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錦瑟

    為什麼？

    他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

    ^#^

    走到陽台上，看見倫青烈靠坐在落地窗前睡著了，衛綾安伸手揉揉他的頭髮。這一舉動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早已習慣似的。

    極快的，倫青烈準確的抓住她的手。對生人防備極高的他，第一次讓人在他淺眠時靠他如此近。一使力，他把衛綾安帶進他懷裡。

    「我們一定見過對不對？告訴我，我們究竟在哪裡見過？」

    衛綾安在他懷中搖著頭。

    「我們一定見過的……一定……」他不斷重複。

    越看衛綾安，他就越放不開手，深怕她就此消失無蹤跡。

    「我不知道……雖然我也有那種感覺，但我真的想不起來我們在哪裡見過。」衛綾安終於坦白自己的感覺。

    「你看我的樣子、你碰我的感覺、你說話的方式……你的一切一切，我都有著淺淺的印象，可是……為什麼我會不記得你？」倫青烈苦惱道。曾幾何時，他也會為了一個陌生女子如此傷神。

    「倫青烈……」衛綾安不忍見他這麼悲傷，又拍拍他的頭。

    「你記得我的名字！」倫青烈驚訝萬分，以為她想起了。

    衛綾安尷尬的解釋：「那是因為你是很紅的模特兒，我才知道你的名字。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也對一個男人有著同樣的感覺，可是他戴著墨鏡，我不清楚他的長相……對了，說不定是因為前兩天看過你的相片，我才有這種感覺。」

    「男人？哪個男人？」妒火攻心的倫青烈不知不覺的加重手的力道，在她白皙的手臂上留下深紅印子。

    衛綾安擰著眉道：「呃……昨天有輛車差點撞倒我，他們還送我回來……」

    原來是自己。倫青烈這才鬆口氣，不過隨即又想到：這女人的神經實在有夠粗，竟沒發現兩人是同一人。

    倫青烈摟著她。「沒關係，我會搞定這事的。」

    回頭，他就去拷問六哥。

    ｃｏｏ

    這真的很不對，這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對！

    一早醒來，一切該是如同往常一樣，可衛綾安卻看見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她房內的人——倫青烈。他側趴在她身旁，一手還攬在她腰間，舉止蠻橫又霸道。

    「如果寧兒在這裡，恐怕會尖叫吧；如果記者在這裡，我恐怕會上頭版新聞吧；如果喜歡你的人在這裡，那我可能會死得很慘……如果你不在這裡，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所以，你該起床走人了。」她拉雜說了一堆沒建設性的話後，試圖搖醒身旁的倫青烈。

    倫青烈順手拉下她。「我好累，讓我再睡一會兒……」他懶散的嗓音就像天籟般，讓衛綾安無法抵抗。

    望著他的睡顏，她有種深深的滿足感。他長長的睫毛像一扇簾，關閉他的靈魂之窗，像個武士守著他，不洩漏一點秘密；微蹩的眉顯示沉睡中的他有著極度的不安；緊閉的唇泛著紅色的色渾，鮮紅欲滴得讓人想一親芳澤。

    「你這麼紅，我們真的有可能認識嗎？」衛綾安幽幽的想。「會不會是我們前世見過呢？」她開始有奇怪的念頭。

    輕輕摸著他的臉頰，衛綾安歎口氣，慢慢溜下床，換上運動服，去做她每個星期日的例行公事——晨跑。

    兩個小時後，她提著早餐回到家裡。

    倫青烈適巧由廁所步出，一瞧見她，就由後頭環抱她。「晨跑回來啦！好香，買給我的？」

    他態度自然得令衛綾安終於決定與他攤牌，她轉過身，試著讓自己的立場看起來更穩固。咳了聲，她道：

    「那個……雖然我讓你暫住我家一天，可也不代表你能對我亂來，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所以……能不能請你不要再隨便碰我？」

    「你討厭我？」他一臉哀傷的問。

    衛綾安緊張的表示，「我沒有……」她沒有這意思啊！

    「不喜歡我碰你？」他又問。

    衛綾安小手擋在他胸前、阻止他慢慢逼近。「呵！其實也不那麼討厭。」相反的，她還挺習慣，不過這話可不能說，以免助長他的氣焰。

    「為什麼要讓我住下？」

    「這……我……」她答不出話來。

    倫青烈滿意的傾身親吻她的唇。「喜歡我嗎？」

    衛綾安一時情緒激動，雙眸盈盈。「我……我不知道……」

    他抿唇展笑。「我喜歡你。」

    「為什麼？」衛綾安吸了吸鼻子，模樣有些無辜。

    倫青烈用大拇指輕輕擦拭她的淚。「我不曉得，不過我會找到答案。」

    他會找回他們共同失去的記憶，他非記得她不可。

    ｅｏｅ

    隔天，倫青烈大清早就到韶光花坊逼供去。

    聽完弟弟的質問，鞏青韶懶懶的丟下一句：「我怎麼會知道。」之後，繼續整理他的花群。

    「你怎麼會不清楚？這時間一直都是你在我身邊的，六哥，你一定清楚，我請你告訴我。看著我這麼痛苦，你一點都不同情我嗎？」倫青烈試著引出鞏青韶的同情心。

    鞏青韶微微一歎，才緩緩道出四年前的事情。

    「青烈，當時是你封鎖她的記憶，也把自己的記憶一併封住了。」

    「我連自己的記憶也封住？」倫青烈不相信自己會那麼軟弱。

    「那時你每天都醉得不省人事，我怎麼勸你都沒用，直到有天，你清醒過來後，一語不發的在廁所裡封住自己的記憶，快得讓我來不及阻止。不論你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覺悟的，我都為你感到高興。這四年你不是過得不錯嗎？」鞏青韶感歎的表示。

    「但是既然我們再度相遇了，我就無法滿足於現在的情況。我想找回我失落的，我要想起她！」沒有她的記憶，就有隨時會再失去她的可能，所以他非找回不可。

    「抱歉，青烈，我幫不了你，如果你當時有下暗示的話，也必須靠你自己想起來。」

    「暗示」是催眠上的術語，有著特別的功用，只會用在暫時催眠的狀況下。不去碰觸就會永遠失去記憶，一旦解開暗示，鎖住記憶的門就會自動開啟……

    倘若他給自己下了暗示，那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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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自身的能力，倫青烈使用起來當然得心應手，尤其在讓衛綾安成為他的私人助理後，他更愛這能力所帶來的便利性。

    「為什麼耿先生會答應讓我成為你的私人助理呢？」「呵！我哪知道，說不定他早就想擺脫你這麻煩精，只是順手做個人情推給我。」倫青烈在個人專屬體息室裡懶懶解釋。有時他還真愛這女人的純真。「為什麼我們在同一家公司，我卻從來沒見過你？」自從得知他是這間經紀公司旗下的模特兒後，這問題就使衛綾安百思不得其解。「我忙，忙著拍照、出國和拍廣告，一年進不了這公司幾次，你當然不可能見過我。」這倒是事實。

    「好吧，既然你是我的老闆了，有什麼差遣就儘管吩咐，不過一樣只限晚上或是我沒課時。」上了大學，她在經紀公司的工作就純粹是打工。

    倫青烈摟過她，親了一記。「我也捨不得你太勞累。辭了咖啡店的工作，把假日留給我。」

    「不能，我很喜歡那裡，別逼我。」

    「好吧，隨你，不過別太累就是。」他屈服於她的堅持。

    衛綾安很用力的點頭保證。

    「可以拍照了。」有人進來通知。「為什麼？」他已經許久不曾在公司內拍過照片。「那是公司高薪挖角過來的攝影師，聽說得過不少獎項，所以希望這次是由他為你拍照，當下一本寫真集的賣點。」衛綾安認真的解釋。

    「哼！原來是怕我魅力不夠。」

    聽出倫青烈心情不好，衛綾安趕緊安撫：「沒那回事，試試看嘛！說不定你會喜歡他的風格。」才剛灑下漁網，這麼快就見到成果，倫青烈趕緊賊賊的收網，好享受美人恩。「吻我，我就乖乖去拍照，否則——免談！」衛綾安聽了，差點沒昏倒。「這……不好吧！這裡是公共場合，所以……」「推托！不答應，我們就回家。」他任性得像個討糖的孩子。莫可奈何下，衛綾安只有踮腳，快速親吻他，然後說：「可以了，我們去拍照。」「哪這麼簡單。」沒給衛綾安逃脫的機會，倫青烈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裡，扣得死緊，足足吻了三分鐘才滿足的放手。

    「你……」這一放叫衛綾安沒力的靠在梳妝台上，連話也說不出口。「這才是我要的，下次可別再馬虎了，曉不曉得啊？」此刻的他邪惡得像個算計人的惡魔。

    衛綾安無奈的想她：她也許是上了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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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鏡室裡不聞快門聲，唯聞新來攝影師的聲音——「你能不能擺出一點像樣的pose出來，不要像個不動的雕像！」樊沂海站在照相機前，大聲嚷道。

    見倫青烈的臉是愈來愈青，很有上前幹架的態勢，站在遠處的衛綾安趕緊上前安撫：「倫先生，你就配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