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錦瑟

    「真是賺到了，兩個美女出馬就是不同凡響，看看老闆多大方，還多送我們幾株，你說是不是……安安？安安——」順著衛綾安的視線看過去，她什麼也沒瞧見。「你在看什麼？」

    衛綾安頭不轉的說：「剛剛對面有人在看我……」「人呢？」白芸石東張西望，就是沒看見半個人影。「你眼花了吧。」

    偏過頭，她問：「大白天會眼花？」白芸石抱著小雛菊走在前頭。「你就有可能。」「芸石姊，可是我確定真的有人……」「你說了就是。我們快回去插花。」白芸石懶得反駁。衛綾安嘟嚷道：「喔，好。」臨走之際，她又不捨的回頭。真的，那個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孤獨，讓她好想緊緊擁抱他，給他關懷。「安安，快—……」白芸石停住腳步催促，回頭卻見她雙眸含淚。「你怎麼哭了？」

    衛綾安詫異的雙手一抹。「我也不知道，就是心……好痛。」一看見那個人，她的心就好痛。

    「怎麼回事？要看醫生嗎？」白芸石緊張的問。

    她搖搖頭。「不用，我沒事，只是……沒什麼，我們快回店裡。」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車道的另一邊——一個男子與她們反方向而行。他的步伐很快，但每走幾步，他總會回頭。

    直到她們消失在街角，他才失望的專心前進。

    第七章

    四年後——

    衛綾安、唐依玲和顧寧兒三劍客一同上了大學，彼此感情也更好了，時常會到對方的住處串門子，不過她們最常去的還是衛綾安的家。

    顧寧兒每次都會帶最新的東西給她認為是鄉巴佬的另外兩位嘗嘗鮮，這次她就帶了紅遍亞洲的一個模特兒紅星的周邊商品。

    「你們看，他是不是很帥？」從照片到寫真集，應有盡有，都可以開一個精品店了。

    專心看財經消息的唐依玲壓根不理她，在她眼裡，只有蔣中正與孫中山才算得上是她的偶像。見東邊不行，顧寧兒就轉向西邊正在上網的衛綾安。

    「安，你說是不是？」她把照片霸佔住螢幕，就不信她還能視若無睹。

    「是，很帥，然後呢？」衛綾安草率瞄了兩眼，道。

    聽到滿意的答覆，顧寧兒才拿走相片。「然後也不能怎樣啊，我只是覺得他很帥罷了，可你們兩人都不懂得欣賞。」

    「我不是說他帥了嗎？」

    顧寧兒沒好氣的道：「也沒你的螢幕帥，不是嗎，」

    「怎麼這麼說呢。寧兒，幫我去房間拿筆記本出來。」

    一個專心攻讀股票，一個正在研究網絡商機，只有她這個閒著沒事幹的人能跑腿了。

    「啊！」一聲驚叫傳至客廳，另外兩人趕緊衝進房間。

    「是蟑螂嗎？」應該不會有，她昨天才大掃除過。

    「正好，看我新發明的殺蟑方法。」唐依玲挽起衣袖，準備大顯神通。

    結果，擋在她們面前的是一張照片。不明白顧寧兒的用意，她們隨即異口同聲的問：「做什麼？」

    「這張照片——安安，你怎麼會有？」顧寧兒嘟著嘴問，好似不高興衛綾安有這張相片。

    「他是誰？」唐依玲率先脫口問，順便問出衛綾安的問題。

    「他……你們兩個真的是想氣死我，他就是我剛剛跟你們介紹的模特兒——倫青烈啦！」顧寧兒氣得直跺腳。

    「喔。」兩人隨即鬥志全消。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我房間，說不定是我同學掉在這裡的。」衛綾安接過照片，如是道。

    「對啊！不無這可能。你何必這麼在意？」唐依玲反問顧寧兒。

    「因為我以為安安也喜歡他，還裝作不知情，所以……」

    唐依玲敲了顧寧兒一記。「你白啊！如果安安會喜歡偶像，太陽就會打西邊出來了。」

    顧寧兒笑了笑。「也對。」

    衛綾安瞇了瞇眼。「我覺得這句話好像有貶損我的意思……」

    「會嗎？你多心了，我們去吃飯吧。」這會兒換她們兩人默契好得像雙胞胎。

    撇撇唇，衛綾安頭一低仔細的盯著照片。「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唐依玲搭上她的肩膀，說：「我也有同感。」

    「真的，在哪裡？」

    「就在那裡——」唐依玲指著電視正在播放的廣告。

    「真幸福！剛好有倫青烈的廣告，我們看完再去吃飯。」顧寧兒趕緊跑到電視前膜拜。

    衛綾安蹩眉，雙手叉腰，發誓道：「我真的有看過他。」

    不過沒人理她，只當她在胡言亂語。#_#寧靜的夜，尖銳刺耳的煞車聲傳出——一副太陽眼鏡安穩的掛在臉上，車上的倫青烈口氣不悅的說：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可惡！這些人出門都沒帶眼睛嗎？」一旁的鞏青韶笑道：「算了，又沒撞到不是嗎？」「六哥，你很希望看見我撞人是不是？」「我是希望你開慢點，我還想活著回去開我的花店。下車看看人家吧。」「去！有什麼好看的。」倫青烈邊抱怨邊下車。

    「小姐，你沒事吧？」首先蹲下來幫忙撿東西的不是肇事者，而是坐在旁邊什麼事都沒做的鞏青韶。

    衛綾安驚魂未定的眨著眼睛，一手還摀住胸口，嘴裡頻念：「還好，還好……你說什麼？我沒事，謝謝你。」

    當鞏青韶看見衛綾安抬頭時，一抹驚詫極快的閃過他眼底。

    「那就好。抱歉，我們車速大快了。你需不需要去醫院？」

    衛綾安抱著自己的東西，緩緩起身。「謝謝，我沒事。那我先走了。」

    「要回家嗎？」

    鞏青韶異常的溫柔讓一旁的倫青烈大惑不解，因為他很少看見六哥對一個陌生人如此溫柔，平常他是很溫和有禮，但也不會那麼親切。

    這使得他對這背對他的女子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衛綾安點點頭。

    「我們送你一程。」不管駕駛的意見，他這個副駕駛逞自拿主意。

    倫青烈愣了愣，才想說不要，就見六哥對他使眼色。

    「不了，謝謝，我家還有一段距離，真的不用。」衛綾安客氣的說。她應該害怕這個人會對她做什麼的，可她卻怎麼也怕不起來，好像當他是朋友般。

    鞏青韶含笑，按住衛綾安的肩，幫她轉身面對倫青烈。「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不對，青烈？」

    在前車燈的照亮下，四眸交投，彼此的身影輕輕的在對方的心底烙下痕跡。

    兩人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但也不曉得說什麼才好。

    「上車。」在鞏青韶的推波助瀾下，三人順利坐定。

    沒多久，車子平安的停在衛綾安的住處樓下，她笑笑的說聲再見，目光又不經意的瞄了倫青烈一眼，才恍惚的慢步上樓。

    待鑰匙插進鑰匙孔後，她才想到——她好像沒告訴他們住處地址啊！

    車內——一

    「我認識她。」倫青烈篤定道。

    鞏青韶一貫的溫和。「我又不是你，怎麼知道你認不認識她。」

    如果不認識，他怎麼會直覺的把車子開到這裡？思及此，倫青烈更加確定他們有一定程度的熟識。「我會親自確定。」

    「何必呢？她有表現出認識你的表情嗎？沒有吧，那就表示你們根本不認識。」

    倫青烈把車子駛進車道。「我會去確定。」這回鞏青韶沒說什麼，只是定定望著前方。^-^響徹雲霄的門鈴聲震得衛線安捧落床下，她跌跌撞撞的衝到客廳，經過一番折騰後，她終於開了門，怒視罪魁禍首。

    「你……你是誰啊？我們家不訂報紙。」

    她當西裝筆挺的倫青烈是推銷員，才說完就想關門回去補眠，豈料倫青烈早她一步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還很不客氣的往沙發上一坐。

    「拿個飲料來招待客人。」隨手一指，他對衛綾安頤指氣使。

    倫青烈使喚人的模樣讓衛綾安還真以為自己是僕人，差點要伺候他了。

    「這裡是我家！」

    好不容易，她找到可以抗衡的句子，正想把這個不速之客趕離時，卻聞倫青烈輕輕一說：「我餓了！」她就迅速梳洗，再衝進廚房洗手做羹湯。

    十幾分鐘過去，一盤香味四溢的番茄炒飯讓倫青烈笑得開心極了。

    他是誰？

    為什麼她會讓他指使來、指使去的，還不懂得拒絕？那張霸氣十足的臉，她依稀記得好像在哪見過……突然一連串的疑問壓得衛綾安頭好疼，她雙手捧著頭，痛苦難耐昏倒在倫青烈身上。

    倫青烈緊張的抱著衛綾安筆直的走入房間內，等確定真的只是暈倒後，他才步出房門。為何自己對這裡的一切竟是那麼熟悉？從房內佈置擺設，到她煮的食物，都在提醒他必定曾待過這裡。

    推開陽台上的落地窗，迎面而來的陣陣微風，令倫青烈一個失神，心也隨風擺盪。

    為什麼他會對這個女人戀戀不捨？

    他看過她的，卻怎麼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