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季薔(季可薔)
他心疼的語氣只是更讓她心碎,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我很笨,對不對?連走路都會撞到東西!我真沒用……我只是想拾起耳環而已……我什麼也做不好,難怪你——」
「又是耳環!」嚴寒忽然一陣心冷,語氣亦不自覺地陰沉、「耳環和項練真對你那麼重要嗎?讓你一時片刻離不開它們!」
他冷酷的語氣令她心悸,「嚴寒?」
他沒有理會她,自滿地陶瓷碎片中拾起那只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唯燦的鑽石素心蘭,粗魯地替她戴上,「它現在又回到你身邊了,你放心了吧?」
「我——」她茫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嚴寒瞪著她那張淚痕斑斑的俏麗美顏,積壓許久的怨氣終於爆發,「這是黎之鶴送給你的吧?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幾乎就沒卸下它們過,尤其是這串項練。」他粗魯地挑動著垂落在她胸前的練墜,「」就連我們結婚那一天你也不肯卸下它,寧可捨棄我送你的項練不戴。「
她一窒,一顆心因他嚴厲的言語幾乎停止跳動,「我不曉得你會介意——」
「我當然介意!」他明整地打斷她,「你也許純真到不瞭解自己真正的感情,可是我很清楚——一個女人如果不是非常在乎一個人,不會將他送她的東西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的。」
「不是這樣的……」
「既然明白了你其實一直愛著另一個男人,你以為我還能毫不在乎地佔有你嗎?你根本不應該嫁給我的!
你該把你那該死的純真留給黎之鶴!「
「嚴寒,」她嘗試碰她,「我想你誤會了……」
嚴寒瞪視她,接著猛然捉住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頰,另一隻手則輕輕替她拭去未干的淚痕,「你不該嘗試引誘我的,你明知我對你毫無招架之力。」他語音沙啞彷彿壓抑著滿腔怒氣,卻又隱藏著他不願承認的溫情。
「嚴寒。」她軟軟地喚著他,心跳不規則地律動著。
「晚兒,你真的很美。」他彷彿意亂情迷地輕撫著她醉意盎然的微熏臉頰。
接著,他猛然低頭攫住她兩瓣櫻唇,貪婪而飢渴地吸取她醉人的芳香。
「嚴寒,」她深吻之間喘著氣,「有關那條練子……『」
「忘了它!」他大聲命令道,忽然攔腰抱起她,一邊繼續吻她一邊將她抱入他專用的休息室。
他輕輕將她放在房內正中央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黑眸氯氟著讓人暈眩的熱霧,「今晚你是屬於我的,晚兒。」他撥開她耳際的頭髮,取下素心蘭形狀的鑲鑽耳環,接著,解開那串從未離過她身的項練,隨手丟在床頭櫃上「我不准你戴他的東西,不准你在我吻你的時候想著他。」
他霸道的宣言讓她禁不住輕笑出聲,但那半帶戲謔的輕笑聲在他忽然咬住她柔軟的耳垂時轉成低柔的呻吟。
他用牙齒輕咬著她,用舌頭逗弄著她,「今晚你是屬於我的。」他柔柔地在她耳邊吹著氣,「明白嗎?」
她沒有答話,任由他的吻炙落她粉嫩的頭項,一路蜿蜒至瑩白的胸前。她聽著他沉重的呼吸,感覺自己似透不過氣來。
當他拉下她身上那件白色洋裝,滾燙的唇含住因情慾而挺立的草莓蓓蕾時,齊晚兒倒抽一口氣,直覺地伸出雙手想推他。
「嚴寒……你不能這樣做……」她語音細微,酡紅的臉頰顯示完全的尷尬。
「為什麼不能?」他似乎頗以她的反應為樂。
「這太……奇怪了」
「親愛的,」他不理會她嬌弱的抗議,溫熱的大手沿著她窈窕曲線撫過,「我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有許多比剛剛更奇怪的呢。」
即使她正深陷於情慾氮包中,仍聽出了蘊含在他語氣中的一絲嘲笑,而這個認知令她更加尷尬了。「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
「可笑?」他柔柔地替她撥開散落的髮絲,雙唇戲弄著她圓潤的肩頭,「你為什麼如此認為?」
「因為——」她正想解釋,他再度烙上她乳峰的唇卻令她呼吸一緊,腦子瞬間凌亂起來。
「因為什麼?」
這不公平。齊晚兒斷斷續續喘著氣,為什麼當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時,他意識卻彷彿仍然消晰?
「說啊,晚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拚命搖著頭,雙手撐住他胸膛想推開他,卻在觸及那一塊堅實時心一蕩,不覺溫柔輕撫起來。
她聽見他倒抽一口氣,連忙縮回手,「我做錯了嗎?」
「不,你沒有錯。」他語音粗嘎,拉回她小手。
她雙手不知所措地停在他胸膛,「我該……怎麼做?」
他微微一笑禁不住逗弄她,「你的家教沒教你嗎?」
「沒有。」她卻不曉得他在逗他,認真地搖頭,「從沒想過……必須請教他們;或者我應該請人來教我」絕對不要讓任何人教你有關這方面的事,尤其是男人!「他低吼著,方纔還閒閒蕩漾唇邊的微笑倏地消失,」這種事你只能問我。「
他語氣中的妒意讓她嚇了一跳,「問你?」
「不錯。你只能讓我來教。」他堅定地宣稱,接著再度用唇瓣握住她,勻稱的身軀嵌進她窈窕的曲線。
這極端的親暱令齊晚兒呼吸破碎,「嚴寒……」
「噓,不要說話。」他用一個熱切而纏綿的親吻堵住她,只要跟隨我,我會帶你上天堂。」
第七章
那是一雙幽深得不可思議的性感眼眸,像美麗的海洋一般沉澱著深深的悠遠神秘、教人不自禁地想仰躺在那上頭,任那溫柔的波浪載著自己浮浮沉沉。
那真的是一對非常迷人的眸子。
齊晚兒帶著恬靜的笑意自夢中醒來,展開眼瞼後,迎向她的仍然只是那陪伴她十幾年的黑暗。
可是她看見了,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雖然只是在夢中。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找尋著應該沉睡在身旁的枕邊人,但她抓到的只是無形的空氣。
「嚴寒,你在那兒?」她輕聲問道,半猶豫地。
沒有人回應她,她試著再問一次,這次音量提高了,「你在這裡嗎?嚴寒。」
然後她聽見門開啟的聲音,接著是一個女人的嗓音,「啊,你醒來了嗎?夫人。」
「你是——」
「嚴先生的私人秘書。」清朗的語音帶著笑意,「她交代過我如果夫人醒來,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那麼她知道他倆昨晚在這裡共度一夜羅?
齊晚兒突然感到困窘,「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正好是上班時間。」秘書看著她略顯慌亂的神情,唇邊的笑意加深。
誰都可以輕易地看出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她只好奇他們為什麼會選在這裡……難道他們真如此迫不及待吧?
齊晚兒敏感地察覺到秘書熱烈的注視,她不安地撥了撥頭髮,「嚴寒呢?他已經開始工作了嗎?」
他為什麼要派一個陌生女人來照顧她?
「嚴先生剛剛搭車去機場了,去日本洽談商務。」
她猛然自床上坐起,「他出差了?要多久?」
「預定計劃是兩個禮拜,先到日本,再到法國。」
「為什麼?」她不禁喃喃道,「他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他是在躲她嗎?
她忽然伸手到床頭櫃,摸索到被嚴寒取下的首飾,首先是那鑽石項練。
「好漂亮的項練!」秘書發出讚歎的聲音。「是嚴先生送你的嗎?」
「不是。」她搖搖頭。
她都還沒跟他解釋有關項練這件事呢。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呢?
「等夫人梳洗過後,我就派公司車送你回去可以嗎?」
「謝謝你。」她微微一笑,「請給我二十分鐘。」
待秘書退下手,她才開始努力扣上項練。
兩個小時後、她已經回到她與嚴寒那幢位於市區的兩層樓公寓,洗過澡,吃過早餐,還接待一位令她意想不到的訪客。
東亞的行銷總裁——傑洛泰。
雖然看不見,但她知道坐在她對面的應該是一個有著半白髮絲灰眸銳利的法國人,因為嚴寒曾在他們婚宴的那一晚介紹過他。
在一番客套的寒暄過後,傑洛泰直接切入正題,「其實今天來打擾夫人是有件事情徵求你的意見。」
「有什麼事嗎?」
「夫人知道我們與日本技術合作開發一系列新產品,正打算於近期推出的事情嗎?」
「嗯。」她想起嚴寒昨晚曾淡淡地提過。
「首先推出的主力產品將是研發多年的新款香水,然後是一系列相關產品,像是香精、沐浴乳、乳霜等等。」
「嗯。」她先是點點頭,然後微揚秀眉,「不過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並不是東亞的股東啊。」
「在與公司負責這個案子的企劃小組商量過後,」他緩緩地說道,「我們一致認定夫人將是此項產品最佳的代言人。」
她櫻唇微張,掩不住訝異,「什麼?」
「夫人清純出塵的形象正適合我們新產品所要表達的,那種淡然幽遠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