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四季情人

第27頁 文 / 藍雁沙

    「哈哈,小靳,這點道理你都搞不懂,可見在裡而使太久,把你的腦袋都坐壞了。」

    「是啊,人家是越坐越聰明,怎麼你跟人家不一樣?我看啊,你一定是念太多書:人家說唸書唸書,越念越輸,我看是很有道理!」另個瘦皮猴樣的男人嘻皮笑臉地用力,拍玉章的背挪偷他。

    「大概是吧!唉,反正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那些讀很多書的人一輩子要嘛就很艱苦的過日子,要嘛就做個骯髒的政客,又比我們清高到哪襄去?」玉章也附和他門地發著牢騷。

    「所以啦,小靳你跟我們合作,包管你可大魚大肉!報告的事你就別擔心啦,會計部的主管是我們的人,她每天在別人上班前就已經改過計算機裡的資料了。放心吧,沒有人查得出來的。」胖子扯著嗓門大叫。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玉章提高了聲量。

    「放心啦,早點回去睡覺吧!明天台灣有家公司要二百片IC板,我們明天還有很多工作做呢!」

    胖子和瘦子一前一後踉踉蹌蹌地朝路旁一招,立刻鑽進出租車內,絕塵而去。

    阿紫緊緊地咬住自己下唇,因為若不如此,她怕自己會哭出聲來。攝手踐足地退回巷子口,她才敢拔足狂奔,任淚水滾落頰上,在路人側目中逃回Pub,將自己鎖進廁所,這才敢哭出來。

    怎麼辦?哥哥他竟然又……而在巷子的陰暗處,渾然不覺的玉章自口袋中拿出個小小的錄音機,面無表情地將帶子再聽一次,然後用筆註明日期,這才疲倦地走出那片陰影。

    「阿進,你一定要幫幫我!哥哥曾走錯過一步,現在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又重蹈覆轍!」打電話向阿進求救是慌亂中的阿紫,唯一所能想到的辦法。

    緊緊地摟著阿紫,阿進輕輕地呼出口氣。嚇死我了,三更半夜接到這種一拿起話筒就是頓啜泣聲的電話,真會讓我活活給嚇短了十年壽命。尤其又是來自這個令我孜孜念著耿耿於懷的女人!

    「阿進?我知道你跟Nick、老金、小李是比親兄弟還好的朋友,我……我相倍只要你開口,Nick必定能網開一面,放了我哥哥。好不好?求求你,阿進?」

    保住哥哥成為此刻充斥在阿紫思緒中僅剩的念頭。雖然難以啟齒,但她強迫自己去哀求,而這,不是她所習慣的事。

    阿進擁著她往停車場走,一面在心裡思索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事兒的真相。剛開始老金跟Nick告訴他這件事時,他的反應是人瘋狂了,但等Nick跟老金說新玉章那小子也同意後,他已經不能確定瘋的是誰!

    故事很簡單,靳玉章答應跟那些盜賣倉庫存貨的人合作,協助Nick他們捉到這條龐大而隱沒的高科技間諜網。事成之後,由Nick和另外幾個參與計畫的大廠提供資金成立給甫出獄,更新保護會保護下,改過自新的人一個自新的機會。

    這個基金會成立於一套嚴謹的制度:有資金訓練這些新生人一技之長;有特殊的養家辦法,協助他們安頓家人生計;更有數個企業願意提供工作機會,使他們更安穩地走回社會。

    而這些全都奠基於靳玉章自我的覺悟,他仍想考律師,還是希望成為弱勢族摹的正義伸張者。只是,他的想法更成熟了,要從最基本面去改變世人對他們這群曾經迷途羔羊的看法。

    每每在靳玉章再次搭上更上一層的大魚之後,NICK和老金就會將一卷卷標有時間、地點、人物的錄音帶拷貝幾份,分送國內外各大科技企業,彼此商討出圍堵的方法。

    最新的發現:這個科技竊盜集團,成員分佈極廣且多,在有些企業內甚至是權位極高的決策主管級人物,這也使得靳玉章的涉險性越來越高了。

    不只一次,Nick動念要小靳退出目前詭異的情況,改交由情報部門接手,但卻總被他斷然否決。

    「不,我已經快可以接觸到幕後那只真正的黑手了。」藉著秘密聚首,靳玉章

    臉上有著股堅毅之氣。

    「這也表示你的處境更危險了,如果……」

    「不,暫時我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因為我是個很好用的替死鬼;一個有前科的食管員,還有誰比找吏適合背這個黑鍋?他們就快要收手了,在下一次的貨賺夠了後。」

    「下一次?」老金的注意力立即全聚精灌裨了起來。

    「嗯,你們快去查查是哪家公司有批超導體和光纖融合的新技術。另外,還有什麼防雷達周波的新隱型塗料,我昨天聽他們說這兩種上等貨,夠他們躲到瑞士或紐西蘭逍遙後半輩子了。」小靳說完之後,立即頭也不回地跨上他用以代步的電單車,漫不經心似的離去。

    「阿進?求求你!」眼見阿進整個人如被魔法定住了般地開著車,恐懼之色緩緩地漫上牠的昨子。

    他為什麼都不說話?他……會答應嗎?還是,他決定要將這件事告訴Nick,讓Nick叫警察,把哥哥再送回監獄中……是嗎?不,我不能讓哥哥再失去自由了。我答應了爸爸的……閉上眼,阿紫彷彿又回到那今她懊梅又感傷的時刻。

    在她母親被送到醫院時,阿紫也被其它交相指摘她的理發女郎,及那些按摩女郎和保鏢們一起帶到醫院。在旁人爭相責罵聲中,阿紫崛強地站在那個渾身破血浸濕的女人面前,身畔是趕來的父親。

    「阿……紫,媽媽……對不起妳……阿……」在那個她該稱呼為母親的女人面前,阿紫選擇別過頭去。

    「叫啊,妳媽媽已經快沒時間了。妳就喊她一聲媽媽,妳這女孩子怎麼心腸這麼硬?」母親一旁的眾姊妹們,哭紅了眼地吆喝著阿紫。

    在其它人的催促聲中,阿紫扶著因中風初癒,走路仍有些顛跛的老父,冷冷地揪著那些人。

    「爸,我這輩子沒有媽媽,只有我們父女跟哥哥相依為命。我發誓,我會好好孝順你,還有照顧哥哥,我水速不會離開你們的,我絕不會!」阿紫的話剛說完,忽然見到言語尚不清楚的老父流下幾滴淚水,她擒著微笑,像是示威又似鄙夷地瞄向床上的女人。

    「好,是我不對。阿紫,既然妳不認我……」床上的女人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將那把刀抽了起來,一時閒鮮血失控地四處噴濺,引起急診室中尖叫連連。

    拘不過老父的堅持,阿紫撬著他緩緩向已被醫生宣告急救無效的母親走去。她的眼睛並未闔上,直直地盯著阿紫,和她嘴角那抹怪異的笑意,成了阿紫揮之不去的夢魘,時時刻刻地糾纏著她。

    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將哥哥盼了回來,爸爸又在療養院中養病。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保護哥哥?不,我不能任Nick他們將哥哥送進牢裡去……不行,不行……想到這裡,她伸手覆蓋住阿進搭在轉波棍上的手,令阿進訝異地急忙煞住車,莫名其妙地望著她。

    「怎麼啦?阿紫,妳的臉色很難看,這件事我……」

    阿進的話末說完,即被阿紫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摟住了阿進的頸子,兩片紅唇輕輕地畫過阿進詫異待半開的唇。

    「阿紫?」摸不著頭緒的阿進只能盯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怎麼了?雖然我很喜歡她的吻,但這其中實在太奇怪了,令人懷疑!因為我所知道的阿紫,絕不是個善於表達內心感受的人。

    「阿進,你還要我嗎?」雖然感到極端的尷尬,但阿紫命令自己說下去。「你如果還要我,我可以……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什麼條件?」心裡已經有數,但阿進仍不動聲色的等著她的下文。這女人,

    她到底把我范進當成什麼樣的人啦?他氣得直磨牙忖著。

    「你……你要的Nick放過我哥哥,就這麼一個條件。」阿紫期期艾艾的說著,話剛離口卻發現自己被阿進熾熱的唇狠狠地吻著,過了許久他才快快地放開她。

    「可真偉大啊!妹妹願犧牲自己一生,去救哥哥。阿紫,妳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樣下三沛的流氓了?」用手煩躁地抓抓頭髮,阿進將頭抵在方向盤上,近乎咒罵地大吼。「天,我感覺自己已經快像個霸王硬上弓的土匪!」

    「不,阿進,妳是個很好的人,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可是,你要怎麼跟Nick說呢?如果我是妳的女人……」

    「即使妳是我他媽的姑媽,Nick也一樣公事公辦。阿紫,難道我在妳心裡就那麼不堪?逼得妳要用自己的身體來做交換?既然如此,妳又何必這樣急急忙忙的打電話給我?」挫敗地抹抹臉,阿進望著外面刮著涼風的夜空。老天爺,我已經快被這女人給搞瘋了。她就那麼盲目到看不見、聽不見,感受不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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