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錦瑟

    倫青烈回過頭。

    ——我知道，我有分寸。「呵！就怕你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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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耿言碩再度來到韶光花坊，怎知，仍是只有鞏青韶一人，幸好還有倫青烈的留言。

    「他說希望你能派上次那個衛妹妹來跟他談，那就什麼都好說。」鞏青韶盡責的轉述倫青烈的話。「他真是這麼說？」

    「抱歉，讓你又白走一遭，我那弟弟隨性慣了。」

    耿言碩搖搖手。「沒關係。那我明天就派綾安過來好了，早上十點可以嗎？」

    「可以。請放心，這次一定不會讓耿先生失望的。」

    耿言碩苦笑。「希望如此。」

    於是，隔天早上十點，衛綾安再度光臨韶光花坊。果不其然，倫青烈也在。「兩位早。」衛綾安一本正經的道早。「衛妹妹，何必這麼客氣，一回生、二回熟，我們已經見第三次面了。」鞏青韶挺喜歡衛綾安的純真。衛綾安大大喘了口氣。「幸好是你們，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第一次就要我出來談公事，好可怕！」「放心，鞏大哥會幫你的。」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完全忽略他的存在，倫青烈又不爽了。「喂！六哥，你不是很忙嗎？」接到弟弟不友善的眼神，鞏青韶只有順口道：「是啊，我差點忘了。你們慢慢談，我還得忙別的事。」

    「我們出去談。」在這，肯定會讓六哥攪和，他才沒這麼傻。

    「去哪？」

    「隔壁有家咖啡店，不錯喔。」鞏青韶誠懇的建議。

    「謝謝你，鞏大哥。」

    「走了！」走在前頭的倫青烈吼道。

    倫青烈見到衛綾安與六哥相談甚歡，氣在心底，便發洩在衛綾安身上。

    「是，來了。」

    待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花坊後，鞏青韶笑了笑。

    「真不知他們兩人是誰在折磨誰。真是天生一對！」

    說完，鞏青韶這才想到今天還有一堆花束要包，他趕緊拿出包裝紙，著手包起花來。

    第五章

    兩人來到咖啡店內，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此刻，衛綾安腦中都是耿言碩交代的重責大任。

    「該怎麼說服他呢……」她喃喃自語道。

    為了避開咖啡店內多餘的注視目光，倫青烈索性戴上太陽眼鏡。誰叫該看著他的人，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倫青烈好整以暇的啜了口咖啡，修長的手指敲敲桌面，拉回衛綾安的注意力。「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們老闆有沒有授權給你？」

    「有，他說在我的能力範圍以內答應的事情，我們公司就會做到，這裡有份合約書，你要不要先過目？」

    合約書都大同小異，他懶得再看。「不用，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衛綾安咀嚼著倫青烈所說的四個字，僅這四個字便讓她心底暖暖的。原來讓人信任是這麼好的事情。

    「那你有什麼條件？」基於他的信任，衛綾安決定為倫青烈鞠躬盡瘁。

    「第一，我的私事絕不公開，即使曝光了，公司出必須為我掩飾，我是絕對不出面澄清的。」

    「我會代為轉述。」衛綾安盡責的記下倫青烈的一字一句。

    「第二，我只想做單純的模特兒，其他的發展，我一律不參與。」

    「我回去告訴他們。」

    「第三，我要有一個私人助理，我可以自己付薪水，絕不動用到公司的錢。」

    「當然可以了。」終於有她可以決定的條件了。

    「第四，工作由他們決定，但晚上六點後絕不排任何工作，我會配合我的助理，不會耽誤她的上課時間。」

    倫青烈忽然靠近衛綾安，嚇得她猛地往後一退。「你做什麼？」

    「以上這四個條件可以嗎？」

    「只有第三個我能答應你，其他三個我必須回去請示。」衛綾安照著耿言碩的交代回話。

    「那派你來做什麼？」倫青烈沒好氣道。還以為她能做出什麼重大決定。

    衛綾安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咦？不是你要求的嗎？」

    倫青烈撇撇唇。「幸好你還不笨，否則我還真怕你當不成我的助理。」

    「啥？助理？我……」衛綾安指指他，又指回自己。「你是要我當你的私人助理？」

    倫青烈摘下太陽眼鏡，笑容猶如太陽花一般燦爛。

    「沒錯，以後請多多指教嘍！」

    「什麼？」

    衛綾安震驚的張著嘴巴，怎麼也不信她竟然把自己賣了。

    ＡＡ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五分，按照平常慣例，衛綾安應該是在試鏡室裡幫忙才對，可今天不然，她正和公司將要簽下的新人一道逛街。

    「這……好像有點奇怪呢。」

    「奇怪什麼？想逛就逛，不分上午、下午的。」倫青烈摟著衛綾安的肩膀走在紅磚道上，舉止再自然不過。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現在我應該在公司上班，而不是跟你逛街。」

    「哈！你不覺得上午逛街別有一番滋味嗎？人少少的，你想怎麼走就怎麼走，不用東閃西躲的。」

    衛綾安瞥瞥他。「你的是有道理啦，可也挺矛盾的。」

    「哪裡？」

    「你的外在和你的心。」

    「怎麼說？」

    「你的外在顯示你是愛引人注目、享受身為眾人的焦點的，可是在你心裡，卻異常排斥陌生人的視線，這不矛盾嗎？」

    衛綾安一針見血的說穿倫青烈防備的心，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內心會叫一個才活了十幾年的小女孩看穿。

    他摘下太陽眼鏡，露出微笑。「小妹妹，你還太小，不要自以為能看穿一切事情。」

    衛綾安也笑道：「我才不想看穿人心，因為那太累了，你說是吧？」』

    但她卻看穿他的心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淡淡的說。

    「回公司好嗎？」倫青烈又戴上太陽眼鏡。「不要，你今天的時間都是我的。」衛綾安氣得嘟著嘴，不滿道：「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他放開她，逕自往前走。「你也可以不要管我。」

    這次他沒有再出言威脅，但衛綾安卻放心不下讓他獨自一人，就如同她放不下小綠一般。

    「等我！」

    「想通了？」倫青烈的手又搭上衛綾安。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很像我家的小綠？」拗起來都一樣固執。

    「那隻狐狸狗！」

    天！她真把他們聯想一起了。

    衛綾安用力點頭。「你怎麼知道？」

    「我哥說的。我是人，他是狗耶！」

    「有差嗎？還不都是動物。放心啦！你們只是感覺很像，如果連外表也像，我就把你也帶回家了。」衛綾安開玩笑道。

    倫青烈給她的感覺很輕鬆，雖然他算是陌生人，但是她很喜歡和他相處，一點壓力也沒，就像跟小綠相處一樣。

    「真的？」

    「嗯，兩隻小綠也不錯。」

    「服了你。」

    「那就回公司？」她執意。

    「去唱歌。」他反對。

    「倫先生！」她懇求。

    「叫我青烈。」他不管。「那你肯跟我回去嗎？」她求饒。倫青烈更加放肆的摟著她，「不要。」再度拒絕。

    「你……」衛綾安真不知該拿倫青烈怎麼辦了。

    她甚至能想像，小綠若變成人的話，差不多就是這壞樣！天！他們真的是吃定她了。

    深夜，衛綾安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裡，才剛進門，她就攤在沙發上。「這好像比上班還累。」

    「嗚……」會嗎？他玩得很盡興。

    「小綠，對不起，我沒力氣煮飯了。」

    ——是我纏著你，抱歉。

    「他是個好人喔！改天一定要介給你認識，你一定會喜歡他的……」還沒說完，衛綾安已經熟睡。

    ——那你喜歡我嗎？

    得不到任何答案，倫青烈無奈的從房間叼出一條被子為她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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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里糊塗的，耿言碩辭了衛綾安，但很快的，她使成為倫青烈的私人助理，然後又變成全公司半數以上女同事爭著討好的對象，原因無他，因為她們都不信這麼一個小女孩會是她們的對手。

    「呵！」衛綾安滿足一笑。從一樓到三樓，她就收到不少小禮物，全都是給她的，她樂不可支，也保證會傳達她們的仰慕之心。

    在轉角處，衛綾安碰見耿言碩，她含笑點頭。「耿先生早。」

    「你怎麼拿這麼多糖果。點心，誰給你的？」

    「羅姐、美雲、思辰……等等啊！」其他人的名字，她一時記不起來，乾脆以等等來代表。

    「她們怎麼突然對你這麼好？」

    「這就要感謝耿先生嘍，你把我轉給倫先生，所以我的行情也看漲了呢！」

    耿言碩敲敲衛續安的頭。「你喔，好好做事知道嗎？別砸壞了我的招牌。」

    「是！要不要來點？」

    「我已經老得咬不動了，拿回去好好犒賞自己。」

    衛綾安急於想澄清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趕緊說：「你才不老，對我來說，你就像大哥哥一樣。」

    耿言碩含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等倫青烈固定下來後，我一定會再把你討回來的。」

    耿言碩的一句話，讓衛綾安笑得很甜。「真的哦？」因為他真的對自己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