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紀瑩
「聽臨巧說你想見我。」他淡漠地說著,卻抬頭不願看她。他說不出道別這兩個字!
她扶著床柱站起身,認真地直視著他。
「有事嗎?」
「道別。」
他一愣,忍受著錐心痛楚,隱忍胸口的疼痛。她怎能這麼狠心!「好吧!你保重!」
他轉過身欲離開之際她卻開了口:「我還想聽你說句話。」
他皺了眉,痛楚明顯佈滿俊容。
「你沒有話要和我說了嗎?」若非他背對著她,否則絕對能從她眼中、唇角上瞧見明顯笑意。
他僵冷的回道:「你希望聽見什麼?」
「再聽你說句愛我。」
聞言,他僵直了背脊,仍不相信自己聽見的話,他懷疑一切皆是他的幻覺導致。
「你不轉過身來嗎?」她笑問著,聲音裡已充滿了幸福的笑意。
他不敢相信地轉過身,在見著她臉上洋溢著笑意後,有些微愣。
「難道你不願完成我這臨行前的最後請求?」
她始終還是要離開。他心痛如絞的說:「說了又如何?你的心願是我以心以血砌成的,你怎能如此狠心!」
「我只是想再聽一次你的心意。」
他閉上眼良久,然後緩緩地道:「我愛你。」他說完迅速轉身想離開。
「我也愛你。」
他正欲推開房門的手停了下來。
「你不轉過身來嗎?」她歎了口氣,拿起行囊。「既然如此,那我還是走好了。
一瞬間,她已撞進他懷中讓他緊緊擁抱著。
她將臉埋進他胸膛中,嬌嗔地道:「我以為你真打算放棄我了。」
「永遠都別這麼以為,天知道要送走你對我來說有多痛苦,也是最不得已的決定。」他親吻著她的臉頰。「但是當我的愛只能帶給你傷害時,讓你離開對你來說似乎是最好的決定;為了讓你遠離這些傷痛,我只能忍下胸口的痛楚送走你,讓你遠離我的生命。在得不到你的愛後,更加清楚自己沒那個信心能留住你一顆想離開的心。
「在你狠心的想以其他的女人來傷我時,我便發覺自己心中隱藏的愛。」她輕笑著,眼裡滿含了盈盈淚珠。「你真的成功了,我心中確實讓你激起了不小的漣漪,可是,我也傷得很重……」
他吻住她,以溫柔的愛語化解她心中的不安、傷害。「別哭,我永遠都不會再傷害你了!」
「真的!」
「相信我!你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摯愛,我怎捨得再狠心地傷你一次?真的!我發誓,我……」
她摀住他的口。「別發誓,我相信你。」
「喔!天!我真的擁有你了嗎?這不是我在作夢吧?」他驚呼著,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用來銬我的鎖呢?」她突然問道。
他從衣櫥裡拿出鎖,不解地問:「你要做什麼?」
芙蓉接過鎖,一個閃眼便將他和自己銬在一塊。「這樣我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你介意我把鑰匙丟掉嗎?」
「我不介意,但我想我的手下可能會介意。」他笑著,實在難以想像,當那些手下發覺他讓人以手銬銬住,而鑰匙又不見了時的驚慌失措的樣子——肯定亂成一團,四處找鑰匙吧!
「牧槐……」
「再叫一次,自從雋冕山莊那夜後便沒再聽你叫喚過我的名字。」他激動地抱住她。
「牧槐。」
他將她抱往床榻,心中的慾念狂湧。讓她安穩平躺在床榻上,他輕吻著她頸項。想念她那柔美的身軀已好久、好久,想得到她的心更加長久;如今,這一切皆不是他的夢,是真實的!他真的擁有了她,確實的擁有!
他慢慢解下她的外衣,讓吻落在她露出單衣外的雪膚上。而她抖著手扯著他腰上的結帶,拙劣地想解開結。她從沒脫過男人的衣服,這……
他輕柔地拉開她的手。顯然,他的動作比她熟稔多了,輕易便卸下一身衣物,赤裸地面對著她。在挑開她身上僅剩的抹胸時,他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芙蓉睜著飽含慾望的眼睛,天真地不解他為何停下動作。
「你的身子……」
她吻住他接下來的話,得到她的默許後,他更加堅定地挑開她背後的抹胸帶子,將春色一覽無遺。才想好好愛她之際,門硬是讓人給撞了開來。
「格格!」
芙蓉嬌羞地躲在段牧槐懷裡,他抱緊她,讓她潔白的身子隱藏在懷中,伸手攔過綢被蓋住,他生氣地大吼:「出去!」
臨巧根本沒想到會見著這種場面,她只知道段香主進去許久沒出來,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便靠在門板上偷聽,但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心想格格是否又暈過去了。於是拉了路過的辜辛和梁擢擎壯膽,破門而入,誰知……
辜辛識趣的關上房門,立即拉著他們離去。
乾清宮交泰殿
「你說什麼!?」一聲拍案,讓眾人頓時矮了半截。
「查遍全蘇州城,皆無芙蓉格格的蹤影。」蘇州知縣頂著項上人頭讓乾隆千里迢迢從蘇州召進宮。
「你是說蓉兒失蹤了!?」乾隆皺起眉頭擔憂不已。當嘉兒告知他,蓉兒和她一同出宮逛市集卻突然不見蹤影時,他便擔憂起蓉兒的安危。原以為她一聲不吭地跑到蘇州去了,便命人連夜追蹤她的足跡;誰知,蘇州境內竟無她的蹤影。
「你倒是說說看,一個弱質女子有多難找?」乾隆不怒而威的語氣更讓人心驚膽戰。
蘇州知縣連忙以衣袖拭汗。「臣罪該萬死!」
「萬死?」乾隆冷哼著,「怕是殺你全族人也抵不了!」
「皇上!」蘇州知縣嚇得連忙磕頭抵地,不敢再抬起半寸。
「皇上,微臣認為芙蓉格格並未下蘇州。」劉墉站出來說道。
「這怎麼說?」
「以臣所聞,格格和四公主出宮那天,便有傳言天地會一行人馬在京城出現,臣怕……」
「劉愛卿,直說。」
「臣認為芙蓉格格已遭天地會所擄,甚者……已遭不測。」劉墉所言確實讓乾隆嚇了一跳。
「蓉兒……」
一旁的軍機大臣李大學士連忙進言:「皇上,據聞漕標運糧被劫是天地會所為。
曾有人密報福建知縣,芙蓉格格和臨巧給天地會的人擄走。」
乾隆大為光火,瞪向福建知縣,福建知縣根本不敢迎向乾隆雙目,連忙跪下。
「皇上……」
「高知縣,為何有人密報卻不上奏?」乾隆怒喝。
「微臣該死!」
「該死!」一向脾氣不怎麼好的乾隆,一知這情形愈發火大。
「皇上,龍體為重。」
乾隆降下怒火,冷聲問:「高知縣,你派人查訪密報是否屬實了嗎?」
「這……」他真是該死!為什麼不在聽見那男子的密報後便派衙役去查查呢?
「你!」乾隆生氣的指著福建知縣。「來人!押入大牢等候處置!」
「皇上!」劉墉急忙阻止。
「劉墉!」
「皇上,何不給高知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若芙蓉格格讓天地會的人擄往福建,真要尋找她的蹤跡,福建乃高知縣管轄,他該比任何人更清楚地方民情,查訪起來也快些。」劉墉替福建高知縣請命。
乾隆轉向一旁的總督巡撫。「漕標死傷如何?」
「啟稟皇上,不嚴重。」
「那好,挑些精良的營兵配合當地衙役在福建境內四處走訪,務必找出蓉兒的下落!」
「臣遵旨」!
☆☆☆
剛剛差點觀看了場春宮鴛鴦戲,辜辛才關上房門,首先驚呼:「慘了!」這下他死定了。
相較於辜辛一臉的慌張,梁擢擎望向臉紅髮呆的臨巧輕笑。「臨巧,你很熱是嗎?」
臨巧聞言回過神,嬌羞地撫著雙頰大吼:「梁擢擎!」
「完蛋了!」辜辛又歎一聲,他肯定活不過今日了!
「辜辛,撞都撞見了,現在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梁擢擎的話不知是安慰還是在潑冷水。
「你當然這麼說,撞開門的又不是你!」
「對呀!」臨巧這回可和辜辛同仇敵愾。
「沒人建議你破門而入呀!」意思便是辜辛一人自作孽。
「梁擢擎!」
「擢擎好沒良心。」臨巧跺腳抱不平,挽著辜辛的手腕道:「辜辛,我們不要理他。」
路過的歐嶄巖一瞧見這等畫面,一時間醋意湧上,倏地上前拉開他們倆。
「歐嶄巖,你做什麼呀?」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還是你娘沒教你?」有了個冷雲風,就夠他煩的了,現在居然還多個木頭人辜辛,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她的心呀?
「那你以為你現在這種舉止又多合禮儀了?」她瞪著他道。
「那不一樣!」他霸氣地大吼。
「哪裡不一樣?」
「這……」
「說不出來是嗎?那就請你放手。」臨巧非常冷靜地「請」他放開手,只見他一臉挫敗,不甘願地放開手。
一道黑色人影無聲站立在眾人身後,靠著船桅而坐。「似乎大家都沒事做。」
「雲風?」辜辛驚呼出聲,已有多日未見冷雲風的身影了。
「冷大哥!」臨巧羞紅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