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季薔(季可薔)
他是堂堂趙王世子啊,從來便只有女人膜拜他、深愛他的份,從來只有他高高在上,對那些祈求他傳愛的女人施予恩情的份,如今他第一次付出如此完整的情感,第一次拿出一顆真心,竟然只換來對方的漠視與欺騙!
他以為她是愛他的,他真的那樣以為。她竟能在他面前演戲演得如此徹底,騙得他團團轉!
「你以為我愛你嗎?你以為我會這樣被你玩弄在掌心嗎?」沉痛的屈辱感奪去了他的理智,句句刺人傷人的話語由他嘴邊冷冷逸出,「要不是見你容貌生得還可以,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你這種女人一眼!娘說得對,我根本不該迎娶你的,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女人!」
她猛然倒抽一口氣,「別這麼說,琛哥,別這麼說……」
「我其實只是貪圖你的美色,喜歡的只是你這副誘人的身軀。」李探卻像完全聽不到她的懇求,驀地用力斯開她外裳,雙手粗魯地覆住她僅僅包裹著肚兜的乳峰,毫不容情地援揉著,「我要的只是你這副身體而已!如果你不是這樣一個天生尤物,如果你不是——」他忽地低頭,牙尖無情地咬嚙她細嫩的頸部。
她極端痛楚,感受到他在自己耳畔重重吐選的氣息毫無溫度,只有完全的冰冷。
「我勸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他一面毫不容情地掐著她細緻的肌膚,一面陰冷地說道,「再怎樣花容月貌也有年華老去的一天,到時哪個男人會多看你一眼?」
月牙兒倏地倒抽一口氣,「別這樣,琛哥,」滾燙的淚水刺痛她眼眸,「求你……」
「求我什麼?求我佔有你嗎?」他猛然仰頭大笑,逸出一串冰涼笑聲,圈住她的眸光同樣冷淡,「就像從前我們每一次行房,你總會求我快點佔有你,別折磨你?」
「不是的,琛哥,」她用力咬唇,感覺那毫無感情的語音撕裂了她的心,「不是的,我求你別這樣說,別這樣……」
他不理會她祈求的淚水,低下頭,更加粗魯地援操她全身上下,雙唇更加無情地烙上她身上每一處,偶然射向她的眸光更加冰冷無情。
「別這樣做,琛哥,」她慌了,忽然害怕起他有如野獸般狂野的動作與那宛若盯著獵物的無情眼神,小手開始不安地想推開他,「別這樣……」
他冷笑一聲,忽地扣住她雙手,「要我別佔有你,是嗎?」
她驚顫,在他冰酷的眼神凝視下不敢說是,卻也不敢說不是。她一句話也吹不出口,只能有如驚弓之鳥般蟋縮身子。
她防衛的態度更加激怒了李琛,他忽地一聲怒吼,「我偏要這樣佔有你!」他彎下身,頎長的身軀威脅吞沒纖細的她,動作愈加狂暴粗魯起來,「偏要讓你懷孕,偏要讓你生了我們的孩子…,,
「不要、不要、不要……」面對失去理性的他,面對那雙宛若野獸般迸射出慾望紅光的眼眸,月牙兒喘不過氣,激烈地掙扎著,「不要!」她尖銳呼叫,彷彿陷入黑暗記憶,「別碰我,別碰我!」
「別動!」對她不停的掙扎他忽然失去耐心了,右手一揚,甩了她不輕不重,一個清脆的巴掌。
她忽地驚怔了,停止扭動,愣愣地瞧著他,失去焦點的黑眸好一會兒才重新抓住眼前俊逸的容顏。
在良久的全然空白後、一股極端的酸苦才開始逐漸氾濫她心海,波濤洶湧。
她並不痛,頰上所挨的巴掌其實一點也不重,只微微讓她臉頰一熱。
痛的是她的心,是她一顆早已被撕扯得零零落落的心。
痛的是她有片刻竟然將她最愛的男人誤認為一個最讓人厭惡的禽獸,拚命想掙扎逃離。
痛的是讓他今夜舉動如此粗魯的人竟是她。
「別再惹惱我。」她愣愣聽著李琛冰冷的話語,「否則我休了你。」
他要休了她。
月牙兒征怔地流下淚來,心臟強烈絞痛。
不是因為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而是因為……是她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她目光朦朧,瞧著面前俊逸非常的面孔,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不安!放開我,請你放開我……」
「放心吧,只要你依了我,我不會負你的,一定娶你過門。」
「我不要,我並不想嫁給你。」她拚命搖頭,掙扎著想躲開男人充滿慾望的眼神,以及強要印上她細嫩肌膚、濕儒噁心的嘴唇。
「不要?不想?別傻了!」男人驀地停止動作,進出刺耳狂笑,「憑你這樣的身份,我願意娶你是你三生有幸,你哪有資格拒絕我?」
「我就是不想,你不能逼我……」
「怎麼,你看不上我?」男人語音冰冷,唇邊依然泛著邪邪笑意,「你是不是以為憑你的姿色有一天能攀龍附驥?我告訴你別傻了!就算將來真的有哪家公子哥兒要你,肯定也只是看上你美貌,過不了幾年你年老色衰,他一樣把你打人冷宮!」他頓了頓,忽地伸手抬起她顫抖的下頷,嘴角一牽,「不如跟我吧,我保證你這輩子衣食無憂,怎樣?」
「我不。」她別過頭,拒絕他半強迫的問話。
「該死!」男人惱怒了,鉗住她的雙手更加鎖緊,她幾乎喘不過氣,只得拚命掙扎,一面順手拿起案上物品砸向他。
「你敢打我?」男人躲開她丟向他的紙鎮,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狂亂的情緒讓他衝動地抬起撥弄案邊炭爐的小火甜,抓過她頭髮,毫不容情地烙上她後頸
月牙兒一凜,強迫自己拉回忽然深陷過往的思緒。
她翻身下床,離開凌亂的床榻。
床被依舊溫暖,但那個數個時辰前以強硬手段佔有她的男人早負氣離去。留她一人怔怔躺在榻上,思緒糾結不清。
她拚命吸氣,一面推窗讓外頭涼爽的夜風鎮靜她凌亂的心緒,一面告訴自己別再想起那段曾經拚命想遺忘的往事。
但一隻手卻仍不由自主地緩緩撫向後頸。
那兒,依然殘留著十四歲那年一段可怕記憶的烙印。
要不是喬翎及時趕到,從那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手中救了她,她的貞潔說不定便毀了。
喬翎不僅救了她,還將那個身為喬府執事,卻膽大妄為的男人驅逐出府。
但,喬翎雖解救了她的貞潔,卻解救不了她被男人劃傷的尊嚴。
他說的不錯,憑她這樣的身份地位是得不到幸福的,就算一時憑著過人美貌得到夫君寵愛,年老色衰後也只有憂傷終老一途。
若她是出身世家的千金,縱然年老了,失去相公寵愛,也還有做人家世撐腰,諒旁人不敢隨意欺陵。
只可惜她什麼也不是。
為什麼她這些日子來竟會忘了這一點呢?竟會放任自己沉醉在李琛深情的呵護裡,認不清現實殘酷。
她憑什麼奢望他會永遠愛她疼她?
要不是她相貌出色,憑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多看她一眼。
她該醒了,該清醒了!
今晚李琛宣稱要休了她,雖然是因為她做了錯事,惹惱了他,才通使他口吐殘酷話語,但也讓她忽然覺醒。
雖然是她不對,雖然是她先對不起他,重重傷了他……
月牙兒忽地深深吸氣,緊閉微顫的眼簾。ˍ
但,如果在她還保有花容月貌時,都能讓他說出那番絕情的話語,當她在華老去時豈不更——
一念及此,月牙兒倏地呼吸一顫,淚水不爭氣地滾落。
此刻,她確認了自己不可能永遠抓住李琛的心。
第九章
李冰默默凝望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酒不停杯,一杯杯仰首而盡,面上的神情卻不曾稍稍一援。他俊朗的眉峰緊緊蹩著,總是飛揚的嘴角亦收斂了笑意,抿著嚴肅陰沉。
面前的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瀟灑自若,她看到的是一個神色憔籽、借酒澆愁的男人。
這真的是那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李琛嗎?他怎會成了這般讓人不敢恭維的德行」
「還喝不夠嗎?」當李琛一壺飲盡,又向侍立一旁的婢女要了另外一壺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她終於開口。
李琛沒好氣地瞥她一眼,「自然不夠。」他揮揮手,「再拿酒來。」
「公主——」婢女似乎也覺得他這樣喝酒鐵定傷身,猶豫地望向李冰。
「給他吧。」李冰點點頭,一面立起亭亭身子,「就讓他一個人喝個夠吧。」她淡淡一句,竟然便轉身意欲離去。
李琛拉住她在抽,粗魯地說道;「該死的!天星,留下來。」
李冰回眸,兩道清秀的蛾眉微微一顰,「為什麼?」
「否則你今天來趙王府是為了什麼?」
「我來是因為父皇聽說你心情不佳,特地命我來看看。」
「那麼就留下來陪我。」他蠻橫地要求,語音含著醉意。
「但你不需要我陪你。」
「我需要!」他提高嗓音。
「你不需要。」她依舊談定。
「天星!」李琛驀地怒喝一聲,僻啪燃起的火苗瞬間席捲全部理智,他恨恨地瞪向這個總是神色不動的堂妹,「我是你的朋友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嗎?今日我心情不佳,鬱悶煩惱,為什麼你竟能夠如此無情,打算棄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