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季薔(季可薔)
他瞪她兩秒,忽地一仰頭,迸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關於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他性感的笑聲令齊思思的心一顫,而他低啞的話語更讓她臉頰飛上兩朵紅雲,「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碰你。」他靜定地盯著她,「不會對我的客戶做出如此不專業的舉動。」
她驀地心煩氣躁,「對你而言,我只是所謂的客戶嗎?」
他蹙眉,「什麼意思?」
她別過頭不想回答,「沒事。」
他凝望她數秒,「你希望我碰你嗎?思思。」
齊思思驀地轉回頭來,眼眸像點燃火焰般燦亮。
「莫非你希望我吻你?」他問,語音低微沙啞,右手拇指緩緩撫過她優美的唇形,「就像他送你回來時那個熱吻。」
她不禁呼吸急促,「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他吻你的時候,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希望他更進一步嗎?他是否已經確確實實挑起了你……。」
「你——」蒼白的唇間逸出一聲半氣憤半沉醉的呻吟,她明白自己應該生氣,他問話的方式其實是一種侮辱,但她同時也被挑起了——不是遠陽,而是他!
當汪遠陽吻她的時候她其實是震驚愧疚大於享受,她完全無法回應他一絲一毫的熱情,但此刻殷森不過用拇指輕輕按撫她的唇,她的心就尖叫著要投降……
天!她是怎麼了?她什麼時候成了這種柔弱無能,猶如一具娃娃般任人捉弄的女人?這不是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凝聚全身所有的力量掙脫他對她施下的魔咒。
「你愛他嗎?」他低低地問,深幽的眼眸持住她,「你喜歡他的吻?」
她悄悄勻定呼吸,「你嫉妒?」
他彷彿為她的問話震驚,劍眉糾結,「我嫉妒?」
「告訴我你是不是嫉妒。」她淡定地問,決定這一次由她操控全局,明亮的眼眸直直逼向他。
兩人眸光互會。
「睡覺吧。」他首先別轉視線,身子往臥房門口移動。
她追上他,玉臂搭上他的肩,不許他輕易逃離,「別迴避我的問題。」她轉到他面前直盯他,「你敢說對那一幕毫不在乎?你敢說對我毫不在乎?」
「你究竟想問什麼?」這一次換他這麼說了。
「你是不是嫉妒?」她一字一句,嘴角漸漸翻飛一個甜美的弧度,「當你在車子裡看著遠陽吻我時,是不是有一股想下車揍他一拳的衝動?當你想著那個吻之後是不是還會有後續動作時,心臟是不是像被火燒一般疼痛?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你我愛他,告訴你我要嫁給他,你會祝福我們嗎?或者你終究會爆發?」
她洋洋灑灑一串,而他凍立原地,聽得目瞪口呆。
「你會怎麼樣?告訴我啊。」
他瞪視她許久,面色忽紅忽白,忽青忽黑,臉部的肌肉微微抽動著,一貫平靜的眸子難得異常灼亮。
「我不會怎樣。」他咬著牙,幾乎從齒縫中逼出,「你愛誰,要嫁給誰幹我什麼事?」
她一陣畏縮,但仍強自硬著脾氣:「你說謊!」
「我沒有。」
「你說謊。」她再度強調,這一次嗓音稍稍提高了些。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有!要我證明給你看嗎?」她銳聲一句,纖麗的身子忽地翩然投入他懷裡,雙手勾勒住他頸項,微涼的菱唇印上他的,瞬間加溫。
她專注地吻著,火熱的舌尖沿著他性感的唇形畫線,貝齒細細咬著他柔軟的唇瓣,右手插入他濃密的黑髮柔柔愛撫。
她吐氣如蘭,執意要喚起他的生理慾望,而他,終於也抵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潮。
情火瞬間燃起,漫漫炙炙澆滿一室,燙得兩人緊緊互慰的身軀逸出陣陣蒸氣。
在一陣彼此親匿的咬嚙親吻後,殷森忽地將齊思思推抵至牆,雙手急切地為她寬衣解帶起來。
她一陣驚喘,小手卻不自覺地迎合著他的動作,同樣熱情地解他衣扣,在卸去他上衫後,滾燙的唇瓣烙上他胸膛,舌尖沿著有力的肌理靈巧的挑帶著。
「你——」他不禁呻吟,一面直覺地躲著她逗弄,一面重重喘息。
「你受不了了嗎?」她朦朧地微笑,唇間吐著溫熱的氣息,一路蜿蜒而下,直達他結實的小腹,「這樣如何?」
他驀地抓住她凌亂的長髮阻止她更近一步,一面啞聲低吼著,「別太過分。」
「我偏要。」她隨著他動作仰頭,嘴角彎著嫵媚的弧度,眼眸情霧氤氳,玉手則悄悄勾住他腰帶。
他倒抽一口氣,驀地轉過她身子,雙手一推讓她倒向柔軟的單人床,修長的身軀隨之貼上。
她微笑,沒有抗議他略帶粗魯的動作,白皙柔嫩的長腿勾住他腰部,雙唇一面在他頸部咬嚙著,一面輕輕一歎。
殷森只覺鼻尖襲來一陣清淡暗香,催得他神魂顛倒,直到她一句輕聲細語。
「你還敢說自己對我毫無感覺?」
他一凜,像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忽然清醒,猛地放開她身子,跳起身來。
她眨眨眼,彷彿還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眉尖微微一緊。
「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他驀地低吼,眸光閃著火焰。
「什麼目的?」
他倏地跨一步,抓住她手腕,一把拉起她癱軟的嬌軀,「你千方百計挑逗我只為證明自己的魅力?」
她被他陰暗的眼神嚇到了,「不,我只是……」
「你想證明只要你有意施展魅力,不論什麼樣的男人都逃不出你手掌心,是嗎?」
「不是的。」她生氣了,他有什麼資格以如此不屑的眼神看她,「我只是想證明你會嫉妒,想告訴你你不是對我毫無感覺。」
「我當然會有感覺,」他冷哼一聲,「任何正常的男人遇到美人投懷送抱都無法坐懷不亂,那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並不代表我喜歡你。」
「你!」她面色忽地刷白。
「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喜歡你,就是對你毫無感覺。」殷森冷冷的眸光圈住她,「不論你跟誰親吻,愛跟誰上床都不干我的事,你只是我的客戶而已。而且,」他一字一句,殘忍地繼續,「要不是看在你曾經為我洗清罪嫌的份上,你發生什麼事我根本管不著,也不想管。」
「你、你的意思是……」她渾身發顫,不敢相信地瞪著他,「如果不是我為你辯護,就算我……遇到危險也與你無關?」
「不錯。」他絕情地扔出回答,「我就是那個意思。」
「那……那你為什麼又來找我?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她語音發顫,一股意欲嗚咽的衝動驀地攫住她,「為什麼要到鵬飛樓……」
「為了保護你。」他平淡地表示,「我說過,不想你遇到危險。」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她終於爆發了,明眸噙著淚光,「我不需要你為了報恩同情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就算遇到什麼事也與你無關!」
他瞪著她,默然不語。
「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她激動地推他出房,「不要再打擾我,以後也不許再跟著我,你走……」
「我是你的保鏢。」相較於她的激動,他似乎仍然平靜。
「我不需要保鏢!」她銳聲喊道,「就算需要,遠陽也會派人保護我,不需要你!你走!」
他默然瞪視她兩秒,驀地轉身就走,房門砰地關上。
齊思思深吸了一口氣,瞪著那扇阻絕著她與殷森的門扉,淚水終於不爭氣地串串滾落,流滿一頰。
她軟倒在床,讓枕頭吸收她無法抑制的哭聲。
她覺得委屈、心酸、悲哀,一顆心彷彿被碰落在地,碎成千千萬萬片。
她不知道的是,在門的另一頭,一個男人正一面背靠著門傾聽她拚命掩飾的哭聲,一面緊緊咬著蒼白的下唇。
第八章
小紀打量自己的老闆。
他似乎稍稍清瘦了一些,眉宇之間抑鬱的氣息更濃厚了,從前只覺得他待人接物態度總是淡淡漠漠的,現今彷彿更多了一股冷然。
因為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紀猜測著,想必是因為齊思思吧。
自從那天在辦公室裡,老闆忽然中止他的任務,決定自己前去保護她後,小紀一直深深記得當時他面上的神情。
真的忘不了,他從未見過老闆那般神情,如此激動、陰暗,恍若陷入強烈的天人交戰中。
他彷彿拚命想阻止自己下這個決定,卻又無法輕易放心。
從那個時候開始,小紀確認齊思思的安危絕對是老闆最最關心的,否則他不會為了她失去一貫的冷靜平和。
「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樣了?找出那張磁片的下落了嗎?」
「好像已經落入那個組織高層手中了。」小紀拿出記事本,報告著近日追查的成果,「就在張永祥被殺的當晚,在老闆之後還有一個男人闖進公寓。」
「查出是誰了嗎?」
「那個歐巴桑只記得他個子高高的,五官好像很端正,可是她畫出的輪廓模模糊糊的,我還在想辦法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