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錦瑟

    「當然。我先走了。」

    等耿言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衛綾安正準備回到化妝室時，倫青烈已經擋住她的去路了。

    倫青烈的突然出現，嚇得衛綾安倒抽一口氣。「你怎麼在這裡？」

    他伸出一隻手臂擋住她的去路。「你喜歡他？」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得衛綾安猛然嚇到，她結巴的說：「你……別亂說，我沒有。你……你要去哪裡？化妝室在那裡啊！」見他掉頭就走，為了抓住他，衛綾安顧不得手上的東西，全部丟在地上。

    「我不爽，不玩了。」倫青烈憤恨的說，腳步沒停的繼續邁進。

    衛綾安死命抓住他的手臂。「你不可以這樣，你必須參加公司為你設計的課程和訓練，你不能這麼自我，你已經和我們簽下契約了，不能說走就走，否則……否則我們可以告你，對！告你！」找到自己可以佔上風的籌碼，她更不會放手，她想應該不會有人想付違約金。

    「要告就去告，我不會在乎那一點小錢。」

    衛綾安也火了，遂地放手。「那你儘管走，一個不能控制自己的男人，也難成什麼大器，你就一直這樣下去好了。」

    懶得和他繼續說下去，衛綾安蹲下身撿起自己的東西。

    倫青烈的腳步聲沒有愈來愈遠，反而停在她身前，也蹲下幫忙她。

    「抱歉！」

    衛綾安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表示：「青烈，我們是朋友，我是為你好。別讓我擔心。」

    「你喜歡我嗎？」

    衛綾安想也不想就回答：「喜歡。」就和喜歡小綠一樣。

    「有勝過耿言碩嗎？」他又問。

    這次，衛綾安沒有答覆。「這不能比較，專心工作比較重要。」

    倫青烈把東西交到她手上，彎下腰，輕輕吻了她的唇。

    「可是我很喜歡你，我希望你只看我一人。」語畢，他率先離開。

    衛綾安一時腦筋轉不過來，就這麼呆愣在原地。

    「喜歡……我？」

    ｏｏ

    這天，衛綾安是做什麼錯什麼，不做什麼也錯什麼，搞得全公司的人看見她紛紛走避，最後她只好告假返家。而她一請假，倫青烈自然跟著她也放假。

    回到家，衛綾安喊了幾聲：「小綠！小綠！」

    倫青烈聞聲而來，舔舔衛綾安的臉頰。

    「知道嗎？今天有人說他喜歡我耶！可是……說真的啦，我是不討厭他，他雖然有點自大、驕傲、不可一世、眼高於頂，可我就是不會討厭他。很奇怪吧？小綠。」她玩起小綠的耳朵。「也許是因為他給我的感覺和你相同，所以我才不會討厭他，那麼他是沾了你的光喔！」

    「嗚……」

    ——你對我的感覺究意怎樣？

    「我是不是該給他答覆？」

    ——當然，最好是現在就給我答案。

    「可是，萬一他有名了，那我是不是就要像其他偶像的女朋友一樣，跟他揮手道別？」衛綾安開始自問自答。

    ——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我該怎麼辦？」

    ——快決定！

    倫青烈著急的催促。

    「小綠，你說呢？我不討厭他，但是他將來會是個演藝人員成不會喜歡我的男朋友成天不在我身邊的。要不……你幫我決定好了。」

    ——我……女人，那是你的事情，你怎麼能……

    「你點頭就代表好，搖頭就代表不好。來吧，你覺得我該和他在一起嗎？」

    倫青烈拚命點頭。此時不幫自己的是白癡。

    「呵！你竟然想把我出賣了，不好喔。」衛綾安雙手撫弄著小綠的頭。

    ——別玩我，女人，我都說好了，你的意思究竟如何？

    衛綾安陡地停下動作，閉上眼睛說：「讓我考慮一下。」

    怎料，這一考慮就是一個小時多。

    「嗷……」

    ——女人，你考慮得太久了，決定怎樣？

    倫青烈不耐的用前腳碰碰衛綾安，卻得不到回應，在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後，他憤而大吼——

    她竟然給他睡著了！

    這一聲震耳欲聾，但衛綾安依舊老神在在睡她的。

    ０００

    隔天一早，是個美好的星期六，準備妥當後，衛綾安又去晨跑了。這次後頭跟著懶散的倫青烈，他不為別的，就為昨天得不到的答案。「早安。」衛綾安跟遇到的熟人—一道早。

    她真是生來折磨人的。倫青烈忍不住抱怨著。

    「小綠，我想過了，星期一再說吧！反正我們星期一才會碰上，就讓我過個愉快的週末。」她灑脫的說，揮揮手臂，鍛煉身體。他就在她身邊啊！倫青烈沒好氣的想著。「好了，我們回去吧。今天還是一樣，我洗完澡就要出門，下午就回來了，你可別給我亂跑。」沖完澡，衛綾安換上制服，帶著鑰匙，說聲再見便離開。十分鐘後，她出現在向日葵咖啡店內。

    「早，芸石姊。」白芸石盯著牆上的鍾看了一下。「你來早了。」

    衛綾安順手開始排桌上的餐具。「沒什麼事情就過來了。」

    「是嗎？」白芸石狐疑的望著她。「我看你好像有事呢。」她著手煮起香醇的咖啡，陣陣濃烈的咖啡味溢滿四處。

    「別亂說了，我很忙，對不對，小真？」衛綾安趕緊詢問站在一旁的工讀生，還不斷眨眼示意。

    「呵！」小真乾笑。「是啊，我們都很忙，今天又是周休二日，客人會很多。安安，等一下到廚房，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討論。」「討論什麼？」白芸石總覺得不對。

    兩人一起回答：「客人的事情。」說完，各自忙各自的，不想引起老闆的強烈好奇心。

    過了十一點半，客人逐漸上門，正如她們兩人預料，今天是周體二日，客人一下子湧進，忙得所有人焦頭爛額，恨不得有四雙手。一店內的嘈雜沒有停過，直到中午，一個高挑、穿著休閒服、戴著墨鏡的男人走人後，有幾秒鐘，整個店裡簡直可以用鴉雀無聲來形容。眾大客的目光紛紛自動調整焦距，對準男人發出強烈電波，企圖吸引他的注意。無論年紀，只要是雌性動物，莫不以仰慕的視線盯著他猛瞧；只要是雄性動物，皆以咬牙切齒的狠樣睇著他。發覺店內頓時安靜下來，在廚房的衛綾安好奇的冒出頭來瞧瞧。不瞧還好，瞧完後差點讓她腦筋打結。

    他……他怎麼來了？他不會知道她的工作地點的，那麼，是純屬巧合嘍？既然是巧合，那只要她不出去露臉，應該就不會出事才對。打定主意，衛綾安繼續待在廚房幫忙。

    輕吁口氣，平順心跳後，衛綾安又繼續忙她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又不如老闆算，她終究難逃一死……不、不，是難逃一「露」。

    白芸石帶著笑容走人廚房。「安安，你怎麼把朋友丟在外面呢？他可是你介紹來的，指明要你親自服務。」

    衛綾安連頭也不抬，表現出自己真的很「忙」的模樣。「找別人啦！反正他只是來吃東西，誰服務都一樣。」

    白芸石握住她的手，不容她拒絕。「這可不行喔，我們『向日葵』就是靠服務品質取勝的，客人的要求我們要盡力去滿足，所以……」

    「是，我曉得了。」衛綾安頹喪的脫下工作服。

    因為厭惡別人對他的品頭論足，倫青烈沒有摘下墨鏡，一手撐著下顎，等著他想見的人。

    「請問這位先生可以點餐了嗎？」衛綾安知道自己此時的聲音一定比破鑼還難聽，但沒辦法，這等場面可是相當尷尬的呢！

    倫青烈別過頭，眉開眼笑的，不過沒人看得見就是。

    「可以，你幫我介紹，我相信你。」

    又來了！他們才認識沒多久，他就這麼相信她，難道不怕啊？

    「那……」衛綾安想了想說：「那我推薦辣子難丁套餐，有附前菜、飲料和甜點。」

    倫青烈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好啊，你說什麼都好。」

    見狀，一堆美麗的花兒當場心痛難耐。沒想到這個大帥哥竟然是個「戀童癖」的變態！她們邊歎氣邊回神，省得再浪費時間，不過，又捨不得太快收回視線，畢竟這麼養眼的畫面不是天天都有。

    沒看見他的雙眸，衛綾安也能感受到他那熾熱的視線是對準她發射的。熊熊火焰，熱力十足，看得她汗如雨下，明明就在冷氣房裡，熱度依舊沒退，讓她不禁想大喊：救人喔！

    「別看我。」她小聲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他反問，存心消遣她。

    「你……飲料要咖啡、紅茶還是……」還沒問完就聽見他說隨便，她忍不住說：「那麼隨便。」

    「是隨你便。」他解釋。他可是很有原則的人，要隨便也得挑人。

    「那咖啡好了。請稍待片刻。」

    在衛綾安轉身離開之際，他丟了一句話：

    「我等你下班。」

    「什麼？」她回身，以為自己聽錯。

    倫青烈唇瓣微揚，勾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等你喔！」等不了兩天，他決定今天就把答案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