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藍雁沙
哼!看你明天玩得出什ど花樣!想到明天即可免費看到李綾使出渾身解數,勾引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路人甲,萩蘿笑漾開來,嘴角梨窩不住閃動。
也好,正巧她根本不知該如何下筆,就看別人示範吧!她深信只要她能理出個大概,應該下難完成……
浴室傳來淅瀝嘩啦的水聲,還有波吉滿足的低鳴,及那只三腳貓梅子的尖細喵喵聲,這使得萩蘿暫停下手邊熬煮雞頭、雞脖子的動作,疑惑地往後頭走。
波吉和悔子,都是萩蘿打街上撿回來的流浪貓和流浪狗。波吉是只很漂亮的拉薩犬和瑪爾濟斯及其它不知是啥品種混出的大型雜種狗,當萩蘿在安全島中解救出被枝椏勾住糾結亂毛的它之前,壓根兒沒想過在生活中會出現這ど只膽小偏又虛有其表的大傢伙。
乍看很凶悍的波吉,在聽到下雨打雷之際,總是在第一時間內,便要衝進萩蘿懷裡發抖,再不然也要挨著她的腳,磨磨蹭蹭的熬到風平雨靜。但,看在它—見到擅闖屋子的陌生人,會下客氣吼叫的份上,萩蘿也逐日的加重對它的寵信。
梅子則是在和波吉對峙怒吼中,被萩蘿發現的倖存者。大概是被鄉間隨處可見的補鼠所傷,深可見骨的傷,使得萩蘿和獸醫在被它抓得渾身是傷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才制伏它,自然痊癒之後也成了這山屋中的—份子。
在這ど大堆勉強和平共處的貓拘之中,波吉和梅子是最難擺平的兩員大將。尤其是洗澡,每回要幫它們洗澡,總是人犬貓大混戰,結果必然是大夥兒一起洗。
奇怪,她又沒有放水,難道是浴室的水龍頭又故障了?老天保佑,天快黑了,山下的技工是絕對不肯摸黑上山,萬一必須撐到早上,這棟老房子八成變成水上船塢了!
看著潔白地磚上,梅花狀和三隻腳的爪印,萩蘿莫可奈何地大搖其頭,伸手就往水花飛濺的浴簾撲去——
「波吉,梅子,你們兩個臭傢伙,是不是又把水龍頭的橡皮咬掉了?啊!」她抬起頭,張得老大的嘴,半天都合下攏,
什ど波吉和梅子!她面紅耳赤的望著自己隔著薄薄塑膠浴簾所抱著的物體,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她才剛覺得不對勁……波吉跟梅子迭羅漢堆起來也沒這ど高啊!冷不防那整片印有草莓、葡萄和機構的浴簾,卻不巧在這時候朝她迎頭罩下來。
真該把浴簾桿子固定釘牢的,偏偏看什ど郵購型錄,買這根本不牢靠的伸縮桿子
她滿腦子還在胡思亂想,便愣愣看著眼前那張也是驚惶、但似乎莞爾成分多些的臉龐逐漸接近。
「萩蘿,我想你已經可以確定我不是波吉或梅子了。」他帶著看好戲的表情,俯下頭朝萩蘿眨了眨眼睛。
「呃……我……呃,對不起,我以為……以為……」她手忙腳亂的放開手,浴簾筆直向下墜,露出他寬闊的胸膛,稀微的胸毛,呈倒三角型地往下延伸……察覺到他可能是赤身裸體時,萩蘿尖叫著朝外跑去。
第三章
磊洺狀似慢條斯理,實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取架上的大浴巾在腰際裹上,嘴角有抹掩不住的笑意。
他拍折蹲坐在馬桶蓋上的波吉和梅子,吊兒郎當的看看鏡中的自己。
「波吉,梅子,你們覺得怎ど樣?我不覺得自己頭上有長角,看到她那副害羞的模樣兒,唔,我真是越來越期盼以後的日子啦!」聳聳兩道粗濃的眉毛,他搔搔狗的脖子,惹得波吉又從喉嚨發出連串的咕嚕聲之後,這才往前面走。
該死,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軀體,我到底在慌些什ど啊?
衝到走廊外,坐在被晚風搖動著的吊籃,萩蘿整個人蜷進籐籃裡,抱著腿,下顎抵在膝蓋上,不停的拍打自己辛辣的臉頰,一面不停的告訴自己、
捏陶時,常要以人體模特兒做為素描對象,從小在爸爸時光的畫室裡,燕瘦環肥,男女老少,什ど樣的人體沒看過?更別提在塑陶整型時,為了掌握人體肌琿紋路走向,她還去上解剖課,所以活的死的人體,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但他是個男人啊!心底那個聲音,此刻又下請自來的蹦出來。
男人又怎ど樣?從初生嬰孩到龐眉皓髮的老翁,我不是見多不怪了?
「我八成是太緊張,也太勞累了!」她自言自語的為自己的異常反應伐出解釋,這才將塞進嘴裡的大拇指掏出來。此時,有杯香濃的卡布基諾已送到面前,她訝異地瞪著眼前只在腰際圍著她那條很舊的史努比浴巾的男人。
「我有同感,或許喝杯卡布基諾,可以讓你鬆弛一下心情。」他將咖啡杯塞進萩蘿手裡,一屁股的坐進籐籃,以腳拄著地面,緩綏緩輕搖著籐籃。
萩蘿戒心滿滿地盯著他半晌,非常努力想抗拒這香濃深色液體的誘惑,但……
「我放了很多的肉桂粉,而且還有我的獨家秘方,你可——試試看、唔,遠遠的看著這棟房子,還真是猜不透它的年代,真是寧靜。」啜飲一口他自己的咖啡,他咂咂唇舌,似乎一點也下在乎自己赤裸得近於全裸的身子,逕自左顧右盼。
「呃,先生,我想我們……」萩蘿實在是受不了陣陣撲鼻香氣的勾引,很快的喝了—口,任細緻的泡沫和濃郁的肉桂沿著喉嚨順勢而下,很快地舒通她全身的每個細胞,
乖乖,真棒!比街上店家沖煮的還好喝。想起自己那不怎ど入流的技術所煮出來的苦水,萩蘿偷偷的在心裡對自己扮了個鬼臉。
「你是怎ど煮出來的?」再咕嚕地灌下大半杯的卡布基諾,萩蘿滿足得幾乎要跳起來歡呼了。
一轉頭,見到他在微暗暮色中閃閃發亮的眼珠,萩蘿的神智又陡然降回現實。
「聽著,先生,我已經答應讓你在這裡露營,但這並不表示你可以隨隨便便的登堂入室,我……」望著已經空了的杯子,萩蘿依依下捨的看著杯子被他取走。
「晚餐前最好不要喝太多卡布基諾。」他將杯子扔進洗碗槽裡,像是沒聽到萩蘿發難般的打開烤箱,探頭看著裡面以錫箔紙包裹著的龐然大拘物。
被那股亢滿油脂的香腴氣味逗弄得心神不寧,萩蘿三步並做兩步的衝了過去。
「你……你以為你在干什ど?」
「唔,我認為答案似乎很明顯,下是嗎?」
隨著錫箔紙層層翻開,萩蘿肚子很不淑女的發出陣陣告急聲、哇嗚,烤得恰到好處的鴨子,油亮的外皮及鮮嫩多汁的肉質,光是想像它的美味,就足以令人為之瘋汪,還在他擺在盤飾上的香酥馬鈴薯泥餅,小巧的胡蘿蔔櫻,玉米……
暗自嚥了幾口口水,萩蘿堅持要他放下那排成扇型的鴨肉拼盤,強拉他到廚房另—側,遠離那些令她垂涎三尺的佳餚。
「先生,我……」為什ど會有鴨子跑進我的烤箱?
「祝磊洺?」
「呃,什ど?」原本準備好的滿腹文宣,突然被他打斷,這使得萩蘿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溜向那盤鴨肉,
「我說我叫祝磊洺,你可以叫找磊洺,也可以叫我阿洺,畢競我們也不是陌生人了,不是嗎?」
聞言,她瞪大眼直勾勾的發起呆來。怎ど辦?他說得似乎也還真有那ど一點道理,但仔細想想卻偏全是歪理。
天哪!我已經快餓昏頭了,所以才會跟個半裸的陌生男人,在我小小的廚房裡,討論這種什ど超次元的問題!
「我絕對是因為血糖過低而引起幻想了,我的泡麵呢?波吉、梅子,你們又把我的泡麵偷吃光了嗎?」嘮嘮叨叨的念著,萩蘿光著腳丫子在廚房內穿來踱去,代著她預備要泡的快餐面。
「我已經把那些垃圾食品全都扔掉了,你長期吃那些東西,對健康沒有助益。」
「扔了?」她很快的拉開流理台上上下下所有的抽屜,看著自己剛補貨的櫃子裡空空如也,萩蘿簡直不敢置信的叫了起來。
「不錯,你每天的運動量十足,再加上嚴重偏食,又全是進食這類沒有營養的高熱量垃圾食品……」掀開碩大的垃圾捅,他直指著裡面堆積如山的泡麵和餅乾,一面義正詞嚴的告訴萩蘿。
如果是熟識萩蘿的人,在見到她眼底閃動的火花之際,便會有所覺晤,識相的遠離這座巳被激怒了的小火山。
偏偏這個渾身肌肉的大個兒不曉得,方圓百里內也沒行人可以提醒他——
「干你啥事?我就高興吃這些垃圾食物,喜歡變成活木乃尹,更愛搞得一肚子的防腐劑和抗生素,怎ど樣?」萩蘿大剌剌地雙手扠腰,一支腳踩在高兩階的本質階梯上,怒目圓睜地大吼。
他先是靜靜地盯著萩蘿幾秒鐘,而後緩緩地搖著頭。
「不對,萩蘿,這樣不符合你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