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無尾熊之戀

第23頁 文 / 藍雁沙

    「我會注意我的安全,現在我唯一掛記的就是傅小姐的行蹤,如果她有任何消息,請通知我,好嗎?」琰立心灰意冷地站起身,看來今天又是徒勞無功的一天了。

    雁菱失蹤已經兩天了,這兩天化為十七萬兩千八百秒折磨著他,一想到她可能無助地流落街頭,或落入歹徒手中,這令他坐立難安,食不下嚥夜不成眠。

    「對了,我忘記提一件事了,在雪梨的機場,似乎有位小姐到黃金海岸,她頗為類似你所描述的長相。由於她搭ANSETT航空,ANSETT是我們國內最好的航空公司,他們的安全人員曾送來受訓,所以……」

    他還未說完,琰立已經唐突地打斷了他的話。「ANSETT?謝謝你,我立刻去查……」

    「田……」在他像陣風似的跑出去之後,米歇爾才搔搔快禿光了的頭頂搖搖頭。

    「那已經是昨天的事了,你今天又能查出什麼呢?唉!」

    ※※※

    黃金海岸就像條金黃色的腰帶般的逶迤在澳洲東北部到中部的邊緣,海綠色的海水和激起的白色泡沫一圈又一圈地在金黃色的沙灘上,幻化出豐富的各種圖樣。

    因為是亞熱帶的氣候,相較於坎培拉的酷寒和雪梨的涼爽,在黃金海岸則只有熱、熱、熱。雁菱揮汗如雨地跟著哥哥在商店街中穿梭,尋找適合的衣著。

    「喏,穿T恤短褲就可以了,這裡是度假地區,不需要穿得太正式。」文彬將幾件印有碎花圖案的削肩T恤和短褲扔給她,另外又翻了件露背洋裝在她身前比著。

    「哥,我又不會在這裡待很久,有必要買這麼多衣服嗎?」雁菱捧著衣服,跟著文彬到櫃檯結帳。

    「這些衣服是哥哥送妳的。雁菱,你快樂點好嗎?我已經快看厭妳的苦瓜臉了,是不是又要哥哥去找條苦瓜刻上妳的名字啊?」文彬將錢遞給櫃檯的收銀員打趣地說。

    「討厭,你又拿那件事來糗人家了。」雁菱跺著腳嬌嗔連連。「你最討厭了啦!」

    「是、是、是,我最討厭!」文彬提著袋子,一手搭著雁菱的肩朝別的商店逛去。「我想想該帶妳去哪裡玩?夢幻世界、海洋世界、衝浪樂園,還是先去卡藍賓野鳥園?鳥園裡有超過三千隻的LORIKEET,那是一極有藍色羽毛,嘴是紅色,胸毛也是紅的,翅膀是綠色的鸚鵡,牠們並不怕人,所以每天兩次的餵食時間,牠們會自己飛到妳手中的盤子吃東西,很有意思的。」

    雁菱抬起頭注視著他。「哥,你變了很多。」

    「我動過手術的。」文彬不以為意地朝過往的行人友善地微笑著。

    「不,我指的不只是外表。哥,你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我說的是內在的改變。」

    「哦?妳倒是說說看我是哪裡不一樣了。」

    雁菱若有所思地繞著他轉了幾圈,然後才正經地面對他。「我覺得你比以前活潑開朗多了,以前的你雖然也是很疼我,對別人也是彬彬有禮,可是你絕不會主動去跟別人打招呼,現在的你就完全不同了。」

    「嗯,這大概是由於心境上的轉變吧!妳待久了也會改變妳對一些事物的看法的。」文彬雙手枕在腦後,邁著大步的說著話。「以前在台灣的時候,向來不覺得自己的視野窄而胸襟狹小,出國見見世面之後,這才知道向來所追求的未必就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加上這次的大難不死,我反而看得更開,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何必太斤斤計較呢?」

    雁菱仔細地咀嚼他的話,和他一起搭車離開商店街。

    「哥,有件事很奇怪,我跟琰立一直想不透o也!」稍晚當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文彬不知打哪兒弄來的港制笑鬧片時,有感而發地說。

    「什麼事?」拉開一包花生,文彬盯著螢光幕回答。

    「琇芸的床上總是無緣無故地跑出一束玫瑰花,即使是琰立把她送到郊外的療養院去,花還是一直出現。但是卻查不出是誰送的。」

    文彬倒花生的手抖了一下,花生一顆顆地滾在地毯上,他並沒有伸手去撿拾,但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雁菱。

    「是嗎?」他將手中的整袋花生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中,焦急地握住雁菱的手。

    「告訴我其它的事。」

    「什麼其它的事?就是這樣啊,有一天我上樓的時候,看她的房門沒有關好,所以伸手一推就看到有束玫瑰花放在她胸口,我心想該找個花瓶插起來,誰知道卻看到她的看護昏倒在浴室,琰立說她是被麻醉劑迷昏過去的。」想起那個叫莉茲的看護在琰立懷裡哭的樣子,雁菱明顯地感到一股酸意湧上心頭。

    「麻醉劑?」文彬的眼珠子快速地轉動著,雁菱知道這表示他正在想事情。「然後呢?」

    「第二天一早琰立就把琇芸送到私人的療養院,然後帶我到坎培拉了。在他家裡有人扮演我跟琰立,他說是為了要引誘那些壞人出現。」

    「唔,在他家裡還有哪些人?」文彬神色凝重的問。

    「李彤,莉茲,黃管家,還有廚娘阿秋。」雁菱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據實以報。「哥,你問這些幹什麼?」

    「李彤?莉茲?跟我說說他們的樣子,黃管家跟阿秋我已經認識了,李彤跟莉茲又是什麼來路的?」文彬用兩根食指交叉著拄住下巴,閉著眼睛地想著事情。

    雁菱在腦海中想了想。「莉茲長得很美,金髮碧眼,頭髮剃得很短,幾乎要像男生一樣,她不常說話。噢,對了,她唇邊有一顆很大的痣。」

    「痣?像個突起的小黑痣,而且上頭有毛?」文彬放下手,蒼白著臉地說。

    「咦,你怎麼知道?她是琇芸的看護,應該是她受傷之後琰立才找她去照顧琇芸的,你怎麼會認識她?」

    「李彤呢?他又是什麼樣的人物?」豆粒大的汗珠沿著他額頭不斷地掉下來。

    「李彤?據琰立說他是從六四天安門事件之後留在澳洲的大陸留學生,他很年輕,說話的時候習慣用手指摸鼻,噢,他習慣穿黑色的套頭毛衣、黑長褲,可是腳上穿的是白色的球鞋。」雁菱邊回憶地描述著李彤的長相。

    「天,天,我為什麼沒有先想到這一點,我該想到他們會這麼做的。」文彬喘著氣地在房間內踱步著喃喃自語,不住地拍擊著手掌。

    「哥,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雁菱無端地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她也站起來手足無措的乾著急。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文彬正色地看著她。「小妹,琰立可能會有危險。」

    「什麼?」雁菱大吃一驚地瞪著他。「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原本以為那些人之所以盯上琰立是因為妳的關係,我猜想他們可能怕妳來查出我的死因,所以也想除掉妳,但是現在我不敢肯定了……」文彬打開衣櫥,將裡頭的衣物都拉出來,胡亂捲成一團地塞進旅行袋中。

    「哥,你把話說清楚啊!」雁菱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拉住文彬的手哀求著。

    「哥!琰立會有什麼危險?」

    文彬將旅行袋的拉煉拉上,沉著臉地看著她。「雁菱,哥永遠忘不了那個開車瘋狂追殺我們的兇手,他在我們翻車之後,還用槍意圖殺了我們。他就是李彤,我不確定他的本名是什麼,但我見過他幾次都是全身黑卻穿著白球鞋的打扮,而且他的身旁一直都有個像妳所說叫莉茲的那個女人。」

    如同青天霹靂,雁菱一屁股跌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她茫茫然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如果李彤跟莉茲就是殺你們的兇手,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琰立身邊?他們會有什麼目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他們可能是要監視琰立跟琇芸吧!如果我死了,那琇芸就成了唯一的目擊者了……」文彬拿起鑰匙,拉著雁菱去辦退房。

    「那萬一琇芸醒了的話……」想到這裡就不寒而慄,雁菱惶惶然地轉向哥哥。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雁菱,那束玫瑰花根本不是別人弄進去的,是李彤。他說他喜歡華麗的死亡,所以在他開槍之前,他也是用玫瑰花瓣灑向我跟琇芸。天哪,我到現在還記得玫瑰花和血腥混在一起的記憶!」吩咐司機之後,文彬近乎呢喃地說。

    「哥,我們必須快點回去,我擔心……」雁菱焦急的看著出租車在街道上穿梭,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他和雁菱對望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

    煩躁地放下咖啡杯,琰立若有所思地盯著外頭黑漆漆的院子,已經三天了,雁菱到底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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