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藍雁沙
漸漸的,寒谷越感到不對勁了。斥責著自已的定力如此不濟,他更加的專心致志,想盡快為這位儷人解去這透骨寒茛之毒。
毒已通至她小腿肚的那個傷口之上,低下頭注視著她傷口上那朵艷麗異常的嫣紅小花,寒谷立即鬆了口氣,為這已然完成的療傷之舉,感到欣慰不已。
小心翼翼地將那朵凝成花狀的毒素摘除,全身汗水淋漓的寒谷抹把臉,正想要為自已的冒犯行為道歉時,才一見到急促嬌喘的紫嫣,他所有的神智便已條忽遠離了。
體內激盪著的氣流令他感到陌生,幾乎是身不由已的俯下身去,他像夢遊般,卻又神智清醒地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嫣紅似五月石榴,清艷傲勝雪地臘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牴觸著她微啟而不停呼出熱氣的唇,寒谷一再地想克制那股洶湧如漫火波濤的慾望。
不可以,齊寒谷,你絕對不可以做出任何有悖禮教之事!雖說適才已有肌膚之親,但那是為了袪毒驅蛇的救命之舉,如果還有這種不該有的綺念遐思,那就失去你救人性命的本初善念了:但這姑娘已親口應允以身相許,即便我順念而為,亦無任何不妥。況且,既然她那自幼訂有婚約的夫婿想悔婚親,我齊寒谷即便收她為妻室,又有何人敢置二言?
理智和情感不停地在他腦海裡激辯著,感情傾向人性中自私的那一邊時,理智便會很快地踩煞車,令得他神情越來越古怪,久久沒有言語地任立一旁。
在他所沒察覺的時候,木紫嫣卻急得漲紅了臉,拚命地想解開身上被制住了的穴道。如果不是因為這透骨寒茛和五毒青絲蛇毒性的摧殘,使得她功力大減,否則以她學貫武林各大派內功心法的深厚內力,這區區的封穴制道,又怎能困得住她?而現在,她必須盡快解去這穴道,好好的引導齊寒谷將這純陰純陽之氣各自積存在體內不同的地方,否則這受自天地正氣、充滿肅殺戾氣的陰陽兩脈氣一合流,恐怕連齊寒谷這麼個修為純厚的練家子,都要承受不住而發狂!
眼前的齊寒谷,面色不時青紅相雜,全身恍若深冬枝頭零存枯葉般的簇簇抖顫。看他一陣接續一陣的納氣運功,分明是想教那陰陽兩極氣息融合,這令得紫嫣急得落下淚來。
不可以啊!寒谷,你千萬莫要將此二股氣燃捻成一,否則,這剛強至極的純陽之氣和凜寒無比的純陰氣息,會先將你體內五臟全都灼燒後,緊接而來的寒氣,再次瀝掃而過,尋常人幾乎無可抵擋這種種的折磨而死。艱辛地挪移自己軟弱得幾乎無法動彈的身子,嘴裹發出陣陣咻啞咳嗽的聲音,紫嫣緩慢且焦急地往他的方向屈身滑行而去。
體內那股澎游洶湧的氣流不停,激昂地在全身四肢百骸閒運行,理智雖然略勝一籌,但那被他暫時壓抑住的慾念之流,卻還是會在他不經意之間,悄悄地由某個神秘的角落,溜出來肆虐撩撥他一番之後,這才又隱遁不見。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勉強將自己封鎖住的知覺打開,眼光剛接觸到在凌亂的被褥之上,幾乎是赤身裸體地孀動著身軀的紫嫣時,他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到五里雲霧之外了,兩眼閃動著奇異的晶瑩光芒,他很快地蹲下身子。
感覺到自己被凌空抱起,紫嫣急得滿頭大汗,奈何她目前六道被封,剛才又耗損真氣過劇的情況下,竟是只能像只待宰羊羊般的被放置在充滿他陽剛氣息的帳幕內。
「還痛嗎?」伸手拭去她眼眶溢出的晶瑩淚水,寒谷將寬厚的手掌橫貼在她微涼的額頭。
屋外竹林幽篁深處,枝節竹葉婆娑低語,北風呼嘯著擦過這林深矗立的獨棟木屋,不時還會台起令得窗門為之喀喀啦響價天的狂風。
屋內溫度卻陡然上升,凝視著紫嫣那不停煽動著如貝扇般的睫毛,寒谷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不停。沿著她微涼的臉龐,他像是玩賞件絕世珍品般的順著她滑潤的頸項,盈盈透露出幾許嬌弱的肩,來到她光滑潔白得如塊上好白玉的背,以很快的手法,解開那些穴道。而在他手指起落之間,那條繫著她精美嫣紅肚兜的紅絨線,卻在瞬間即鬆開,令肚兜如片紅霞般地飄落紫嫣胸口。
察覺到沒有被制住啞穴的自由後,紫嫣急急的想警告他,不要如一般人所以為的陰陽調和論調,那是用在其它方面可成立,但在這內力氣功方面卻絕不可行的謬論。試問兩者迥異之物,倘若強行湊合,這其間的刑克煞傷,是很難去事先評估的。
還來這不及將這爹爹鑽研數十年,方才悟出的養氣蘊氣之道說出口,她剛微啟的唇瓣,已經被兩片帶著幾萬伏特電流的唇所堵住。訝異地想將滑落的肚兜拉回,但他那像是充滿魔力的手,溫柔但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而後愛憐地由她頸椎一路輕撫到腰椎之下,像用最輕柔的羽毛拂拍著,令她不由得為之顫動不已,整個人像是隨時會融化般的軟弱。
窄隘的空間中充滿著彼此的氣味,還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喘息聲。仰臥在他雄健臂膀和寬厚胸膛所圍成的小天地間,紫嫣全身乏力的半瞇起眼睛,望向他仍是青紅交替且血脈憤張的臉,明顯的可以自他額頭浮現的青筋,還有頸子上粗凸的血管,看出他的抗拒和掙扎。
走火入魔!這個字眼兒一躍進紫嫣腦海裡,她立即大駭地盯著臉色越來越古怪的齊寒谷。老天,我為何沒有早些憶起,這透骨寒茛主陰,入純陽之體化為腎水,所以有些走方郎中方會偷偷的在藥中加以淫羊霍、禿雞散,和這微量茛菪,做為男人補腎之方。
雖然那是江湖術士用以訛人錢財,或為某些好淫逸的殷富之家所調配的春藥。但依藥性推演而言,這方子倒也十分恰當。
看著齊寒谷換散的瞇孔,以及滾燙直落的汗滴,紫嫣意會到他正在竭力自制,想要抗拒這情慾的催化,源自在他體內有著陰陽兩氣在翻攪,體現在外的便是他越形怪異的樣子。
「不成,我……我齊寒谷枉讀這聖賢書,所為應是頂天立地之事,我……嘔……我……」猝然放下軟玉溫香的紫嫣,他突然拔足狂奔拉開門即往外衝。
感到不妙地跳了起來,細細拉件他的輕袍披上,紫嫣也尾隨他疾奔出去。
雄渾的掌風所到之處,立即在雪地上打出一個約莫人形大小的洞,再三運功之後,洞穴冰雪融化而成一口深井般的水塘。
邁著大步來到水塘前,伸手將身上衣物剝得只剩單衣,咬著牙,寒谷就要往水塘裡面跳。
「不!」使盡吃奶之力使得體內殘餘之力衝破了封住後變得沙啞了的嗓子,尖叫著往寒谷衝去,紫嫣死命地抱住了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寒谷。「不,你不能跳進這雪冰之水,否則你多年的功力會全部耗損之外,只怕連性命都要不保!不,你不能跳進去!」
「放開我,在我鑄成大錯之前,必須先將盤據我心頭的欲魔驅散,否則……否則真不敢想像我會做出什麼樣的荒唐事!」伸手要將紫嫣推開,寒谷竭力忍著那股想要一親芳澤的慾望。但自她身上所傳來的淡雅花香,和被風拂弄個四散飛揚,不時輕觸到他臉頰的髮絲,卻形成個緊密的網,逐漸地收緊網口,使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汗珠越來越大顆,也奔流得更迅速了。
「寒谷,你是陰陽兩氣岔走,霸佔任督二脈和天樞,彼此爭烈激鬥的結果,千萬不能再由外力刺激,否則你會因而走火入魔,激越神智而發狂至死!」緊緊拖著寒谷,紫嫣擋在他和那已經凝成一層薄冰的水塘前,一再的勸說著他。
「即使走火入魔,發狂而死,總比毀人名節,而受武林同道天下人的唾棄好吧!」
苦笑地想將緊緊攀著自已的紫媽的手掰開,但這女子卻像是有著鋼鐵般的意志,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手。
「寒谷,你何有毀人名節?」
「呼,倘若妳再不放手,我怕自己會克制不了……」
「為什麼要克制你體內的欲求?」挽著寒谷回到屋裡,木紫嫣以玉簪將燭花挑出吹熄,屋內立即陷人一片漆黑之中。坐在渾身火熱如炭般的寒谷膝頭,她深深吸口氣,將他的手牽引到自己除了披著的袍子外,身無寸縷的雙峰之上。
猛然地倒抽一口氣,寒谷還待想說些什麼之時,那兩片貝肉般的腫脹香唇,已經在他唇角蠕動著,像是點起一簇零星的小火苗,在她那幽香如蘭麝的呼吸氣息之中,轉瞬間即在他體內撩撥出蓬然勃發的大火,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