    「齊小小，有話你就直說。」莊可人皺眉，再也無法忍受她那故作神秘的態度和一臉噯昧的笑容。

    「他一定會回來找你的。」這回，齊小小可是更加確定了。

    「他……」莊可人雖仍猶疑，但卻為了齊小小的再次保證而心悸。他真的會回來找她?「為什麼?」

    「為什麼?」齊小小揚眉。「這就留給你白個兒去發覺了。現下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問為什麼，而是得準備好當他回來時，你該怎麼做，才能在這場戰爭中贏得先機。」

    「戰——爭?」她和唐磊的戰爭?

    「放心吧，聽我的準沒錯!」齊小小拍胸脯保證。

    ***

    該死!

    那女人竟敢違背他的意思，當真不跟上來!在她眼底，究竟還有沒有他這個丈夫的存在?

    生平頭一次，他對自己身為唐家男人的身份感到不快。

    她之所以嫁他，就只因為他姓唐；而她唯一想的，就是唐家的三少奶奶!該死的女人!為了懲罰她，他應該一走了之，將她留在那叫「齊家書苑」的鬼地方終老一生；而他，自然還是做他的唐三少，誰也管不著他!」公子——您心不在焉在想些什麼啊?」一個嬌滴滴的女聲不依地問。「是不是咱們姐妹生得不夠好看，讓公子不開心了?」

    唐磊一怔。

    唐磊，你覺得，我生得好看嗎?

    莊可人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

    不知為何，無論眼前的青樓女子有多嬌艷、多溫柔，在他看來，卻都不及莊可人窈窕玲瓏的身段和她發怒時臉上迷人的紅暈。

    「該死!」他用力一擊，粉碎了手中的酒杯。

    「公子?!姑娘們紛紛起身走避。

    他這才回過神來。「抱歉，不幹你們的事，我只是想到了——」不該想的人。他沒想到，她竟會對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想到了什麼?」為首的姑娘忍不住問。

    唐磊怔了一怔，半晌後，才緩緩回答道：「我的……妻子。」

    話聲方歇，席問立即傳出一陣陣驚呼。這樣一位俊朗的翩翩公子，竟然已經成親了?!驚呼，漸漸變為惋歎。

    「公子——上咱們『迎仙閣』來的男人，全是為了要忘掉家中那些惱人的事，公子既然到咱們這兒來，就該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好好享受咱們姐妹的伺候嘛！」

    唐磊露出一個足以迷死所有女性的微笑。

    「你說得沒錯。」他起身。「不過，依我的個性，得先處理完那些煩人的事，才能快快活活地享受。」說完，他丟下一錠元寶。

    「公子?!您——您要上哪兒去?」

    「上哪兒?」唐磊揚眉。「自然是去處理我的麻煩。」

    「公子!」為首的姑娘追了上去。「那您還回不回來，咱們姐妹可都盼著您啊！」像這樣多金義俊帥的翩翩公子，平時根本難得遇上，此刻若不能留住他的人，只怕也沒機會能留住他的心了。

    「回不回來?」他停下腳步。「這——再說吧!」揮揮手，他頭也不回地，踏著大步離開「迎仙閣」。

    莊可人是他的妻子，理當以他的意願為意願。他上哪兒去，她豈有不跟之理?!這趟回去找她，他會讓她知道，做為一個妻子該遵守的三從四德是什麼?

    當然，可以想像當他這麼命令她時，她會有多憤怒。不過無妨，他知道怎樣可以「說服」她。

    ***

    「嗚……嗚嗚……」

    唐磊愣在當場。

    進到「齊家書苑」，是齊小小替他開的門；進到可人的臥房，也是齊小小替他開的門。然而，身後的門才關上，他卻被眼前的情景給……震住了。

    她……在哭?!他的心不由得微微牽動。

    「你怎麼了?我不在的叫候，發生了什麼事?」他沉聲問，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悅。誰敢動他唐三少的女人?「是不是齊小小那女人欺負你?」想起他剛才走進「齊家書苑」時，齊小小臉上那暖昧的神情，他直覺就認定事情與那女人脫不了干係。

    莊可人一怔，搖了搖頭。

    「不是她?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他皺眉。除了齊小小之外，還會有誰能讓莊可人哭成個淚人兒?

    氣——死!莊可人表面上哽咽著，可握緊的雙拳卻想一拳朝他揮過去!齊小小還說，要是他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定會捨不得地安慰她。可現在，這唐磊不但沒安慰她的意思，反倒還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她開始慎重考慮，是不是乾脆讓他修理一下齊小小算了?!不過至少齊小小有一點沒說錯，他確實是回來找她了。

    「你——就不會想到是你嗎?」

    「我?!」這段期間，他不在這兒吧?!還是……他上「迎仙閣」的事被她發現』了?不會吧?!他立即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她不可能一路跟著他，就算她真這麼做了，他也不可能全沒發現。那……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你!」幾乎是在他回話的同時，她整個人轉過身來，撲進他懷裡。「嗚……你、你竟然丟下我——個人……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