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郡馬戲青湄

第27頁 文 / 郝逑

    「好啦,我放。你別發那麼大火嘛。」水巽笑著搖頭,抱著韋青湄走回床邊。

    「你還不放開我!」

    「這不就放了嘛。」水巽在床上和衣躺下後,順勢一拉,她整個人就趴在他身上。

    「生氣了?」

    她輕哼一聲,不答反問:「你說呢?」

    「要我說?那好。」水巽朝她奸詐一笑,「我說你一點也不生氣,還愛死了呢。」

    韋青湄聞言撇開臉,又輕哼了聲。

    「好啦,不氣了。」他轉回她的臉,討好地諂笑著,「你不是有事要問我?」

    韋青湄抬起眼看他,不解他的喜形於色,「你好像心情很好。」

    「是啊,我是心情很好。」

    「為什麼?」她想了一下,忽道:「見到表哥他們,所以心情很好?」

    「猜對了一半。」

    「哪一半?」

    「我開心是因為那兩個兄弟,不過可不是為了久別重逢才開心,而是……」他頓了下,才又道:「剛才在涼亭裡,他們──」說到一半,他忍俊不住,埋在她的頸窩裡又笑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她輕捶他一記,出聲催促。

    「沒什麼。」水巽抬起頭,朝她咧嘴一笑,「你都不知道,他們倆剛才被我氣得跟只青蛙一樣,腮幫子鼓得半天高,那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你幹嘛老捉弄他們?」從他們今天一進門,這三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不停鬥嘴吵架。

    「報復嘍。」他理所當然地說。「除了報復,還能有什麼?」

    「報復?」她驚訝地張著嘴,「你們不是親戚嗎?」

    水巽輕哼了一聲,氣悶道:「他們什麼時候把我當親戚看了?」他咬牙切齒地回想當初,「那兩個混帳東西,從小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第一次見面,他們倆就放毒蛇咬我,要不是我身手好、反應快,你現在哪來這麼風流倜儻的好相公。」說到最後也開始吹噓自己。

    不理會他最後一句話,韋青湄驚訝地間:「他們放蛇咬你?」

    「是啊。」水巽撒嬌地依著她的肩胛,「湄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我那時才七歲而已,他們倆加起來都十六歲了,還無恥地欺侮可憐的小表弟。」

    「可是他們倆那時也是小孩子啊。你知道,小孩子有時候很殘忍的。」雖然加起來是十六歲,可是分開來算也不過八歲。就算是雙生兒也不能這樣算年紀。「反正你都沒事,就別計較那麼多了。」

    「嗄?」水巽有些訝異她的回答,她不是應該站在他這邊,同他一起聲討那兩個混帳兄弟嗎?

    不行!他一定得破壞那兩兄弟的形象,讓湄湄對他們沒啥好感。

    他誇張地長歎口氣,十分委屈地說:「我也不想跟他們計較啊,可是他們倆動不動就欺侮人,像我這種善良、沒什麼心機的人,怎麼鬥得過他們。記不記得我被爹關在水谷的事?」

    「記得。」

    「他們兄弟從那時起就不斷騷擾我。閒一點時,兩個人親自到水谷,沒空時,派人送信到水谷給我。」

    韋青湄有些責怪地看著他,「表哥他們怕你寂寞,特地到水谷看你,你怎麼可以說是騷擾呢?再說,他們連忙的時候都不忘寫信給你,這很難得的。」

    水巽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當真以為他們那麼兄友弟恭啊?」他誇張地搖著頭,「你錯了,大錯特錯!」

    看著專心聆聽的妻子,水巽輕點了下她的俏鼻,「不管是親自到水谷,或是派人送信,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取笑我。」

    「取笑你?他們怎麼取笑你?」這招學起來,說不定日後用得上。

    可惜水巽當場就不給面子地撥了她一桶冷水。「別妄想了,他們那招對我已經沒效了。」

    「你胡說什麼!」被猜到心中的想法,韋青湄有些惱羞成怒。「他們到底怎麼取笑你?」有沒有用總要試了才知道嘛。

    「他們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明知道我被老爹關在水谷哪都不能去,還老在我面前吹噓他們兄弟倆遊歷的經過。」

    「哇──」她同情地摸摸他的臉,「好壞喔!小孩子有時候就是這麼壞。」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水巽說得興起,大吐苦水,「他們最最過分的是,老愛寫信給我取笑胖郡主的事。說什麼要我別吃大多,不然和胖郡主成親之後,水谷可沒那麼大的床可以容納兩個胖子;有時又說,要我把自己喂胖些,免得娶了胖郡主之後,被她隨便一壓就壓扁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續道:「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多後悔救了那個胖郡主。要不是救了她,我也不會──」

    忽然察覺到懷中的佳人僵直了身子,水巽心頭一凜,尷尬地乾笑兩聲。

    「小孩子嘛,總是沒什麼腦子,不識好歹,說的話都做不得準。湄湄,你說對不對?」

    「我怎麼知道?」韋青湄朝他親切一笑,「我從小就很有腦子,哪會知道沒腦子的小孩是什麼樣。」說完,雙手用力地往他大腿擰下去。

    水巽吃痛地悶哼兩聲,為了怕嬌妻怒火更熾,他認命地收起護體神功,由她發洩報復。

    在她又掐又捏、又擰又扭了好一會兒後,水巽討好地訕笑道:「湄湄……」

    韋青湄重哼一聲,沒好氣地回答:「幹嘛?」

    「別捏了,好不好?」他的大腿此時肯定佈滿淤青了。為了怕肌肉太過結實,她擰不起來,他還得運功讓自己好捏一點。

    「痛嗎?」

    水巽一臉可憐兮兮地說:「痛死了。」

    「活該!」她幸災樂禍地笑著。

    「湄湄……」

    「哼!」韋青湄坐起身,作勢要下床。

    「你要去哪?」水巽拉著她的手,又把她摟回懷裡。

    韋青湄白了他一眼,微紅著臉悶聲說:「拿藥幫你擦啦。」討厭!她幹嘛心疼他?

    「不用了。」水巽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我皮厚肉粗,明天就沒事了。」

    「你跟表哥他們談得怎麼樣了?」韋青湄轉移話題。

    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他微笑道:「還不就那樣。他們那兩個傢伙怕丟臉,死不承認教裡有問題,八成是想趁著事情還沒浮上台面前,先自行暗中解決。」

    韋青湄擔心地問:「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水巽不在乎地笑著。「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可是姊夫他們不是要你來看看?」

    他無所謂地聳肩,「我們不是已經在望月教了?」

    「可是……」

    「你當真以為他們要我解決問題?」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他們不是這麼希望的嗎?」

    「當然不是。」水巽搖搖頭,「他們沒那麼蠢。先別提我沒立場插手望月教的事,他們也不會天真地認為我會犧牲和你遊山玩水的機會,雞婆地和大伙窮攪和。」

    「巽哥哥,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有點自私?」韋青湄試探地問。

    「這不叫自私,這是明哲保身。」水巽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娘快來了,還有姨爹、姨娘也快出關了,這事他們自己會解決。」

    「我們到底來幹嘛?」

    「來通風報信。珞兒是未來望月教的繼承人,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她不想法子解決,日後當上教主,她如何服眾?至於那兩個笨蛋兄弟──身為望月教少主兼護法,要是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出問題的是誰,他們倆真該一頭撞死。」他微微一笑,「我們來這的目的是提醒他們趕緊找出搗亂的人,等到大伙到齊的時候好有東西和大家討論。若他們連叛教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到時候就真的難看了。」

    「為什麼要等到娘來?」韋青湄好奇極了,「不是姨爹、姨娘出關就可以了嗎?」

    「娘是望月教的前教主,整個望月教中就連教主姨娘都沒她有權力。」

    「可是她不是離教很久了嗎?」

    水巽輕聲回答:「望月教的創立教主月璠在戀人為救她而死後,便立下了規矩:只要教主是為愛而離教的,即使退了位,在教中的地位都和現任教主一樣。」

    「為什麼立這麼奇怪的規矩?」

    「她的戀人曾要求她放下望月教與他隱居山林,可是月璠卻拒絕了。後來他為救她而去世,悔不當初的月璠便立了這個規矩。」水巽邊說邊從懷中掏出月玨的教主令,塞到妻子懷裡。

    「幹嘛?」韋青湄不解地問。

    水巽輕吻了下她的唇,「見令如見人,就算是現任教主也得退讓三分。」

    「喔。可是你做什麼把教主令寒給我?」韋青湄從懷裡掏出月玨的教主令,在他面前晃了晃。

    水巽又把教主令塞回她懷裡,命令道:「好好收著。看誰不順眼,就拿它去嚇人,知不知道?」

    韋青湄點點頭,忽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巽哥哥,要是走掉的教主反悔了,又想回來當教主,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走了就走了,哪還有回頭的機會。」

    「那你還說她的地位和現任教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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