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四季情人

第8頁 文 / 藍雁沙

    「嚇,你……你沒有醉?」阿紫所受的驚嚇可想而知。而此時,她已經拿不定主意是活活掐死他,還是往他要害踹下去,讓他這輩子都不能找別的女人共度春宵的好。

    「開啥玩笑,我祖上十八代可是東北好漢,燒刀子白干對我們而言就像白開水似的。打出娘胎只要我一哭,我老子就餵我一小杯白蘭地、威士忌什麼的,妳調的那杯什麼「亂七八糟」,唉,根本不夠厲害!」就這樣握著她的盈盈腰枝。阿進突然覺得今晚的月色分外明亮。

    「你耍詐!」阿紫憤怒地想爬起來,但阿進卻沒有鬆手的意思。這令阿紫更是近乎發狂,恨恨地瞪著他。「讓我起來!」

    「不,我得好好地教教妳,以後可不能再隨便的接受客人所請的酒了,要是那些阿貓阿狗敢請你喝什麼天使之吻,或是什麼長島冰茶、瘋狂大馬戲、環遊世界、

    八仙過海之類的烈酒,理都不要理他們,因為他們都沒安啥好心眼,居心不良地想灌醉妳。若要喝酒,只能跟我喝!」阿進撥開阿紫垂到他臉上的髮絲,侃侃而談,一點也沒有醉態。

    「哦?難道你就不是居心不良?」感覺到彼此的姿勢太過親密了,阿紫想將彼此的距離拉開而猛抬起頭。

    「我居心不良可是有道理的咄!」阿進看著她那不自在的表情,倏然放開她,一個鶴子翻身即站直了身子,含笑地扶住差點跌倒的阿紫。

    「居心不良還會有道理,這我可是第一次聽到!」面對他越來越貼近自己,阿紫強忍住想拔腿就跑的念頭,定定地望著他。

    緩緩地伸手輕撫阿紫光滑的面頰,阿進帶著酒味的氣息也越來越近,他用滑柔似絲般的聲音緩緩的說著話,而阿紫也恍若被他所催眠了似的人迷地聆聽——「我第一眼見到妳就被妳迷住了!我一看到妳走路那種性感的模樣,整個人的魂就全被妳勾跑啦!我告訴我自己,嗯,我要這個女人,管她是多難追的女人,我都要定她了。妳說,我這居心不良可有道理?」阿進說著托起她的下顎,輕輕地在她唇畔吻了一下。

    全身的血液彷彿一瞬間全湧到了頭,阿紫頭昏眼花地往阿進臉上抽了一巴掌,手足失措地瞪著他。

    「妳是神經病!」雖然被她打了五條紅印在手上,但阿進絲毫沒有移動半分,仍是用那種縱容的眼光望著她。

    這前所未有的情況令阿紫慌了手腳,她看看阿進,又瞄瞄自己的手掌,突然拔腿狂奔,跑得幾乎連肺都要爆炸了,她才將自己藏在員工更衣室內,莫名其妙地掉眼淚。

    阿紫都已經消失在Pub門口不知多久了,阿進還癡癡迷迷地盯著那兩扇仿美國西部酒吧,不住晃動的門。

    「阿進,人家早就跑得無影無踩了,妳還在看什麼?」老金和小李一人一邊,伸手架住了阿進肩頭,用不懷好意的語氣問道。

    「真是非常夠勁,哪天要娶老婆,我絕對非娶這女人不可!」阿進像是沒聽到他們的話似的,自顧自生列車內拍拍喝了一肚子悶酒正呼呼大睡的Nick膝蓋,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地望著窗外的老金和小李。

    「小李,開車啊!老金,妳還不快上車,站在那裡幹什麼?柔柔可能已經在幻想我們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呢!那丫頭最近可迷什麼「x檔案」迷得不得了,滿腦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看咱們還是趁早回去吧!」

    老金和小李詫異地對望一眼。「阿進,你沒事吧?」老金推推眼鏡地問道。

    「是啊,阿進,剛剛那杯500cc可不是生啤酒咄!你……不要緊吧?」小李也憂心忡忡地盯著阿進猛瞧。

    「什麼500cc?」阿進迷迷糊糊地望著他們,似乎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酒啊,那十五種烈酒混合的500CC……」小李一五一十的詳加描述剛才的事,而阿進也越聽越臉色蒼白,不待小李說完,即往後一至,倒在Nick身上了。

    「哼,這傢伙還真是像Nick所說的——有酒量沒酒膽——看來明天早上我們又得自己做早餐吃了。」小李撈撈叨叨的說著踩下了油門。

    「是啊,那杯酒的後勁,看來明天一早阿進可會生不如死了……」老金托托眼鏡,在夜色中英露出他整齊的白牙。「反正我有幾包即食麵存貨,誰在乎這名傢伙的死活啊!說實在,我注意到阿進一進到Pub後,兩隻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個女酒保!」

    「嗯,這女人雖然老跟阿進針鋒相對,但她可完完全全正合阿進胃口,阿進就喜歡這種小辣椒似的女人。」

    「說得也是,現在我最好奇的是——明天他會採取什麼行動來招惹這棵小辣椒,當然,這得等他熬過那可怕的宿醉之後,還有興致上Pub去的話而言!」

    「是啊,阿進這老小子這回大概碰上個狠角色,有他愛的了,哈哈哈!」小李和老金相視哈哈大笑,兩件著他們笑聲的,則是後座此起彼落的打鋼聲了。

    疲倦地捶著肩膀,阿紫鎖好了她的電單車,詫異地看著燈火通明的家,一面抱著頭盔拾揩往五樓上的燈光處走上去。

    「哥,你怎麼還沒睡?」一打開門,見到坐在窗前沉思的玉章,阿紫輕輕地放下頭盔走過去。

    迎窗而殼的書桌上堆滿了厚厚的法律大全,和其它法律類的書籍。在蚊香娛娛的煙霧瀰漫中,玉章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朝阿紫溫和她笑笑。

    「我在等妳。阿紫,妳每天都非得這麼晚回家不可嗎?妳一個女孩兒家,我不放心。」將煤氣爐打開,玉章忙碌地將已凝結一層油漬的雞湯端到煤氣爐上。「晚上我煮了些香茹雞湯,給爸送了些去療養院,這些是留給妳的。」

    感動地眨眨眼睛,阿紫用一種新的眼光,看著這個和自已總是有爭拗的哥哥。

    「哥……」

    「我們在裡面時間很多,我常常會找些圖書室裡乏人問津的書看。到後來,我反而愛上了食譜。妳知道嗎?其實人生跟煮菜沒什麼差別,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個自由的廚師,這道菜出爐後的滋味如何,全賴煮的人自己摻放材料。我們的人生也是一樣,經由一次次的選擇而來,選擇對了,順利成功;錯了,一塌糊塗。」拿出個小小的湯碗,玉章將雞湯商到湯碗裡,端給了沉默不語的阿紫。

    「哥,既然你已經付出代價了,就不要再一直去想那些事。」想到剛才那個魯莽又吊兒郎當的男人,阿紫立即聯想到令哥哥士氣如此低落的罪魁禍首Nick。「哥,你別介意早上那個衰男人所說的話,大不了妳不要到那裹上班而已啊!」

    對阿紫突然地提起這個話題,玉章倒是一副出乎意料之外的樣子。「阿紫,人家並沒有說錯,我……」

    「哼,錯得才多咧,他以為牠是什麼玩意兒啊!哥,我看你再找找別的工作好了,免得以後被那傢伙欺負!」

    失笑地搖搖頭,玉章兩手放在阿紫肩頭上,用罕見的嚴肅口吻對她說話。「阿紫,我已經決定明天就去上班了。不,妳不要插嘴聽我說完。阿紫,我坐過牢的事已經是個永遠擺脫不了的記號了。今天即使他不說還是有別人會說,我不能因為害怕別人的閒言閒語就裹足不前吧?」

    「但是……」阿紫的煩躁全掛在臉上。

    「沒什麼好但是的。阿紫,哥不但要上去班,而且要比別人更努力的工作,我要做給他們看。坐過牢並不表示我就已經無藥可救了,而且,我還有我的理想抱負,我剛剛想了很久,等我考上律師執照,我要首個為窮人伸張正義的人。因為,正義已經蒙塵很久了。」

    「哥,你一定會成功的。」阿紫揩揩濕潤的眼尾。「而且,如果有哪個人敢阻撓妳的話,我絕對不會對他客氣的,我發誓!」

    「瞧妳,女孩子家怎麼說這種話?自小妳就是這炮竹般的脾氣,難怪爸老愛說妳生了副牛性於,像棵小辣椒!」親密地伸手撫亂了阿紫的頭髮,玉章好笑地說。

    「爸現在怎麼樣了,我最近一直很忙,沒空去陪他。」想到了住療養院的父親,阿紫神情一黯。

    「醫生說現在還能用藥控制,延緩癡呆症的病情而已。但爸的身體倒是不錯,胃口也很好。」

    「他認出你了嗎?」阿紫邊喝雞湯邊問道。

    「偶爾,但我已經很滿足了,畢竟過去找讓他這麼傷心,這十幾年來一天也沒有盡到孝道,都累了妳自己一個人在撐造個家……」玉章不勝軟歐地歎了口氣。

    「停!哥,我不想再聽妳說那些感謝啊上帝之類沒意思的話了。快去睡吧,明天要上班呢!」朝玉章的肩窩輕輕一睡,阿紫皺起鼻子,老氣橫秋地發號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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