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柯怡
「反正只要我覺得我沒事,就要去上班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會顧,犯不著你替我擔心。」
看見她對自家老闆用這種口氣說話,大家都為她捏了把冷汗。錢織心怎會如此大膽?﹗就算撞到她的人是老闆的弟弟,她這麼囂張,不怕人家一個不爽,就炒她魷魚嗎?
難不成她是被車撞到頭殼壞掉了,因此才敢如此張狂?
「呃……織心,妳總裁是為妳好,妳的態度不需要這麼……」不識好歹吧!童比勝很想直接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可是一思及會傷害到錢織心的自尊心,只好就此打住,他知道錢織心應該懂他的意思。
錢織心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態度是惡劣了點,遂撇著紅唇,收斂了許多。
「我早就習慣了,要辭掉她早就辭了,不會等到現在。」負其傑神色淡然地道,意思是叫他們不用為錢織心的前途擔心。
錢織心別開臉,哼了聲,一臉的不屑。
「你們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童比勝大膽的猜測,否則錢織心不會如此。
「別說了,想起來我就一肚子火,我警告你們,誰還敢多嘴問我和他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就和那個人斷交!」她鼓著俏臉,悻悻然撂下狠話,顯示她對這件事有多麼的忌諱。
負其傑黑眸微斂,他知道她一直耿耿於懷,只是不曉得她除了耿耿於懷外,似乎還相當的憎恨他。
「有那麼嚴重嗎?」黃錦錦不解極了,錢織心愈是這樣避而不談,愈是引起他們的好奇心。
「相信我,就是有!」錢織心的態度絲毫未見軟化,口氣依舊沖得很。
「……妳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妳。」負其傑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離開。
「明天記得把你那個白癡弟弟帶來見我,我非要好好痛罵他一頓不可。」一想到她被撞到時,已經痛苦難受到了極點,而那隻豬頭還一直追問她的情景,她就恨不得痛扁他一頓。
真不愧是同一個父母生出來的,兩兄弟都如此的該死!
「我會的。」離去前,他別具深意地凝望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他走後,童比勝首先開口:「我想,他一定做過對妳傷害相當大的事,否則妳不是會當面給別人難堪的。」
錢織心冷哼了聲,未語。
「而且依照妳老闆那種高高在上的人,他也不需容忍妳如此跋扈的態度。」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容忍了?他不是已經受不了走人了?他才不會容忍我。」
「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在容忍妳,我猜若是換作其它人對他說這些話,他一定會當場翻臉。」
「那可不一定,或許他是個悶葫蘆,有些話知道卻不一定會說。」他們只是在公事上有所接觸,私底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怎會知道。
「妳覺得他悶?」
「誰曉得他到底悶不悶,反正他的個性溫和到令人受不了,他對每個人都好,不曉得的人以為他會對人家有意思,偏偏所有人在他眼裡是一視同仁。」
「妳這麼說,該不會妳曾經誤會過吧?」童比勝繼續追問。
「當然沒有,那種會錯意表錯情的事,我錢織心才不會做咧!」她不屑地扯扯嘴角,「我又不笨。」她向來只做有把握的事,猜測別人的心意這種找不到正確答案的舉動,她壓根不會去做。
「那……」
見童比勝開口似乎要問她方才警告他們不准問的問題,錢織心早他一步開口。
「比比,你確定你要冒險?」她懶懶地提醒他,「你是伶伶的丈夫,如果你想讓伶伶夾在我們中間難做人的話,你再把話說出口。」
「呃……」被洞悉出企圖,童比勝只好放棄。
「我以為我們是妳最好的朋友,妳心底若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們說的。」魏伶伶歎了口氣,她感覺得出錢織心有事瞞著他們,而且這件事還相當的嚴重。
「沒什麼事啦,你們不必窮擔心了,如果有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們,不可能會放在心底不說的。你們和我認識也不是一年二年的事,我的個性你們應該瞭解才是,我說有事就是有事,沒事就是沒事,對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妳的確是這樣的人。」
「那不就得了?」
「這個……」問題是,不問出來,他們會很難過啊!被人吊著胃口,那是多麼難受的事耶!雖然錢織心說沒事,但是就算沒事,他們也想知道是什麼事啊,真是……
「織心……既然妳都說沒事了,那妳把它說出來應該無妨吧?」
「都說沒事了,還說出來做什麼?多此一舉。」她奇怪地瞥了他們一眼,不解他們為何一副想追根究底的模樣。
「呃!這個……」他們彼此互覷了一眼,臉上皆是挫敗。
唉!算了,這個少根筋的女人!
第四章
瞪著站在她面前一臉不耐的負品崎,錢織心的俏臉益加的難看。
這兔崽子,撞到她非但一點歉意也沒有,還擺張臉譜給她看?!他活膩了他!
「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她忍住氣,冷著聲質問負品崎。
「妳要多少就開口,我家有的是錢,我絕對賠得起,妳放心好了。」
「你家有錢,你就可以這麼囂張?!」美眸倏地不悅地瞇起,她生氣地低嚷。
「不然妳想怎樣?」
「惹火了我,對你沒有好處。」她捺住氣地壓低嗓音。
難得好心的警告他,如果他還那麼不識相,態度不知悔改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妳這個女人很囉嗦耶!我說我付得起就是付得起,妳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負品崎不爽極了,今天硬被他大哥壓來見這個女人,害他不得不取消和朋友去飆車的約定,他一口氣正沒處發,這個女人若是想當他的出氣筒,他絕不反對。
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錢織心握緊了雙拳,一連重複好幾次深呼吸的動作後,才重新開口。
「你大哥呢?」
「他在外面,妳想幹嘛?」一提到負其傑,負品崎的臉色就變了,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他大哥。
「叫他進來。」雖然她很不願見到他,但是,和他說話總比和一隻沒大腦的豬說話好多了。
「不用,有什麼話妳和我說也是一樣,而且是我撞到妳的,妳找我大哥做什麼?」
「我不想和個沒長腦的白癡說話,去叫你哥進來。」她輕蔑地扯著嘴角。
「妳休想!妳和我的事,就我們兩個解決就夠了,妳要是敢把我大哥牽扯進來,小心我……」
「你怎樣?再撞我一次?」不待他把話說完,錢織心就逕自截走他的話。
「我──」
「總裁!」他不喊,她喊。
錢織心扯開嗓子,對著病門外大聲喊著,企圖喚來負其傑。
「閉嘴!妳喊什麼,我叫妳閉嘴聽見了沒有!妳這個女人真是……」一聽見她的呼叫聲,負品崎急得猛跳腳。
「怎麼回事?」負其傑在病房外聽見錢織心的聲音,立刻推門而入。
「我想到我要什麼樣的賠償了。」
「說。」他瞥了一旁臉色難看的負品崎一眼,再把目光移到錢織心身上。
「我要他去坐牢。」美眸冷冷地睨向負品崎,恨不得眼光能殺人,因為這樣她就能殺他個千刀萬剮。
「不要!」聞言,負品崎驚跳了起來,他從沒想過他可能會去坐牢,他以為只要花個小錢就能消災的。
「不要?可以,我還有第二個選擇。」勾起唇,她露出異常嫵媚的嬌笑。
早料到他絕不可能會選擇這條路,所以她老早就想好第二條,也就是她真正意圖的那條充滿陷阱的路,等著他傻傻的往下跳!
「快說。」負品崎著急地催促著她。
錢織心噙著迷人的笑靨,聳了聳肩,既然負其傑沒開口,那她就沒興趣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真正有決定權的是負其傑,而非負品崎。
見她遲遲不繼續說下去,負品崎連忙朝他大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負其傑瞥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開口。
「說。」
「聽好,你弟弟若不想去坐牢,那我要他當我的奴隸三個月,任我差遣,不論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不得有異議。
還有,在這三個月內,一個月還得給我一百萬的差遣費,同時,我要住進你們家,享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如少奶奶般的生活。
當然,這三個月,我不需回公司工作,你也不能扣我薪水,更不能動到我的職位,如何?」驚人的話不斷從她美麗的唇瓣中吐出。
「妳這是獅子大開口!」負品崎第一個抗議,「三百萬給妳絕不成問題,妳要我當妳的奴隸,任妳差遣,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會做的。」三百萬給她,他眼睛絕不會貶半下,但一論及當奴隸之事,他可要大大的抗議。
她笑瞇了眼,摀著心口,故作驚訝的說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寧願去坐牢?!哇!你的勇氣可真令小女子我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