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憐心清蓮

第18頁 文 / 寄秋

    「自救?!」

    「你瞧這房子相當破舊,年代一定久遠,門板不可能堅硬如新……」

    唐雲巧緊張的搶白,「我不是藍波,休想設計我去拉門。」

    「有意思。」兩道殺氣騰騰的視線一射,何水蓮談笑地挑眉。「我沒那麼殘忍,把鎖弄掉就成。」

    「你行嗎?」黑暗中看不到她嗤之以鼻的表情。

    「總要投機取巧一番,說不定我有當小偷的天份。」以前開鎖的技巧不知退步了沒?

    在蘭陵就讀時,她學了不少偷雞摸狗的小把戲,應該派得上用場。

    摸黑沿著牆壁,何水蓮摸索到一個古老的鎖孔,取下身上價值上萬美金的青蓮別針,折了折變弓型,深入鑰匙孔轉動。

    喀……喀……喀……不知是神助或是運氣,門突然應聲而開,她自己也嚇一跳,狐疑她上輩子是賊?

    「天呀!水蓮,你創造了奇跡。」真是小覷她了,神愉卡門。

    她是奉承還是揶揄椰輸?何水蓮在心中自問。「小聲點,我怕外面有人看守。」

    戰戰兢兢的走出廢棄的危樓,她們不敢太招搖地乘上一艘小船,好客、熱情的船夫唱著意大利情歌,對兩個美人酌收一半船資,以美金代替。

    遠離了危險,兩人稍微放鬆地在船上小想,隨波漫遊威尼斯,並從小販手中購得熱食,止止鳴叫不已的腸胃。

    「我們是安全的嗎?」

    安全的定義在哪裡?何水蓮老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如此輕率的回答我,我不相信你不曉得是誰綁架了你。」瞧她還有間情和船夫聊天。

    現在的船夫水準真高,不僅會說中文還會繞上兩句成語。世界真是天涯若比鄰,近得沒話說。

    「知道了又如何,派軍隊去突襲嗎?」八九不離十是「她」叫人幹的。何水蓮心中的確有數。

    唐雲巧不放鬆的追問:「她是誰?」好歹師出有名能報個警。

    「小姐,我們算是非法入侵,你以為意大利政府會幫『偷渡客』對付本國人民嗎?」天真。

    先前她已接獲多次警告,要她識相點離開段天桓,不然有她好看。

    由於被保護得很好,她視若無物不予理會,我行我素地和他出雙人對,舉止親密得令人眼紅,終於讓對方按捺不住,開始不斷使些小手段逼嚇她。

    煞車油無故滴流一地,她笑笑叫人拖去修車廠,不以生命測試危險性,旁人當她不知煞車出了問題。

    夜半無聲的電話是小兒科,大罵的是睡得正熟的可愛丈夫,因為她不接電話。

    衣服被剪爛,鞋子裡有化了的牛奶糖,門把外掛了一隻剝了皮的肥地鼠,甚至無名的花束中藏了十來只綠色的毛蟲。

    這些她沒告知天桓,反正衣服舊了要換新,鞋子打算捐給紅十字會,肥地鼠正好炒辣椒成一盤紅燒鼠肉,滋補身子。至於蠕動的小朋友,她送它們回芬芳的泥土,期待早日化蛹成蝶或是蛾。

    「也許是我太自滿了,終於激怒了某人,連累你陪我受苦。」何水蓮輕舀水拍臉。

    「唉,接下來怎麼辦,任人宰割?」唐雲巧不由得憂心起下一秒鐘。

    「打電話回去報個訊,然後找間民房投宿,等人來接婁!」她的意大利文可不大靈光。

    「真的不報警?」唐雲巧總認為她在隱藏什麼。

    報答有用嗎?聽說對方是連警方都怕的黑手黨。「相信我,報警會死得更快。」

    因為他們會互通有無,執法人員共通的弊病——賄賂與掛勾。

    「你……稱是死蚌殼呀!怎麼撬都不開口,我也是受害人好嗎?」又不是天主,信我者得永生。

    而那個生是得先死一回。

    何水蓮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去西西里島作客嗎?」

    「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她未免太神通廣大,居然惹到……,一定是她搞錯了。

    「看來你的歷史沒白念,頗為關心國內外大事。」何水蓮取笑地點點頭。

    「何水蓮,你該換男人了。」頭疼呀!

    她們腳踩的是黑手黨勢力範圍,有什麼比把頭擱在鋒利的鋼刀下危險,她不敢想像。

    「嗯!我會考慮。」何水蓮故作認真的一應。

    唐雲巧斜脫她的言不由衷,「小表妹,你該做的是換心手術。」

    「心。」不懂。

    「因為你有一顆黑色的心。」

    瞭解。何水蓮笑接道:「我們一起上手術台。」

    「你……」

    第九章

    夜色微涼,水波激油。

    兩人以身上的美金和船夫兌換意幣,在船夫好心的指點下,上了渡口,找到一間乾淨的民宿,老闆娘圓圓胖胖很熱心,是來自台灣的華僑。少了語言隔閡,相處起來更融洽,如回到了家。

    燈熄了,河中搖擺的船倏然化成一方扁舟,一抹白影立在半空中。

    「鬼判,你越界了。」

    船夫模樣一換,無情的俊美男子立現。

    「夜神,好久不見——」

    一頭金髮的夜神眼含不悅。「你有沒有搞錯?你是東方的陰官,跑到我們西方來搗亂。」

    「神鬼本一家,何必分東西。」不都是一種信仰。

    夜神呻罵道:「誰跟你這個死人頭是一家,沒事快滾回地府。」看到他就有氣。

    「你還在記仇呀!夜神。」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神。

    「別對我笑,偷竊者。」偷了他心愛的鬼。

    鬼判笑了笑,故意惹惱他。「阿芙兒喜歡我又不是我的錯。」

    「你還敢說,都是你那張臉惹得我的阿芙兒變心。」可恨的東方鬼。

    「你的?!」

    鬼判好笑地揚揚眉。

    阿芙兒是精靈界的小花精,原本和夜神是一對相戀百年的情侶,兩人瞞著上界偷偷來往。

    誰知一日他送返幾位西方的魂魄予夜神,一旁的小花精見著他便生了愛意,神魂顛倒的迷上他,從此拋棄舊愛。

    幸好五界各有定律,她無法進入地府,否則肯定鬧得神鬼不歡。

    「哼!討厭的傢伙,你在扭改人類的命數。」天命不可違。

    「沒辦法,誰叫我欠她一筆債。」一筆積欠千年的債。

    「一個人類?!」夜神輕蔑的一嗤。

    最後一個了。「她前世是蓮花仙子。」

    「原來……嚙,你還債還到西方來,一點都不尊重我。」差點被他軟化,這個鬼。

    「事出突然,請見諒!」不過變了片鈍片,使點小法開門。而且她的命數是遭火劫,雖然不致喪命,但容貌全毀,從此心性大變,為惡人世間。

    他出手算是功德一件,挽救大多數的蒼生,不應有過。

    「做作。」

    鬼判望了望無聲的房間。「我知道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個鬼……喂!別走,我還沒罵夠……」一道黑影追著白光而去,消失在威尼斯的天空。

    黑夜來臨,罪惡蠢動。

    在何水蓮和唐雲巧逃走不到一個小時,黛兒已想好千百種折磨人的方法,個個殘忍而無人性。

    敢跟她槍男人也不先秤秤份量,落在她手裡休想有好日子過。

    「黛兒小姐,拉斯維加斯那邊已鬧得天翻地覆,你還是放了人吧!」段天桓不好惹,只怕落得兩敗俱傷。

    「閉嘴,我的事輪不到你教訓。」一揚鞭,黛兒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疤痕。

    洛克斯不覺得痛的抹去血絲。「是,黛兒小姐。」

    他是黛兒的貼身保鏢,但是實際上卻是她的打手兼床伴,當她找不到男人上床時,他就得奉命陪她玩一夜。

    「那個女人你玩過了嗎?」最好把她玩到半死不活。

    「沒有。」

    她生氣的沉下臉,「為什麼不玩,你管她是聖女供著呀!」

    「不,有兩個。」他得問清楚,以免得罪脾氣反覆的小姐。

    「誰叫你抓來兩個,我只要桓哥喜歡的那個婊子。」一群笨蛋,抓個人也會出錯。

    踩著重重的腳步,她帶領一堆手下往廢棄屋子走去。

    洛克斯解釋道:「因為她們兩個是一起跑。」自然一起擒來。

    「哼!你交上佈了,兩個湊一雙。你不會和兄弟樂一樂。幹麼到手的肥肉不吃。」

    真是豬一頭。以前那些不自量力的女人不都被他玩得痛不欲生,幾乎要斷了氣,他在客氣什麼,難道不曉得她最恨環繞在桓哥身邊的女人。多次派人去警告、恐嚇,甚至在車子上做了手腳,卻總是整不垮那個踐女,她快氣炸了。

    這回要不是父親有事要她先回意大利失去了機會,不然在飛機上她會命人玩死她,然後將屍體往大海一扔,一乾二淨,且沒人知曉是她下的手。

    再神氣給她瞧瞧,還不是待宰的羔半,任由她一刀一刀的凌遲,最好割得她體無完膚方能消她的氣。

    「黛兒小姐,段老大會諒解嗎?」洛克斯擔心小姐會玩過頭。

    黛兒微微一吶,「他……他不敢對我怎樣吧!我父親不會讓他動我。」

    憑借這一點,她畏縮的膽子又大了些。

    「我看不見得。消息傳開,段天桓正像瘋了似的找人,所有賭場的手下及員工無一缺席,誓要將整個賭場翻覆,只為了一個女人。」紐斯維加斯陷入比先前大停電更大的恐慌,發了狠的男人像頭受傷的狼,拚命以噬人狼牙撕咬可疑目標,搞得人心惶惶,賭客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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