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柯怡
「回頭有你受的!」他極為震怒地對負品崎撂下話,嚇得負品崎直打哆嗦,不安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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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多處骨折,幸好沒傷及要害,不幸中的大幸。」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後,對著在外頭等候多時的負其傑解釋錢織心的情況,「還有,她的腳踝也有扭傷,我們懷疑她可能會有腦震盪,必須觀察一陣子才能確定。不過目前,她大致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得花費時間復原才行。對了,待會兒記得要去幫她辦住院手續。」
「嗯,我會的,謝謝醫生。」向醫生道完謝後,負其傑才稍微鬆了口氣。
待他走到醫院的櫃檯,打開錢織心的皮包,拿出她的證件欲幫她辦理住院手續時,皮包內的手機驀地響起,他毫不遲疑的就幫她接起。
「喂?」
聽到男人的聲音,電話彼端的魏伶伶愣了下,以為自己撥錯了電話,她拿下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確定自己撥的是錢織心的號碼後,才重新開口。
「我找錢織心,她人呢?」
「請問妳是她的……」
「我是她的朋友,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她說下班後會過來參加我的喜宴的,現在都幾點了,喜宴都散了,怎麼還不見她的人影?﹗她不會為了怕包紅包給我,就不來了吧?﹗」魏伶伶氣呼呼地怒道:「你快叫她接電話,她今天不給我解釋個清楚,我明天一定殺到公司去找她!」
「很抱歉,她現在沒辦法接妳的電話。」他以禮貌的口吻說著。
「沒辦法?﹗她幹嘛去了?﹗」就算黃錦錦和童比勝一直在旁邊勸著,她還是忍不住地對著電話大吼大叫。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耶!叫這個錢織心當她的伴娘,她不肯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連她的喜宴也不參加,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朋友?﹗可惡!
「她發生車禍,剛急救完,人還沒清醒過來,因此沒辦法接妳的電話。」他的口氣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淡然,彷彿除了他的家人以外,沒任何人事物可以激起他的情緒。
聞言,魏伶伶大為緊張,「她發生車禍?﹗那她有沒有事?現在情形如何?」
「已經沒事了,妳要不要過來看她?」
「當然!」
負其傑把醫院地扯告訴魏伶伶後,才重新恢復方才被打斷的動作。
他萬萬沒想到負品崎會這麼不長眼,居然把錢織心給撞傷了,他不知道錢織心這顆腦袋有多麼值錢,就她為公司省下的那些金額,她就足以被列為公司的寶,要是她的腦袋被撞壞了,就算有十個負品崎也賠不起。
他也想像得到,依錢織心的性子,等她清醒過來後,會對負品崎提出什麼樣的賠償要求,這次他不會再偏袒負品崎了,他是該受些教訓,否則他永遠都學不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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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怎麼搞成這樣?﹗」
魏伶伶一聽到錢織心發生車禍的消息,便立刻捉著她丈夫和黃錦錦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一看見錢織心淒慘的模樣,她忍不住哇哇大叫。
「天哪!她全身上下怎麼包的像木乃伊?﹗被撞得那麼嚴重?﹗」黃錦錦咋舌。
「是誰撞到她的?」童比勝納悶地開口:「病房內除了織心外,怎會沒有其它人在?」
經他這麼一提醒,魏伶伶才驚覺此事,「對哦,那個接我電話的男人呢?他跑哪去了?」
「我在這。」到外頭打電話的負其傑,甫回到病房,立刻聽到他們尋找他的聲音。
看見魏伶伶臉上頂著大濃妝,他立即明白她的身份。
黃錦錦仔細打量著他的外表,疑惑地問道:「你是誰?織心是你撞到的?」
「不是。」負其傑否認了她的問題,「我是錢織心的老闆。」
「織心的老闆?﹗」黃錦錦和魏伶伶大愕,二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多瞧了負其傑幾眼。
她們沒想過錢織心的老闆會如此年輕,而且還長得相當英俊,儼然就是黃金貴族的模樣,怪的是,錢織心怎麼都沒對她們提過這件事?
她一天到晚嚷著要找個金龜子嫁了,那這個男的不就是只道地的金龜子嗎?而且他們還在同一個地方上班,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近水樓台先得月,錢織心不會笨到沒打過這個主意吧?她有那麼蠢嗎?
「那撞到織心的人呢?」還是童比勝理智點,會捉重點問。
「在警局做筆錄。」
「你知道是誰撞到她的嗎?」
「我弟弟。」
聞言,他們均是一愣,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誰?」
「我弟弟。」負其傑不厭其煩地淡道。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單單員工發生車禍,大老闆怎會出現,原來人是你們撞到的。」魏伶伶這才恍然大悟。
「這下你弟弟慘了。」黃錦錦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話。
魏佺伶及童比勝不約而同的點頭附和。
負其傑看向他們,眸底有一絲惑意,「什麼意思?」
「依照織心的性子,讓她知道是誰撞到她後,我保證她會對你們提出你們「意想不到」的賠償,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黃錦錦有所保留地說道。
事實上,依負其傑他家有錢的程度,他們堅信錢織心絕對會狠狠的大坑他們一筆才肯罷休。
負其傑立刻就瞭解她的意思,「在合理的範圍內,我們絕對會負責到底。」換言之,他也不會被白坑。
魏伶伶賊賊的笑著,誰不曉得錢織心最厲害的就是把白的說成黑的,再把黑的拗成白的,為了錢,她腦筋動得可是比尋常人快上幾百倍,完全沒人跟得上。所以,只有她不要,沒有她要不到的錢。呵呵!這個負其傑若小覷了她,那他將會吃大虧的。
麻醉藥一退,錢織心立即甦醒過來,因為她是被痛醒的。
「唔!好痛!」她皺著小臉,難受的呻吟出聲。
「妳醒啦,覺得怎樣?」她的呻吟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們連忙圍了上去,關心地詢問。
「痛死了。」她抱怨地低嚷出聲。
「哪裡痛?」
「全身都痛!」好像全身的骨頭被拆掉又重新組裝一般,完全不對勁。
「大概是麻醉藥退了的關係。」負其傑淡淡的出聲,「會痛是正常的。」
他一出聲,錢織心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總裁?」她皺起眉,「你怎麼還在這?」
不看到他還沒事,一看到他後,她反而覺得自己的傷好像更嚴重了……
「撞到妳的人,是我弟弟。」
「什麼?﹗」聞言,錢織心差點跳了起來,「那個不長眼的白癡是你弟弟?﹗我──痛!」由於太過激動,導致牽扯到傷口,她痛得齜牙咧嘴。
聽見她形容負品崎的話,黃錦錦很不客氣的就大笑出聲。不長眼的白癡?﹗形容的妙啊!
「我會叫他負責的。」
「叫他負責?不如叫我去死還快些。」她撫著發疼處,沒好氣地問哼著。
那個白癡,撞到她不送她來醫院,一點常識也沒有,再叫他負責,她不死得更快?
「那妳希望我們怎麼處理這件事?」他等著她獅子大開口。
「等我想到再說,我現在全身難受的緊,沒空閒去想那個。」開玩笑,撞她的可是總裁的弟弟,她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條肥魚咧!她一定會好好想一個可以合情合理大坑他們一大頓的計謀來,不過這需要時間想的,她才不會傻不隆咚的,現在就隨便說一說。
「……嗯,那就等妳想到再說。」
「對了,伶伶,妳記得幫我向保險公司申請保險金,還有勞保、健保記得都要去申請,能申請多少錢下來,就申請多少錢下來。」
「會啦,真受不了妳。」魏伶伶白了她一眼,「妳眼中除了錢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我以為妳第一個擔心的,應該是妳的傷勢才是,而不是妳能領多少保險金。」
「我能和妳這麼說話,表示我沒事,那我還擔心個什麼勁,再說,我若有事,妳會這麼平靜的和我說話嗎?妳早抱著我痛哭流涕了。這基本的判斷能力我還有。」她白了她一眼,怪她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
「說的也是。」
「本來就是。對了,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出院?」若必須請太多的假,那她可划不來。
不用經過腦袋想,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負其傑瞅著她,「妳安心養妳的病,其它的事妳不用擔心。」
聞言,錢織心頗不以為然,「我當然得擔心,請病假超過三天可是要扣薪水的,你又不能對我寬容。」
「這是公司規定,每個人都要照做,妳當然不能成為特例。」公事公辦,他並不會因為是負品崎撞到她就循私。
她就知道!她沒好氣地皺皺鼻子。
她這個老闆,人長得俊沒錯,家財也是萬貫的,如此優秀的背景著實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只是他的個性太過溫、太沉悶了,做事冷靜到彷彿天底下沒有事情會讓他失去理智似的。
再加上發生那件事,他竟想拿錢打發她,讓她領教到他的個性有多麼令人不能苟同後,她就再也不敢對他有任何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