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蘭京
「我們注定就得在一起。『她將她壓躺入花叢深處,咬著她的唇,拇指熱切地撥弄著她的乳頭。」我們之間的證明根本用不著言語。「
男與女,強烈的本能吸引,彼此對挑戰的喜好,對高明敵手的激賞,織成細密糾葛的網,牽扯不斷。
「我們別再玩遊戲了,我已經一再容忍你的迂迴,你還要多久才能我回應?」
她在雙乳上詭魅的指間捉弄中難受地輕吟,思緒幾乎潰不成軍。但是不行……她不能屈服於他醉人的魔力……「別再抗拒我了,冰雅。你想要的我哪一樣沒給過你?還有誰比我更懂你?」他順勢吻下她頸項,全然匍匐在她身上。
百禎的確懂她,更甚過表哥。但他之前並不認識她,沒有共同的成長,沒有共處的環境,只是短短的幾次偵察,他為何就能看透她?
「世上沒有人能真的懂我們,只有我們能瞭解彼此。」
她幾乎為自己頸窩上傳來的呢喃熱淚盈眶。世上真的有個人,不需她開口說明,不需她費力辯解,就能懂她直達靈魂。她還抗拒什麼呢……百禎不經意刷過她頸上玉墜的熱吻卻使她及時一震,猛然抓回神智……我相信你,月兒。
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月兒,人生年少有幾時,你還能再癡狂多少時日?
「走開!不要碰我!『她瘋了似地狠勁一推,火速抓緊衣襟退坐到離他遠遠的地方。
百禎一時怔然,雙眼仍籠著濃濁的慾望。
「別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化做無恥的禽獸,別以為我還會再一次被你的狩獵遊戲愚弄!『」她咬牙恨恨低嚷,眼眶盛不住的羞恥感-一墜落,濕了襟口。
「冰雅?」
「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說你瞭解我!別以為你用這種簡單又低俗的伎倆就可以輕鬆收服我,我、表哥、師父多年的情誼和同甘共苦,無論你再怎麼比也絕對比不過!」
「情誼再深厚也用不著嫁他。」
「更不會嫁你!」
他的雙眼霎時兇猛暴瞠,閃出猛獸慍怒的冷光;震縮了她的雙眉。
「冰雅,我已經聲明了,我要你。」
「但我不是你的下人,而是敵人。休想我會聽命於你!」
「這只是你跟我之間單純的感情糾葛,何必扯到那些恩恩怨怨上頭去?」
「這的確與過往恩怨無關,但我絕不會背叛疼我、照顧我多年的表哥,絕不會離棄——」「說得好,但倘若是他們背叛你、丟棄你呢?」
「他們不會!」
他在激辯中狠然勾起阻邪嘴角,殺氣四射。
「那就由我讓你的惡夢成真吧。」
第八章
「有必要擺出這麼大陣仗抓一個小女孩嗎?」
「我不僅要奪回冰雅,更要徹底斬斷『四府』一切生路。」百禎冷然打理著自己一身英偉俊拔的朝服。
深幽廳堂內安坐的幾叢黑影寂然思索。
「『白虎』,你在這事上似乎太過執著。」
「你們以為我只會放浪隨性?」
「不,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因為這一點小事把局勢全面弄僵。」
「別指望『四府』會跟咱們把酒言歡了。人家自詡為清高之士、正義俠客,只管見義勇為,不顧百姓死活的。」百禎懶懶哼唱著。
「那個冰雅……究竟有什麼特別?」
百禎冷眼斜掃,對方馬上展手苦笑。「只想搞清楚狀況,省得幫你幫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予理會,彷彿自己也是首度面對這個問題。
「她偽裝失憶的企圖吧。」
「什麼企圖?」
「就是沒有企圖。」百禎也覺荒謬地深深一歎。「她除了想親近我以外,竟然沒有別的企圖。」
「顯然她對自己的感情很有潔癖喔。」其中一名帶著酒窩的少女笑嘻嘻。
「你又使個什麼烏拉屁!」另一名魁梧男子沒好氣地一哼。
「哎,所以你們幾個臭男人永遠摸不透女孩兒心思到底有多纖細。」少女近似崇拜地酣然感歎。「你們瞧,人家冰雅多有骨氣。只為了親近自己不小心愛上的敵人,就假裝失憶,作一場短暫的夢,沒有什麼『四靈』、『四府』,沒有敵我,好浪漫埃」「你的口水滴下來了。」男子冷訕。
少女連忙七手八腳地擦嘴巴,發覺被耍後,狠捶男子胃部一記,立刻痛得他咬牙切齒,一副鞠躬盡瘁狀。
「她沒有想辦法在『白虎』府中探測任何情報?」仍有人陰沉質疑。
「被愛情沖昏腦袋,連最重要的情報都忘了探。」一人笑道。
「你豬頭啊!人家是不屑用什麼鳥蛋任務來沾污高貴的愛情,誰像你,滿腦子任務任務,結果你們『四靈』跟『四府』還不是一樣爛。狗咬狗,一嘴毛!」酒窩少女惡了個鬼臉。
「也難怪冰雅格格上次進到『四靈』的密會中,什麼也不屑探索地扭頭就走。」
「那就是她道德上的潔癖了。」酒窩少女揚起羞怯笑容。「這點跟她的元卿表哥好像喔,一片冰心在玉壺。」
百禎腦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印象:冰雅胸前掛的水月觀音。
不管是她心頭上、或是心口中,他都要徹底剷除這老是橫在他倆之間的障礙。
百禎離席入宮後,廳內氣氛依舊凝濁,人人各有心思。
「看來『白虎』根本沒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難得聽他談女人,有什麼關係?」
「如果執著到費這麼多心思。還不惜與敵手正面起衝突,就很有關係了。」
「找個人來拉他這頭猛虎一把吧。」
「那就找女人羅。」少女露出甜甜酒窩。
「鴛鴦?」
「她不行。」少女洋洋得意地搖搖食指。「若要鎮樁白虎『,非得找個高明點的人才行。」
「死丫頭,再賣關子我就扭斷你脖子!」魁梧男子狂吠。
「百禎的老相好,江南文華佗,容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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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的喪失記憶是假的!」五嫂坐在被褥中驚歎。「害我一直為那次在街上你故意不認我們的事內疚,回來還跟你五哥反省了好久呢。」
「對不起。」冰雅坐在床邊骨牌凳上垂眼低語。
「沒關係啦,只是……你不認我們不是因為氣大家都贊成你嫁給天魁師父的事?」
她搖頭。「我那時是扮演喪失記憶的人,即使看到熟人,我也不能認。」
「喔,那倒是。不過你做什麼事都好認真,連小細節也不放過。可你頭上的傷呢,也是裝的?」
「那是真的,只有失憶是假的。」
「我覺得百禎貝勒好狠哪。他在酒宴上發現陌生老婆子明明就知道那是你,卻還追殺得那麼緊,打破了你的腦袋。」
「那是他的職責,畢竟我們是敵人。」冰雅落寞垂望膝上的雪白小手。
「愛上敵人,實在很苦,連想光明正大地親近他都得如此大費周章。」五嫂感歎。
「不過你這法子實在聰明。因為失憶,所以分不出敵我,也因此不用顧忌什麼無聊任務,專心陪伴心上人就行。我下次也來失憶一下好了,這樣你五哥跟我嘮叨什麼朝政時,我就裝傻,讓他自討沒趣。他跟我談情說愛,我才理他。」
冰雅苦笑。
「如今你的婚事該怎麼辦?阿瑪已經替你訂好與百禎貝勒的親,你元卿表哥卻安排你嫁給天魁師父,你會為了選百禎貝勒而和表哥撕破險嗎?」
「不會。」為了愛情毀掉親情與友情,不值得,何況愛情在各種感情中,是最不可靠的一個。
「你不是戀慕百禎貝勒嗎?」五嫂詫異。
「年少癡狂是一回事,終身大事又是一回事。假裝失憶的事,已經是一段夠荒唐的過往。關於戀情,我追求過,也重挫過,現在我清醒了,回到現實裡做我該做的事。」
五嫂不可置信地蹙眉瞪視,久久不語。
「冰雅,你可不要又為了順別人的意,就委屈自己的想法。你已經在這方面吃了夠多的虧,尤其是婚姻大事,更不可以草草處置。」
「反正……」冰雅抽了下毫無表情的面容。「我不會跟敵手聯姻。」
「百禎貝勒是元卿表哥的敵人,不是你的。」她柔聲勸道。
「我絕對和自家人站同一條線。」
「你埃」哎,實在是……「其實我覺得阿瑪為你選對象的眼光,比你表哥好。」
「阿瑪只是想和百禎家的勢力結合。」
「不見得,就連我都看得出百禎貝勒比你師父更適合你。」
冰雅心頭微悸,既好奇,又不敢有所表示,只得沉默。
「你師父的確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太中規中矩,跟你這一板一眼的性子一配,枯燥得要命。他是會很珍惜你,可是日子一定會過得像杯涼水,索然無味,百禎貝勒就跟你投契多了。」
「沒這回事!」她輕斥,雙頰溫度倏地升高。
「我是不曉得你們相處的情形如何,但無論你或他,只要話題一牽到對方,馬上就變得好專注、好敏感,整個人的氣氛都變了。」
胡說,她哪有!可是……她有嗎?她真有這樣子嗎……「冰雅。」五嫂溫柔地傾頭笑看她。「如果給你一面鏡子,你就會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有多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