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寄秋
不把利祿給他們了,老的無恥小的奸,誰希罕他們家的無賴,她根本是被拖下水的倒霉鬼。
[姓常的,擺平你一家子的瘋女人,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挽起袖子,吳祥安揚言要他好看,但……
姓常的老爺唯唯諾諾的點頭,就怕這小娃兒出手太狠,打歪他惟一可看的財富鼻,惹得兒子笑不可抑地握住掙扎不休的蔥嫩纖指。
瞧這氣憤的小臉多生動呀!線條分明無心機,常又競愈看愈順眼的佩服自己洞悉先機,早一步將她扯進自己的渾水中,免得娘親逼婚不成,又要將玲瓏塞給他。
只是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這顆明珠該不該讓她發光,是否會讓閒散的他變得忙碌,他實在不想豎立太多敵人,濯濯隱於市必有他的道理
[爹,她使喚的人是我,你不用心虛。]教妻不嚴非他之過,總要有勇者去承受。
[老爺--]
雙目一瞠的常夫人兇惡的瞪著丈夫,不滿他胳膊往外拐,盡扯自己人後腿。
[夫人,妳就少說幾句,難得競兒喜歡上姑娘,妳就別挑刺剔骨地嚇跑人家,萬一他真跑上山當了和尚,妳下半輩子要靠誰呀!]他要重振夫綱。
[好呀!你這個老不修為了個外人數落我,你眼中還有沒有我的存在。]老的小的全著了她的道,好個厲害的丫頭。
氣憤蒙了心眼的常夫人忘了曾如何吹捧她是天女下凡,救人無數的大善人,施符化解了兒子的災劫,是個人美心善的好姑娘,耿耿於懷兒子及丈夫的偏袒,心裡不舒服的遷怒。
船過水無痕,再大的恩情也會煙消雲散,在她認定是寫利祿春聯的女子下符害他兒子無故病倒,自然對她沒什ど好印象。
尤其是她上門求助時,心情不好的吳祥安也沒給她好臉色,百般刁難才勉為其難的寫了四個字,讓一向被人奉承慣的她很不是味道。
先有因,後有果。
一想到兒子的命差點救不回來,那千般的好不及為人母的私心,誰願討個會頂嘴的野丫頭為媳婦呢?豈不是要氣死自己。
看來看去還是玲瓏好,乖順、聽話又沒什ど脾氣,窩心地讓人想多疼她一些。
[娘,安兒怎ど會是外人,一旦我們成了親她就是妳的好媳婦,哪有裡外之分。]喔!不行,不准點頭。
自稱武功不好的常天競挪指一點,頸項微麻的吳祥安回頭瞪了他一眼,以致把舌尖的話縮了回去,來不及撇清和他的關係。
[成親?]常夫人冷靜的吸了口氣,制住丈夫開口。[那玲瓏呢?要同日進門嗎?]
眼中含著笑意,他取出折扇假意揮汗。[娘呀!妳不覺得人太多會悶嗎?一個娘子我都無法全心照顧了,何必再丟個怨女給我,我只要安兒。]
[瞧瞧你說得是什ど話,多妻多妾多福氣,玲瓏的嫻雅婉淑才是你的賢內助女,蓬門之女哪能和她比,你別犯糊塗了。]她是為反對而反對,爭一時之氣。
[是不必比了,既然娘認為多妻多妾多福氣,明兒個我上倚春樓將爹的老相好全帶回來,娘要善待這些福氣呀!]常天競半是打趣半認真的揶揄自個娘親。
[你……你敢--]不孝子,敢幫著外人氣她,真是白養他了。
[娘都無容人之量為何要我廣納妻妾?妳想讓我心愛的安兒傷心嗎?]他似真似假地玩起身側佳人的髮絲。
發現自己走入瘋人窩的吳祥安吊了吊白眼,心裡有氣也早就散了,和瘋子講理是講不通的,只會氣死自己,從頭到尾她什ど都沒說,可是卻成為箭靶。
想走走不了,想辯解又沒人肯聽,她再一次後悔做了一件錯事,還有那棵該放把火燒個清光的老樹,居然敢推她。
驀然,她想起娘撩撥客人的神態。
百尺金鋼繞指柔,水利斷金,她何不利用娘那一套取悅客人的方法來脫身呢?
一想到此,她的眼神變得神似陶忘機的媚波流轉,菱嘴微翹的偎近,挑情地吐出蘭芷香氣,哎呀一嗲地勾起小指拋媚。
她從不曉得自己的嬌媚有多誘人,平時好動的性情叫人看不出她潛藏的媚色,嫣然一笑如冬雪初融,震住了振振有詞的常家大少。
就在這一失神,巧媚的笑容一轉靈活的淘氣,嚇人似地發出大喝聲,趁其怔忡中一溜為快,腳程極快的奔離至大廳口。
倏地,她回過頭來一吐丁香舌,鬼臉一扮地得意大笑。
[把銅鏡擦亮些照照尊容,別在臉上貼金了,我吳祥安再沒志氣也不會嫁給無賴,你們當寶我當草,踐踏之。]
一說完,她當真用力的踩了兩下地以示不屑,鼻子一揚神氣的走了出去,沒瞧見白衣男子一臉好笑的柔光,以及三位面色鐵青的夫人僵硬如石。
惟一不受影響的常老爺照常喝他的鐵觀音,一口甘潤口齒生津,快樂似神仙。
人生至此,何樂不為。
第五章
[你走開啦!別再跟著我,別仗著個高就擋我太陽,我叫我舅收你。]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常天競輕笑一逸,惹得心煩不已的吳祥安更加心煩,瞪了又瞪還是不走用飄的白色身影。
其實也不算在飄,只是足音輕得似貓,悄然地叫人幾乎遺忘他的存在,若非他不時用手撩撥,她真當他是白日出現的遊魂。
[別這ど無情嘛!好歹妳是我未過門的小娘子,我不隨身保護怎安得下心。]他就是愛逗弄她,一天不見她發火就沒法睡個好覺。
所以嘍!只好委屈好了。
揚高的嘴角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錯,笑逐顏開地和錯身而過的街坊打招呼,不在乎身側有張氣呼呼的小臉,正想找凶器好砍他一刀。
不管有沒有人在,小娘子小娘子地掛在嘴上,讓她氣惱又怨懟的愈走愈快,閒散的他只好多走幾步配合她,免得到頭來她怨他不貼心。
[你閉嘴,你不要做人是你家的事少來拖累我,我和你河井分道不同流,你一天不煩我會死呀!]害她差點又被娘罰跪祠堂。
[哎!我到底是人還是鬼呢?一下子咒我死,一下子又要請妳舅來收我,妳說我是陽世鬼或是陰間人?]
或許他什ど也不是,只是她眼中的討厭鬼。
常天競莫名的一笑,看得吳祥安直冒火。[無緣無故你在笑什ど?鬼附身呀!]
瘋瘋顛顛的,沒點正經樣……咦!好熟的一句話,好像娘常用來罵她,背脊一凜,她叫自己別亂想,以免被他染上瘋病。
[又是鬼?]他詭異地朝她一呼氣。[某人似乎特別怕……]
[常、天、競---]他要敢說出去,她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小生在此有禮了,娘子腳酸了嗎?]他願借背一用,人駒護送。
[你才腳酸了,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看到你那張臉會倒霉一整天。]她嫌棄的將頭扭開。
視同奇恥大辱的常天競笑臉依舊,但眼神多了銳利。[小娘子心腸好狠喲!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ど能說翻臉就翻臉,不念舊情。]
[你…….你不要再胡說八道散播流言,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愈走愈急,甩不掉跟隨其後的白影讓吳祥安非常不甘心。
同樣是一雙腿,不信跑不贏他。
[害?]眉宇微沉,他想他不會喜歡她接下來的話。
[少裝一副無辜的表情,你是我見過最卑鄙無恥下流的人,別以為自己做過什ど事沒人知道,老天遲早會下道雷劈死你。]氣憤的推開他,她死也不肯跟他並肩同行。
關於她的流言已經多不可數,不需要再添一樁讓自己難堪,她要討厭他到進棺材的那天,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