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江曉嵐
「他們希望日豹門能放人。」段箭也不甚在乎地搖晃交疊的長腿。
「N國情報局付你多少錢?」孫文麒笑眼看他。
「不多。」段箭比出了右手食指。「一百萬美金。」
「蛟,這麼少,不要理他們了!」孫文麒合上眼皮,撇唇笑道……
段箭也覺得對方很沒誠意,多賣幾桶石油也不止一百萬美金,這種價位虧那群回教徒好意思開出來。「說得也是,等到他們漲到一千萬我再考慮著看,這段期間,你就好好留那五位異國佳實在日豹門作客。」
「我放他們走啦!」孫文麒睜開眼,露齒一笑。
段箭挑高一道眉,衝著他笑道:「少來,你哪時候這麼好擺手了?你會這麼好心?」
「我是沒這麼好說話,但是女主角不准他們蒸發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把他們幾個放逐到S國境內。」孫文麒毫不隱瞞,在夥伴面前,他會流露真實本性,況且在蛟面前掩飾是一種多餘,所以他懶得費力。
「好樣的,誰都知道N國跟S國勢不兩立,你這樣比殺死他們更殘忍,簡直是把人推下地獄,真有你的,夠狠!」段箭撫額輕笑,只當是開懷的笑話一則,根本不把那幾條人命當一回事。「不過你要小心他們暗中放冷箭。」
「他們千錯萬錯就是錯在對嚴俊停下手,不然也許我還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現在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敢對嚴俊停不利,下場會比死還淒慘,我這是殺雞嚇猴。」孫文麒鏗鏘有力地說,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照照發亮,儒雅的俊容展露無比的堅決與寒冷的肅殺之氣。
「日豹,你陷得太深了!」段箭饒富興昧地瞅著他笑著,心裡卻忍不住幸災樂禍。
「是嗎?」他的眼神變得柔和。
「是誰說愛不需要深陷,淺嘗即可?」段箭高揚著眉宇譏笑他。
「那是在還沒有愛上她時。蛟,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女人比錢更可愛。」孫文麒對上他嘲諷訕笑的棕眸,篤定的笑道。
「相信我,我也好希望有這麼一天,你記得有空時多替我拆禱一下。」段箭爽然一笑,毫不閃躲這種敏感問題。
「蛟,地狼的性子比你還冷,天鷹的嘴比你還硬,他們都躲不過佳人柔情,你真認為自己逃得過?」孫文麒抓起了鎮紙在手中玩弄,批高著唇角,莫測高深地笑道。
「財神爺他女兒我就捨考慮,考慮。」
「別這麼愛錢,你要小心,也許老天爺會派一個女飛賊來收拾你,既偷錢也偷心,到時候你人財兩失就很好玩了!」
「放心,我會看緊我的荷包。」
嚴俊停解開了胸部的繃帶,低頭檢視傷口。
哇!想不到可愛的文麟醫術這麼好,才一個多星期傷口就好得那麼快,也許再過不久連疤痕都不見了呢!
不過……她也該感謝孫文麒勤於替她換藥吧!一思及此,一顆心臟便猛烈地撞擊,嚴俊停立刻紅了雙頰。
孫文麒看她的眼神越來越熾熱、越來越煽情、越來越令人心神不寧,湛亮的墨色眸子每每彷彿燃燒著清欲的火焰。他要她,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他要她,這也令她害怕,只怕這一陷落便是萬劫不復!
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嚴俊停轉頭望向床頭櫃的鬧鐘,換藥的時間到了,八成是孫文麒。但她不想再讓他主宰她的心跳、挑急她的呼吸了。嚴俊停朝房門大喊,「誰?孫文麒嗎?」
「是我。」溫和的男中著店門板傳來。「你該換藥了!」
「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嚴俊停盤腿坐在床上,打開醫藥箱,兩手忙碌著,一點也沒有開門的打算。
敲門聲再度響起。「嚴俊停,開門。」
她赤裸著上身。「我說不必!請回。」
敲門聲消失了,門外一片寂靜,她吁了一口氣,打開膏藥盒,以棉花棒沾了後,小心翼翼地替自己上藥。
突然,一個聲響傳來,緊鎖的房門竟被人打開了!
嚴俊停詫異地回過頭,沾藥的棉花棒自手中脫落,她錯愕地看著儒雅男子合上房門,朝她走來。
回過神後,她立刻抓起棉被一角覆在胸前,心頭忍不住燃燒起一把火。「你怎麼進來的?」
「我在自己的地盤上暢行無阻、來去自如不為過吧!」孫文麒玉樹臨風地站在床前俯視她。「日豹門所有的房間都上了我設計的電腦鎖,我簡單按幾個鍵就能解開。好啦!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我又不是沒看過。」
橫行霸道的惡棍!明明自己理虧,還敢這麼臉不紅氣不喘,不知羞恥。嚴俊停在心中呻道。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敲門呢?不是白費力氣嗎?」她僵硬著嘴角冷笑。
「這叫故作優雅。」孫文麒坐下身來,伸手扯開她緊護胸前的防禦。
她急急地抓來枕頭抱在胸前。「在我面前你也不必扮什麼紳士,我很早就知道你是只披著羊皮的色狼。」見他又要搶走她護住春光的枕頭,嚴俊停急忙忙地跳下床。
「我在你面前毋需掩飾,也懶得偽裝。」孫文麒的眼神不復儒雅,輕佻益發彰顯。
嚴俊停隔著床與他對峙。「孫文麒,你想玩愛情遊戲,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樂意奉陪,但是我沒興趣陪你玩。」為什麼在他面前她的心總是跳得那麼快?像匹脫僵的野馬,狂放不羈,無從約束起。
他爬上床,像只蓄勢待發的措豹,張開利爪捕捉獵物,他俊雅的笑臉沾染邪氣,慢慢地逼近她。「但我只想跟你玩。」
「但我不想!」眼見他就要跨過床鋪,嚴俊停跳得離床鋪遠遠的。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孫文麒爬下床,俊挺偉岸的身子矗在她面前,黑眸含笑,似乎很喜歡她慌張無措的無助模樣。說實在話,他討厭她太過獨立堅強,他渴望能被她完全的信任與依賴。
「沒有。」她拜託他出去好不好?「我不想跟你玩無聊的愛情遊戲不行嗎?」她有權決定吧!
「不行。」孫文麒把她逼進角落,鏡片後的黑眸邪惡地閃爍。「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但我不介意再重複一次,我愛你,所以你沒得選擇。」
「你以為你是誰?你愛我我就得愛你?!」她是人,她擁有最基本的人權!嚴俊停一雙棕眸著火般,她不悅地在他耳旁大吼,「我偏不!我偏不如你所願!」她才不想和茱莉·安德森落得同樣淒慘的下場。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反抗對他而言是莫大的挑戰,這會激起他強大的征服心。「我偏要!我偏要你愛我!」
哦!老天,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專制、這麼獨裁。
這麼狂妄、這麼蠻橫的自大狂!嚴俊停望著眼前好像一座喜馬拉雅山的男人,她真想用胸前的枕頭悶死他!
孫文麒斜勾起嘴角,修長的手指捧住她被怒火燒紅的臉龐,慢慢地湊近。
她的心跳得好快……不!不行!她不能再讓他吻她了,他的吻太狂熱、太危險;唇舌交纏間,彷彿會把人的心與靈魂吸吮而去。
嚴俊停緊急中舉高枕頭蒙住他湊近的臉容,蹲下身迅速地往他身側鑽出,就在她衝向落地自,以為自己快抓住垂地的窗簾裹身時……
男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她,緊得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陽剛的身體內。
「孫文麒,你放手!」她的呼吸太過急促,兩額太過紅燙了!
他一手扳過尖細的下鄂,漂亮的唇弧印上嫣紅的唇瓣,像是行走沙漠多日的旅人終覓得綠洲水泉一般的吸吮她甜美的計蜜,貪婪的百在柔軟芬芳的口腔內竄動,深入再深入地汲取,火焰由兩唇相接開始蔓延。
嚴俊停簡直快要站不住腳,她的意識因他的吻越來越混亂,只覺得天與地都在旋轉,心臟也以前所未有的狂野節奏跳動,脈搏裡的血液在瞬間沸騰起來,她暈沉得如漫步在雲端,軟弱的身子毫無抵抗能力。
孫文麒喘著氣拉開彼此。「別躲著我,」她不知道她的逃避令他心臟絞痛。「讓我們彼此相愛。」他轉過她的身子,兩手自她的雙頰、沿著頸子滑下,握住肌膚細滑的肩頭。
「我不能不躲著你。」因為她自卑,因為她害怕。
「我不能愛你。」在他專注熱烈的注視下,她漸漸卸下心防,泫然欲泣!
「我不允許。」他搖搖頭,好不容易想全心全意愛一個女人,他不能容忍她不愛他。「我痛恨拒絕!」
「被你這種人愛著或是恨著都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她的嘴角勉強地輕微嘲弄。
「是的,但是別讓我恨你。」這個女人看透了他。
嚴俊停掙脫地的鉗制,抓起床鋪上的襯衫披上。「你的愛與恨都與我無關。」她背對他,抹去睫毛上的水珠。
又來了!她又把他推得遠遠的,她就不能全心的依賴他嗎?「你一定是不曉得我有多愛你,才會用這種不痛不癢的口氣說話。」孫文麒摘下眼鏡,把它擱在床頭櫃上,他就站在她身後,黑眸營造出詭秘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