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無尾熊之戀

第17頁 文 / 藍雁沙

    「不,不,雁菱,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妳呢?妳是這麼的年輕,我擔心我並不是在妳生命中最該駐足的那個人,如果此刻我強行佔據妳心中最重要的角落,那麼等有一天那個該駐足妳一生的人出現時,我懷疑自己捨不捨得放手讓妳走。」琰立苦笑地捧起雁菱的臉,認真且痛苦地剖析自己的心態。

    「那就抓緊我,不要讓我走!」雁菱帶著堅定的眼神,緩緩地綻放出一抹狂野的微笑。「抓住我就不要放開我,讓我待在你身邊。」

    「這對妳不公平,我沒有權利對妳做出這種事,任何人都沒有這種權利。」

    「琰立,是沒有人有這種權利。可是,我是心甘情願的,我情願讓你把我綁在你身邊,是我給予你這種權利的。琰立,我是很認真的,你明白嗎?」

    「我……這對妳還是不公平啊!」

    「我不要什麼公平不公平,我只要待在你身旁,愛情是盲目也是自私的,琰立,我已經著了你的魔,無論你要不要我,我都已經無法自拔了。」雁菱哽咽地轉過頭去,暗暗地抹掉幾顆淚珠。

    感情在這一瞬間戰勝了理智,琰立扳過雁菱的臉,輕輕地吻去那猶流連在眼眶附近的淚水。

    「雁菱,或許是我過於自私,但我已經沒法子放開妳了。在妳花樣年華里,我就這樣佔住了妳心裡最重要的寶座,絲毫沒有為妳的福祉著想,世人如果要唾罵,就讓他們罵我吧!」他說著深深地吻著雁菱的眉眼、挺直的鼻樑,而至她因喜極而泣的唇瓣。

    「琰立,謝謝你接納了我的心,謝謝你!」喜悅使雁菱幾乎要忘形地圈住琰立的頸子,如雨點般的吻細細碎碎地灑遍他的臉頰和嘴唇。

    琰立捧住雁菱的臉龐,以專注的神情嚴肅地看著她。「雁菱,我願意為妳流盡我最後一滴血,願意為妳承受世界上最苦的折磨。如果有一天妳決定要離開我,請妳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讓我成為最後才知道的人。否則,我會殺了妳和我自己的。」

    「不會的。琰立,我愛你,我永遠也不要離開你。」雁菱為他的話感到有股寒意湧上心頭,但快樂的情緒很快地淹沒她,趕走了那一丁點的奇異感受。

    車子終於停妥了,雁菱在琰立的攙扶之下,慢慢地朝停車場走去。回頭看看層層相疊的山峰和奇巖峭壁及蓊蓊鬱郁的樹林,雁菱不知不覺地綻放出由衷的笑容。

    「三姊妹巖,我永還會記住這裡的。」迎向琰立的呼喚聲,她很快的跑過去,只留下那三塊佇立的岩塊在陽光下散放出懾人的光芒。

    ※※※

    車子繼續往前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彼此都沒有說話,但充滿了輕鬆的氣氛。高速公路兩旁有些農莊,絕大多數是單調的草嶺及樹叢,但雁菱卻絲毫不覺得枯躁乏味,因為開著車的琰立會不時地捏捏她的手,給她會心的一笑。

    「餓了嗎?前面有家農莊的女主人手藝不錯。」琰立將車速減慢,徵詢著她的意見。

    「唔,全都由你做主。這個農莊的主人願意賣東西給我們嗎?」車子愈走愈近,雁菱有些懷疑地轉向他。「這似乎是私人的農莊嘛!」

    琰立神秘地笑笑,然後按了兩聲喇叭,立刻有個挺著啤酒肚的灰髮男子衝了出來,在看清楚車內的琰立之後,他興高采烈地朝房子裡大叫。「瑪莉,瑪莉!」

    另一個人影閃了出來,是個心寬體胖的婦人。她一見到推開車門的琰立,馬上熱情地擁抱著他,嘴裡則嘰哩呱啦地說一大串。

    而那個叫傑克的男人則是抱抱琰立,彼此互拍著對方的背。而且他們似乎對雁菱很好奇,不斷打量著她。

    「雁菱,這兩位就是傑克和瑪莉,這是他們經營的度假農莊。他們是我的老朋友,從美國移民來的。」琰立拉著雁菱站在他面前,對傑克跟瑪莉說了些什麼,傑克聽了哈哈大笑的回敬他什麼話,瑪莉像是很不以為然地白了她丈夫幾眼。

    「他們在說些什麼啊?」在琰立牽著她走進房子之際,應菱偷偷地扯扯琰立的袖子問道。

    「他們問我是到哪裡把妳拐來的,我說妳是我不遠千里的回台灣找到的。傑克說看樣子妳的品種很好,別生氣,他只是開玩笑,因為他的農莊主要養綿羊跟種馬,所以,他有時候說話會三句不離本行。」琰立一邊莞爾地回答她,一邊將地按進牆角的一張桌子。

    「他們似乎是挺不錯的人。」雁菱環顧餐廳中其它的桌子,幾乎每張桌子都有人坐了。許多人正在舞刀弄叉的大快朵頤。

    沒多久,笑咪咪的傑克拎了瓶葡萄酒來到他們桌邊,他拔開瓶塞,要琰立聞聞酒的香氣之後,這才在晶瑩的高腳杯中倒下酒。

    面對送到自己跟前的酒,雁菱面有難色地望向琰立。

    「我不會喝酒。」

    「這只是葡萄酒,妳若不喝一點的話,傑克會很失望的,這可是他珍藏的酒。」

    琰立喝了一口含在舌尖,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嚥下去,然後揚起眉地向傑克豎起大拇指,傑克臉上立刻充滿了驕傲神情地看著雁菱。

    意會到琰立的暗示,雁菱只得也執起杯子輕輕地啜一口,撲鼻的酒香早已令她未飲先醉,等到微澀後甘的液體入喉,她的臉頰立即升起兩酡紅霞。

    「唔,看樣子妳的酒量是真的很不好。」琰立橫過桌子的手在她臉上畫了畫,打趣地說道。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待會兒我要是醉倒了,你可要負責把我背回車上去。」雁菱翻著白眼地警告著他。

    琰立把她所說的話翻譯給傑克聽,逗得傑克發出一陣雄厚的大笑,端著盤子而來的瑪莉也笑得合不攏嘴。

    「我的天,她這麼一大盤的食物是要喂一支軍隊嗎?」雁菱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盤子,大塊大塊的牛排和薯條、青花菜、胡蘿蔔堆積如山。

    「夠不夠?不夠的話,我請瑪莉再烤幾塊牛排。」琰立已經刀叉齊動地吃了起來,雁菱簡直是目瞪口呆的盯著琰立盤子裡的食物,如果說自己的這份是座小丘,那琰立面前的那些食物足足可稱得上是座山了。

    「太多了,這是不是她特別為我們準備的,所以才這麼大盤?」

    「不,妳那一份只是普通份量,在澳洲我們講求實際,吃就要吃飽,所以很少花心思去把食物弄得很漂亮,再者,在這裡男男女女的活動量大,所以需要比較多的熱量。」琰立示意她看看別桌,雁菱這才發現果真如他所言,幾乎男男女女面前都是堆滿了食物。

    將烤得恰到好處的牛排放進嘴裡,雁菱慢慢地品嚐牛肉的鮮甜,一邊暗暗地觀察著琰立。他以極專注的手法切割著牛排;或是和傑克開懷地聊天;他舉起酒杯喝酒的樣子。在這裡,他又變成我所不熟悉的琰立,在這裡這一面的他是我所陌生的。但是只要凝望他,我的心就會被無限的柔情所充滿,是我變了嗎?還是因為我愛他愛得太深了?

    滿懷心事的吃著食物,等到琰立又再為她將酒杯添滿之時,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已經喝了幾杯了。

    「琰立,我不能再喝了。」她看看面前仍舊像座山的食物,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吃了多少東西,但飽脹的肚子卻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我也吃不下了。」

    「這麼快就吃飽?妳還沒有嘗到瑪莉拿手的甜點——巧克力蛋糕呢!」琰立拉過她,吻掉她唇瓣遺留的油漬,愛憐地拍拍她的臉頰說。

    「蛋糕?不,我吃不下了。」她推開蛋糕很快地說。

    「妳不吃的話,瑪莉會傷心的,就吃一小口好嗎?」

    「可是……」面對他溫柔的語氣,雁菱有些猶豫。

    「拜託妳,就算是為了我,好嗎?瑪莉跟傑克都很喜歡妳呢!剛才傑克還說今天這瓶酒是為了我的女孩而開的,可見他們真的很喜歡妳。」琰立拿起餐巾輕輕地為雁菱擦著唇,一邊輕聲細語地哄著她。

    「好吧,我再吃一點蛋糕好了。」面前的蛋糕在他的保證下散發出誘人的光彩,她用湯匙挖了一小塊放進嘴裡,那股濃濃的巧克力立即在口裡揮發出滿足的氣氛。

    「如何?」琰立放下刀叉,含笑地問道。

    「好吃,很好吃!」雁菱只能拚命點頭的朝瑪莉笑,那個暈眩的感覺愈來愈嚴重,終於她在癡癡地笑了一陣子之後,整個人不支地往桌面上倒過去。幸好琰立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否則她必然將自己砸在巧克力蛋糕裡了。

    ※※※

    發出幾聲呻吟,雁菱努力了半天才睜開眼睛。暈黃的燈光投射在牆上顯現出一個個大大的陰影。她用手撐住自己,這不是我的房間,也不是在琰立家……琰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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