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女寨主劫親

第13頁 文 / 冷玥

    練衣紅從一場好夢中醒來,偏頭就看見那張俊美無儔的睡顏。他睡得好香、好甜,呼吸輕而綿長,一條手臂還擱在她的腰上呢。

    成親四天以來,今晚兩人才成了有名有實的夫妻。想起那凝著她的澄亮瞳眸,猶如納百川的大海般深邃而溫柔,將她的心與靈魂包納。他的愛撫溫柔無比,但力量卻是強大的。他的身軀精實修長,白皙得宛如白色玉石雕刻般完美無瑕,肌膚細嫩得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教她想不嫉妒都難。

    若早知他是個如此溫柔的男人,洞房花燭夜那時也不需對他下藥,弄得新婚初夜好像第一次進廚房生火煮飯般,加火太猛,結果飯還沒煮熟就已燒焦,也熏了一臉黑。

    她輕抬纖指夾起方那垂落在枕上的血紅玉珮。如小杯口般大小的圓形玉珮,鏤雕著雙龍抱珠,雙龍栩栩如生,仿如欲騰雲飛去,連細微的龍爪都清晰可見,玉珮用一條細細的金鏈穿著,掛在他的頸項上。

    從小在土匪窩裡長大的她,識得這玉珮的貴重,非尋常人家可擁有,看來他應該是出身於富貴人家。

    端詳過後,她把玉珮又輕輕擱放在枕上,靠上去在他胸口輕輕印個吻,螓首偎進他胸前,再度進入甜甜的夢鄉。

    第六章

    這日早上,祁琳在書齋裡寫字掛,他覺得這雙月樓上、下的廳房,若能掛上幾幅字、圖畫,必能增添幾分雅氣,所以便動手開始寫字,繪幾幅山水、花鳥。

    這時,屋外傳來陣陣似悶雷般的聲響,他不覺擱下筆走至外面的懸廊望了望,朝陽普照大地,青天只有幾朵浮雲,看不出來天氣要變壞了。

    但那悶雷之聲仍不絕於耳,祁琳在好奇心的趨使下,便循著那悶雷聲尋去,待他下樓來轉過屋角處,就看見練衣紅正在屋後那偌大的空地上練刀法。

    不愧是威名蓋世的雷旋刀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既威猛又霸氣十足,招式收發轉換間,屢屢捲起似狂暴怒龍般的風柱,霎時間飛沙走石,落葉漫天飛舞。

    祁琳看著看著,忍不住在腦海中以所學辟邪劍法和妻子的雷旋刀法虛擬比試過招。

    辟邪劍法好比是氣度恢宏的書生,而雷旋刀法有如霸氣威猛的血性漢子。第一招、第二招還游刃有餘,第三招尚勢均力敵,但第四招即感左支右絀,第五招已無力招架。

    前去後山采野生水果的金蓮回到雙月樓附近,乍見姑爺站在屋子轉角處偷窺小姐練刀法時並不以為意,於不經意再多看一眼後發現了異狀。雷旋刀法威力之猛,就連自認武功不差的她和銀荷,都無法站在那麼近的距離不受影響,而姑爺一個不懂武功的文弱書生,竟可以穩如泰山般屹立!還有那專注的神情,完全不像一個只是好奇的人。

    金蓮愈看愈想愈不對勁,難道姑爺是……

    突地,祁琳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心血霎時翻騰,他猛地醒悟為何會如此,立刻閉上眼睛收懾心神,極力澄清神智,抹去腦中

    那相互過招比試的意念。自知內功修為不及妻子深厚的他,若再繼續比試下去,在落敗之時肯定會因而受內傷。

    正當他轉身欲返回二樓的書齋時,一聲嬌斥喝道:"誰?是哪個找死的傢伙竟敢偷瞧本寨主練刀法?"

    隨著聲落,一道紅色的身影如迅雷般阻到他面前。

    祁琳心頭一驚,心念飛快運轉,思索著該怎麼解釋躲在暗處偷窺老婆練刀法的事。

    練衣紅看清偷窺者是祁琳時,也不由一愣。"相公,怎麼是你?"

    須知全力貫注心神虛擬比招最為耗神,雖然祁琳因及時察覺而免於自受內傷,但心神鬆懈後卻讓他疲累不堪,身形不禁晃了晃。

    練衣紅見狀,忙伸手去扶他,以為他是被她的大喝聲給嚇著了。又見他俊顏發白,額頭冷汗直冒,關切地急聲問:"相公你怎麼了?被我嚇到了是不是?"

    猶佇立不遠處的金蓮,可把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是姑爺轉過身想離開的時候,才被小姐發現他的行蹤,她不免暗想該不會是姑爺為避免小姐起疑心,才假裝受了驚嚇。

    思畢,她便佯裝才剛回來,上前驚聲問:"姑爺怎麼了?"

    練衣紅急得方寸大亂,拿出絹帕不停地拭去祁琳額上冒出的汗珠,更不停地自責。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大聲喝叫,把相公給嚇著了。"

    祁琳見她焦急自責的模樣,不由感到心疼又愧疚。偷窺她練刀法已是他不對,又因不自主用心神與之過招而大耗心力導致精神疲累,卻讓她誤解是她的過失。

    他抬手輕撫她的頰,輕柔憐惜地說:"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練衣紅聽了這安慰話語反而更加認定是她的錯,轉首對金蓮急聲說:"你快去跟張大頭拿幾張收驚符來,我燒給相公喝幾口壓壓驚。"

    金蓮觀察了好一會兒,看姑爺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便應聲道:"是,小姐。"

    "要多拿一點。"

    "知道了。"

    然後練衣紅小心地扶著祁琳回到二樓的唾房,要他躺下休息。

    祁琳已沒法再多解釋什麼,只好依言乖乖在床上躺下。

    練衣紅擰了濕面巾在他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然後不停地順著他胸口。"不怕、不怕,相公不怕喔。"

    祁琳簡直是哭笑不得,老婆把他當三歲小娃娃嗎?

    一會兒,金蓮拿來一疊符咒紙。"小姐,我拿來了。"

    "快給我!"練衣紅抓過那成疊的符咒紙,取來杯子倒了水,點火把符咒紙燒了,投進杯中,用手指把灰燼和水攪了攪,端至床邊扶起他。"相公,快,快把符咒水給喝了,喝了你就不怕了。"

    祁琳看看那全是黑鴉鴉的灰燼的茶水,不免心生遲疑,但為不辜負老婆的好意,只得喝它一口。

    茶水一人口全是焦味,難喝極了,不知會不會中毒呀!祁琳忍不住皺了眉。

    "再喝、再喝,要喝三口才行。"練衣紅急聲催促。

    祁琳無法拒絕之下,只好依言再喝兩口。

    "小姐……"

    金蓮才開口喚了聲,就見小姐把符咒全燒了餵給姑爺喝,待愕愣過後才把未完的話說出來。

    "……張大頭有交代說,那符咒有三張要化在洗澡水給姑爺洗澡,三張化在碗中用榕葉在屋子裡四處灑一灑,另三張才是化在陰陽水裡給姑爺喝的……"

    這話聽得夫妻兩人全身僵硬,練衣紅垂眸看看手中全是灰燼的茶水,抬眸又見相公一臉的"苦"相,不禁轉首破口大罵:"死丫頭,這些話為什麼不說快一點?"

    金蓮一臉無辜地說:"我哪知道小姐會燒得那麼快。"

    "廢話少說。"練衣紅喝罵道:"還不快去再拿一次。"

    "是。"金蓮心裡嘀咕,但也只好再去一次了。

    正當她欲步下樓梯時,練衣紅突然喚叫道:"慢著。"

    金蓮聞言,停步轉身問道:"小姐還有何吩咐?"

    "我看你乾脆叫張大頭他們拿鈴來搖一搖。"

    "是。"

    她們的對話,祁琳一句也聽不懂,不覺就問;"陰陽水是什麼?搖鈴又有何作用?"

    "陰陽水就是一半生水一半煮過的水,至於搖鈴……唉——反正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練衣紅說完,把杯中的水從窗戶潑了出去,然後在樓梯口朝下方喚道:"銀荷,你去叫廚房燒洗澡水送到這裡來,相公要化淨符洗澡。"

    "是,小婢馬上去。"

    祁琳覺得有點勞師動眾,遂說:"娘子,我看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不行、不行。"練衣紅急步上前讓他躺下睡好。"如果不好好收驚,你晚上會一直作惡夢的。"

    過不多時,金蓮領著三個身穿道袍的男子走了上來,一個頭比常人還大上幾分,年約四十的男人在房門外敲了敲。"寨主,請拿一件姑爺穿過、洗淨的衣服給我。"

    "好。"練衣紅從衣櫃取出一件天藍儒衫,打開房門遞予他。習過茅山之術,在山寨裡專門幫大家處理鬼神之事的張大頭,拿出三張符咒紙交到她手上。"這三張化在洗澡水裡,記得要從頭頂洗到腳底。"

    練衣紅點頭。

    未久,銀荷領人提著熱水到後面的澡房。

    祁琳從敞開的房門看見那三個身穿道袍、年齡不一的男子,開始在外頭的懸廊擺香案焚香拜天。從小到大身體若有不適都是由太醫診治的他,第一次看到這種民間療法,不覺好奇心大盛,便想起身下床出去瞧瞧。

    哪知他才一下床便被練衣紅拖著往澡房而去。"洗澡水已準備好了,我們趕快去洗澡。"

    一進入澡房,練衣紅迫不及待剝光相公的衣服,燒了三張符咒投進洗澡水中。"相公,你快進去,洗一洗就會舒服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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