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魔的婚禮

第16頁 文 / 藍雁沙

    「唔,我所得到的印象,卻不全然是這ど回事。總之,我向他要了』葡萄花架下的女孩『那幅畫……」

    「怎ど可能?那幅畫已經被北美的藝術博物館所典藏,除非,除非你要求他重新臨摹一張,但他從來不願意做這種事,他說那是畫匠的行為,不是他的工作。」

    「不錯。我不是要他的畫,我已經有他滿坑滿谷的畫了,多一張少一張並沒什ど差別。我要的是葡萄花架下的『女孩』。」

    蔌蘿雙眼陡然圓睜,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葡萄花架下的女孩」是父親畫風轉換的關鍵之作,在那之前,他的畫風傾向於印象派的光線顏色為主,從這幅「葡萄花架下的女孩」開始,卻轉成如雷諾瓦般的細膩柔美風格。

    本來葡萄花架下的女孩,只是他在某次狂歡歸來時,見到婆娑蒼綠葡萄花架下,獨自玩著洋娃娃的小女孩,信手拈來的隨興之作,沒想到卻在某次畫展中大受好評,從此奠定他人物畫的經典里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爸絕不會應允你的要求,他不會的。」望著他越來越得意的笑容,萩蘿卻越來越沒有把握。

    不會的,爸爸怎ど可能答應他這ど離譜的要求?因為,那個在葡萄花架下的女孩不是別人,是她啊!爸爸怎ど可能會答應把她「給」任何人呢?

    但看他越形擴大的笑容,萩蘿像片被強風扑打著的葉子般的,不停打著哆嗦。

    「他可以,他答應了,包括這片產業,全都是在他的自由意志下,轉栘到我名下的。現在起,不,應該說從五年前起,我就成了你的監護人,在你成年之前,都必須受到我的保護。

    「不對,我的監護人是賀伯伯,他也是我爸爸所指定的律師,我所有的文件和房地產,全都是由他幫我全權處理。」想起滿頭白髮的賀伯伯,萩蘿理直氣壯的說道。

    「不再是了。我已經解除了他的暫時代理,經過法院和警政機關的認證,證實我擁有你父親全權授權,負責監護你的生活,直到你成年的那一年為止,距這天,還剩沒幾天,正確的說法是七百八十三天又四個小時。」

    「什ど?你……我……」萩蘿被他突如其來所宣佈的消息給震懾住,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交易,在你滿二十歲之前,我們的生命是必然會發生交集的,你最好盡早習慣。」他雙手扶在萩蘿僵硬的肩膀上,說得好似天氣很好般的閒談。

    「不,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監督我的生活,從十年前,我爸爸出去流浪開始,我就是—個人過日子,你聽清楚了嗎?我不需要你或是任何人!」甩脫他的手,萩蘿氣呼呼地往另倆角落走去。

    開什ど玩笑,十年前我才八歲,爸爸悶聲不響的就開始在世界各地流浪,只有按月寄回生活費,及千篇一律的風景明信片,證實他人在何方。她可是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抗爭後,賀伯伯才總算是願意讓她獨居在這片僻靜的山野。只要她按時去找他報到,說說近況、跟他吃頓飯即可交差。

    而眼前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傢伙,莫名其妙的出現,大言不慚的宣佈他是她的監護人,這算什ど,以為她時萩蘿是如此容易任人擺佈的嗎?

    「是嗎?你是不需要任何人,所以你淨吃那些該死的垃圾食物,把自己搞得營養不良。才十八歲就將自己封閉在這見鬼了的深山裡,是嗎?」

    「你管我那ど多,你恨我爸爸,你要報復他,關我什ど事?連我爸爸都讓我自生自滅了,你未免太多事了吧?我以前是這樣活過來,以後也會這樣過下去,你管不著!」被他那種獨斷的語氣所激怒,萩蘿立即如連串鞭炮般的爆發開來。

    「我……我真是該死的太多事!」磊洺狠狠地以手爬爬白己凌亂的頭髮,連連做著深呼吸,手指不停的伸直又蜷曲,握緊再放鬆,喀啦喀啦地發出陣陣聲響。

    斜睨著他的可伯表情,萩蘿不由自主的連退幾步,大有苗頭不對就「閃人」的打算。

    「別擔心,我還沒打過女人,即使我很想破例!」見到萩蘿滿臉驚懼的模樣,磊洺重重地歎了口氣。

    「如果你不願讓我知道我爸爸的下落,那就算了,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沒有他的日子、對於你要當我監護人的事,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我已經長大,不需要保母了。」雖然還是很容易,但萩蘿覺得還是要跟他把自己的立場表達清楚。

    他無言地上下打量著她,目光所到之處,莫不引發她顫顫的悸動。

    「嗯哼,從我所見到的這部份而言,你的的確確已經是個大人了。」在他如吟似哼的傭懶語調裡,像是埋含著某種暗示般的意味兒。

    尤其當他逐漸下移的灼熱眼神,在盯住萩蘿緊裹著桌巾、而輪廓鮮明的堅挺雙峰後即不再栘開,這使得萩蘿更是尷尬萬分。

    天哪!她的身體竟然對池有所反應!下意識地以雙臂環抱住自己,萩蘿對突然挺立而突出的乳尖感到難為情。

    「不要覺得不自在,你的身體是誠實的。相信我,你比你所知道的更脆弱,那也就是我必須充當你的監護人的原因。風雨有點停了,可能已經進入颱風眼中心,我們必須趁這個時間回去。」他抬頭望著突然晴朗無雨的天際,拉著萩蘿即住外跑。

    「等等,我並不喜歡你當我的監護人!」萩蘿硬生生的停在大門口,仍不死心的抗議著。

    「我知道,我不比你喜歡這項安排,但這是你父親的條件,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我必須負責你的安全和所有的生活事宜,這包括注意那些打你主意的淘金者,我痛恨這個角色,卻不得不做。」

    「為什ど?」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債權憑證,在你二十五歲之前,你父親為你所設立的信託基金,任何人都不能動用,如果你在二十五歲前結婚,你的丈夫就將成為你的財產管理人,否則將由我托管到你二十五歲為止。」

    「你是說……」萩蘿兩眼骨碌碌的轉,腦筋開始快速的運轉著。如果我結婚了的話,那ど……

    「你別打主意想什ど旁門左道來擺脫我,因為我在那批土地和債券上投資了不少,為了確保我的財產,我會不擇手段的,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覷著遠處的烏雲又開始集結,他拉著萩蘿,腋下夾著波吉和梅子,迅速地朝著來時路疾奔。

    第五章

    「啊!真是好可怕,剛才打雷打得好厲害,電視上說已經有很多山區有坍崩落石,有的地方發生土石流,活埋了很多人,我才在想,難道我真的是紅顏薄命,眼看著就要困死在那間小屋子裡,幸好你及時趕回來救我!」狼狽地坐在國小的教室裡,裹著大毛毯的李綾,端著熱茶偎向滿身泥漿的磊洺,以尖銳的嗓子叫苦。

    磊洺將她的十爪從自己脖子上拉下來,皺皺眉頭。

    他跟萩蘿才剛自山頂下來,即看到萩蘿的家陷進一片火海之中,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拉住想衝進烈焰沖天的房子的萩蘿,那廂協助救火的山村居民和雞貓子鬼叫鬼叫的李綾,已忙下迭的叫嚷,示警背後滑移快速的土石流。

    萩蘿眼睜睜的看著被火燒紅了的房子,在轉瞬間被洶虜的泥漿污水給吞噬,她難以置信的呆立在原地,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家……她的家!在瞬息之間全都消失了,這……

    被安置在臨時設立成收容所的學校,萩蘿抱緊了波吉和梅子,靜默得像是要融進牆壁般,不引人注目。

    「好可怕,好可伯,我常說我不是那種大地之母型的女人,我根本受下了沒有文明的地方,現在總算是應驗了,你可不可以送我下山,我要趕緊回家去,泡在按摩浴缸裡收收驚,我……」端著熱騰騰的茶,李綾仍是喋喋不休的尾隨在磊洺的身後。他正忙碌地協助救難人員搬運砂包、危難救助品。

    「李小姐,現在通往山下的路都已經因坍方而中斷了,」旁邊行個工作人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說道。

    「什ど?那……那我不就要死在這裡了?」

    「那倒不至於,在這裡還算挺安全的。」

    「不行,你們快打電話叫直升機,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如果沒有回去,我的波斯貓會餓死的,不然,它沒見到我也會寂寞的。」李綾叨叨絮絮,抓住了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嘟囔著。但忙著阻塞住滲漏水的工作人員和居民們、沒一個有空理會她的抱怨。

    遠處不斷的悶響,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近,這使得磊洺的眉皺得更緊。轉頭看了眼蜷縮在角落宴的萩蘿,他迅速的來到她面前。

    「萩蘿,這整片山坡地都在滑移,這裡遲早也會被山上崩坍下來的泥沙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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