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壁花情婦

第4頁 文 / 卡兒

    女人先是錯愕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倒進白曜翔懷裡,極盡撒嬌之能事地道:「親愛的,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房間裡還有一個小男生?」

    「小男生?你看清楚一點,她跟你一樣是個女人。」白曜翔當下譏諷著水靈。

    「啊!她是女人?」那金髮女人對白曜翔的話頗為訝異,一雙睜大的眼睛同時看向水靈。

    一件寬大的上衣,一雙厚重如男孩的運動鞋,這哪是一個女人該有的裝扮?尤其在法國,放眼看去哪個女人不是極力將自己打扮得嬌艷動人?

    她又遇上了那種譏諷的目光,水靈覺得自己此生再也沒有比此時此刻更受到侮辱了,她不甘受辱地揚聲:「我是個女人!」

    金髮女人聞言掩嘴隱隱竊笑,「我現在相信她是個女人了。」

    白曜翔倏然大笑,金髮女人也跟著他笑了起來,水靈只是一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強抑下眼裡的淚水,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們。

    白曜翔似乎還故意當她的面攬住金髮女人的腰,並展露出不曾在她面前有過的溫柔,同時也冷酷無情地暗示她,她是多餘、天生的壁花。

    看著他繼續對那女人調情,水靈頓時驚覺自己狼狽的處境,強烈的羞怯令她漲紅了臉。

    他若無其事地抬起頭朝她譏諷一笑,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壁花小姐,你還想繼續看下去嗎?」

    他是故意羞辱她的!

    瞬間,水靈就像只被激怒的小貓,眼中燃起熾烈的怒火,用台灣話又快又急地開罵,白曜翔當然聽得懂她在罵什麼。

    她的意思是在罵白曜翔是個下三濫的人,短命、夭壽,最好是得了愛滋病、下十八層地獄,讓閻羅王捉去上刀山、下油鍋,永不超生。

    連珠炮似的罵出一長串髒話,其中還摻雜一些低俗不堪的粗話,令白曜翔立刻怒紅了臉,連耳根子都氣得通紅;她惡毒的反應令他難堪,忍不住忿然衝到她面前摀住她的嘴,「行了,閉嘴!」

    她怒不可遏地瞪著他,猛地掙開他的手,用她尖銳的牙齒緊緊咬住他的手不放,深入他的肌肉:還來不及鬆開嘴,就瞥見他高舉拳頭擊向自己的頭頂,剎那間一陣疼痛教她無法忍受,於是兩眼一翻,登時癱軟在地上。

    金髮女人見狀驚訝地張大嘴,「你……」

    白曜翔見狀大吃一驚,全身激動得顫抖。他從未對女人施暴動粗,不禁咒罵自己居然會失去控制,他真是教怒火給沖昏了頭。

    「行了,你給我閉嘴滾出去!」他目光嚴厲地咆哮。

    金髮女人嚇得連忙奪門而出。

    白曜翔抱起昏過去的水靈走進她的臥室,將她放在床上,看著緊閉雙眼卻仍倔強地緊抿著唇的水靈,他不由得抱怨道:「天殺的!今年我是犯了哪門子妖魔鬼怪,竟會招惹了這個惡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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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曜翔央請赫爾請一位醫生前來察看水靈的狀況,赫爾著實被白曜翔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又看白曜翔一臉的歉疚和懊悔,他深信會逼一位紳士動手打人,一定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醫生仔細檢查過水靈的狀況後,起身離開她的床邊,對白曜翔和赫爾道:「她沒事,只是昏過去了,等一下就會醒來,醒來後別忘了讓她吃一頓。」

    「吃一頓?」這樣的話讓白曜翔錯愕。

    「嗯,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節食減肥,她好像今天還沒吃任何東西,因為她的胃是空的。」醫生笑著說。

    經由醫生這一提醒,白曜翔頓時記起,水靈今天都沒有走出房門一步,他轉頭看向赫爾,「她有沒有叫東西到房間用?」

    赫爾搖頭代表了回答。

    「等一下麻煩你讓廚房準備一點東西上來。」白曜翔急忙吩咐。

    「好的,我馬上吩咐廚房。」赫爾點頭應諾。

    真是可惡!他竟然忘了她沒吃東西,他不是一個會虐待女人的人。

    「白先生,如果沒事,我先回去醫院了。」醫生收拾手邊的診療儀器邊說著。

    「好的,謝謝你,等一下我會開一張支票差人送過去。」白曜翔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謝謝您。」醫生微笑頷首,在赫爾的陪伴下離開房間。

    白曜翔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望著躺在床上,至今仍在昏迷中的水靈。他不斷地企圖從自己陳舊的記憶中尋找出屬於她的片斷,但總是徒勞無功,她在他的記憶裡幾乎是零。

    凝視她許久,他伸出手想輕觸她,但又隨即卻步收回;不知道為什麼,對她,他始終不想去碰一下,並不是因為嫌她是他口中所說的壁花,而是一種不容侵犯的畏怯。

    水靈突然動了一下,「媽咪……」她的聲音微弱得教人心疼。

    白曜翔忍不住輕撫她的髮絲,但是他一輕觸就引起她一聲抱怨的呻吟,隨之而來的是強忍下痛苦的畏縮。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等一下就不疼了。」他極力壓低聲音安撫著她。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對她說出這些溫柔、安撫的話,是因為愧疚嗎?不!他知道這全是自己的直覺反應,似乎是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同時他也訝異自己此刻紛亂的情緒,震驚之下他試著拋開一股莫名強湧而上的情潮。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一個男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女人,怎會有力量撩起他心湖的漣漪?不可能!

    白曜翔極力反駁。

    他連忙起身,在離開之際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躺在一張偌大的床上,顯得好嬌小且無助,不過他比誰都明白,一旦清醒過來,她又會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母獅子。

    離開之前,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掠開她臉上的亂髮,水靈無端地又是一聲呻吟,白曜翔眼中頓時閃過一道會意的光芒——

    等她醒來,她會恨死他了,如果身邊有武器,她一定會毫不思索地將他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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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靈輕聲呻吟著緩緩醒來。

    倏然,一陣香味刺激著她的嗅覺,她的胃開始蠕動,受不了這股香氣的誘惑,她強迫自己馬上張開眼睛。「好香!」

    顧不得頭部的疼痛,她猛然坐起身子,隱約中感覺到牆邊有一雙深不可測、幽黑如潭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她倏然記起——

    就是他!舉起拳頭狠心的擊上她的頭的人。

    她喘著氣低吼一聲:「可惡!」隨即掀開被單跳了起來,可是一陣暈眩霎時攫住了她,她只感覺整個身子像在坐船般搖晃,最後還是無力地倒在床上。

    白曜翔見狀立即衝向前按住她,「別急。」

    她憤怒地甩開他伸出的手,「走開!不要用你那雙齷齪的手碰我。」僅存的一絲力氣都用盡了,她只能蜷縮在床上喘著氣。

    白曜翔不悅地大吼:「夠了!別鬧了。」

    「鬧?誰鬧你,你可別忘了,我才是受害者。」她得理不饒人地叫嚷著。

    白曜翔無奈地吐口氣,「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他的語氣出奇的溫柔。

    思起被打的那一剎那,她不禁恨得牙癢癢的,她真想立即衝向前以同樣的力道揍他一拳,再學他跟他道歉,看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氣沖沖地翻過身子整個人擠成一團縮在床邊,毫不隱瞞對他的憤怒,用燃燒的目光怒視著他。

    白曜翔鎮靜地迎視她的目光,極力擠出一抹笑,但願是一抹可以與她和談的笑。「你肚子餓了吧?我請餐廳的廚師做了一頓非常豐富的晚餐,有小羊肉、炸南瓜、烤兔肉——」

    「不吃!」水靈一聲叫吼打斷了他的善意。

    「醫生說你胃裡沒有一點東西,如果不吃點東西,你會因暈眩而站不住。」他面帶微笑地哄她。

    水靈猛然意識到他話中之意,原來她會頭暈並不是因為被他打的,而是她胃裡空空如也,是真的嗎?她想了想,自己確實是一天沒吃東西了,望著一道道令人垂涎的美食,她的肚子再也忍不住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白曜翔眼裡閃進一抹笑意,「就算你要跟我鬥,至少也需要體力,美食當前,你就別拒絕餐廳裡廚師的一番心血吧!」

    說著,他拿起旁邊餐車上的一碗湯。「喝吧!別虐待自己。」

    她半瞇著眼,貪婪地望著他遞在面前的湯,毫不思索地接過來大口喝著。才吞下幾口她的胃便開始攪動,一股從未有過的舒服感席捲而來,看來她是真的餓壞了。

    白曜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看著她狼吞虎嚥的吃相。「喂,有沒有人說你一點兒都不像個女人?」

    她差點被口裡噴出來的湯嗆得猛咳。「你說什麼?我哪點不像女人了!」

    他不理會她的質疑,目光凝在她的臉上。「我真想不透,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登上我的群芳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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