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古亭葳
「貝衣!」名喚瑪蓮的女傭前來拉走她,「以後不可以跟她說話,知道嗎?」「為什麼?」貝衣不懂姊姊為什麼要這樣告誡她。
「反正不行就對了!小孩子不需要懂這麼多,聽姊姊的,知道嗎?」
「喔。」貝次回頭望了海諾一眼,乖乖躺回自己的床上。
這時的海諾還不明瞭瑪蓮的意思。她敷好了藥,將扣子扣回衣服,她累得沒有多想什麼,一下子就跌人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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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海諾被叫到了大廳旁的一間房間裡。
不明所以的她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亞傑爾還有潔西卡,旁邊站著撒曼太太。一看到撤曼太太也在,她就猜到絕不會有什麼好事。
「桑妮亞,昨天你是否擅自摘取潔西卡夫人的玫瑰放在自己房裡?」廠亞傑爾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伯爵大人,那是因為花有所損壞,不適合再拿來插在伯爵夫人的房裡,但是丟掉又太可惜,所以我才將它插在自己的床頭。」「伯爵大人,您聽,我說得沒錯吧!」撒曼太太怒氣沖沖,「這小女傭伶牙俐齒,連當著您的面也不肯承認錯誤,還要狡辯」亞傑爾手一抬,撒曼太太心有不甘的閉嘴。
「你不知道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即使是主人不要的垃圾,你也不能輕易拾去使用的嗎?」海諾看著面色較為和緩的亞傑爾,很無辜的說:「很抱歉,我不知道。」
她才剛來城裡沒多久,又一直待在潔西卡的身邊,沒受過正式的訓練,亞傑爾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念你是初犯,何況不知者無罪,你下去吧!」亞傑爾毫不為難,一下子就原諒了她。「伯爵大人!」撒曼太太不服亞傑爾的判決,「桑妮亞不止偷了夫人的玫瑰,還不服我的懲罰,竟出手傷我,這是以下犯上的行為啊!」「你已經懲罰過她了?」
「是的。歷代以來,所有犯了偷竊罪行的下人都要接受打手板的懲罰。」「既然你已懲罰過她,她也得到教訓了,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好了,桑妮亞,去做你的事吧!」嘿!想不到這無能伯爵還蠻通人情的,她剛進來時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臉龐時,還以為她無法完好走出這間房間了呢!海諾高興的對亞傑爾粲然一笑,大鬆了一口氣。她的模樣很是調皮,令亞傑爾不禁莞爾。看到撤曼太太氣沖沖卻拿她沒辦法的模樣,海諾心中閃過一絲僥倖。看樣子,這間大城堡的規矩似乎蠻多的,她以後得小心一點才行,免得又被撒曼太太抓到小辮子。心情輕鬆的走出房間的海諾本以為逃過了一劫,可是後來她才發現她放心得太快了。不知為何,沒有一個傭僕願意理她,不論是潔西卡派還是史翠梅派的都一樣對她視若無睹,對她的招呼相應不理,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面幫她,連小貝衣一看到她也是一個驚慌,忙垂下眼睫,速速從她身邊走過。她覺得她們似乎是因為懼怕什麼而不敢理她。難道和玫瑰的事有關聯嗎?還是說她又不小心做錯了「不知」的錯事?百思不解之際,撒曼太太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發著呆的她面前說:「桑妮亞,從今天起,你由我來訓練,直到你完全瞭解堡裡的規矩為止,至於服侍潔西卡夫人的工作則仍由珍來負責。」咦?海諾驚訝的抬眼看她。不會吧!那她不就死定了?!***好不容易將碗盤洗乾淨,海諾終於有空間停下來喘口氣。這時撒曼太太走出來,看到海諾,立刻將手上一副雕花精緻的茶具遞到海諾的手上。「把熱茶端去給伯爵,他在書房。」
「是。」
海諾實在是欲哭無淚。
由於亞傑爾一句「不知者無罪」,氣不過的撤曼太太於是向亞傑爾建言了這樣的事「為防止桑妮亞又犯了類似的錯誤,所以請把她交由我至少訓練一個月,好讓她熟知城裡的規矩以及做事的要領。」撒曼太太的建議合情合理,所以亞傑爾自然應允。而潔西卡的貼身女侍的工作仍交由珍來負責。第一天開始的訓練工作就是最最煩重的廚房工作。一整天做下來,海諾幾近虛脫。她啥時做過這些粗活?在二十三世紀,一切都由機器代勞。如果不是她從小就練習空手道,對於這些得出大量勞力的工作尚應付得了,她一定做不到中午就舉手投降,離「城」出走去,或是因「操勞過度」而累死了。為什麼沒人來找她?難道說二十三世紀的人們當真束手無策嗎?她不要再待在這個落後、不方便的時代了,誰快來救救她啊!「桑妮亞,你在發什麼呆啊?」一個小小的臉蛋湊到出神的海諾面前。
「貝衣?」海諾好訝異貝次竟然會主動跑來跟她說話。
「噓!」貝衣忙以指就歷,再次確定四周無人後,才壓低嗓門說:「小聲點,若讓人看到我跟你講話,我就死翹翹了。」
「為什麼?」這是她這一整天下來一直納悶,卻苦於找不到人為她解答的問題。「瑪蓮說,因為你惹火了撒曼太太,所以在她原諒你之前,誰都不可以跟你說話。要是被撒曼太太看到了,她會不高興,跟你說話的那個人就慘了。」「太過分了吧!這也是城裡的規定嗎?」
「不是耶。聽說撒曼太太一向如此,自從有人受過教訓後,就沒人敢再跟惹撒曼太太生氣的人說話了。」撒曼太太的心胸未免太過於狹窄了吧!「那我要怎麼樣才會知道撒曼太太原諒我了?」
貝衣聳聳肩,「不知道耶!可是我聽其他姊姊們說,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因為你害她當眾出醜。」不會吧?那她要被她虐待多久?「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
「貝衣!」冷冷的聲音從暗處傳來,貝衣嚇得僵直了身子。「你在這裡幹什麼?」「撒曼太太……」貝衣的額際直冒冷汗,惶惶不安的不敢直視撒曼太太。「這麼晚了還不趕快去睡覺!明天早上爬不起來有你好看的。」
「是。」貝衣低著頭,一溜煙的跑掉了。
撒曼轉頭怒罵海諾,「我什麼時候就叫你端茶去給伯爵大人的?你竟然現在還站在這?」她火大的打翻海諾手上的杯盤,磁杯掉在地上應聲破裂,茶水灑了—地。「你看你笨手笨腳的,竟然把杯子打破了!」她一個巴掌揮向海諾,緊接著命令道:「把地板給我清理乾淨,至於杯子的賠償費用,由你的工資裡頭扣除!」是誰打破的啊?!憤怒的海諾張口欲言,但被撒曼太太一瞪,話到喉嚨又吞了回去。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撒曼太太重沏丁一壺茶,交給海諾,「這次你敢再有耽擱,小心後果!」
看著撒曼太太離去的背影,海諾壓下滿胸怒火,轉身緩慢的拖著腳步拾階而上。好不容易爬到三樓書房,海諾已經累得靠在門上直喘氣。
在書房裡頭的亞傑爾聽聞有人上樓梯的聲音,卻久不見其敲門入房,他覺得有異,送走到門邊,打開了右邊的門,探頭一看,只見海諾正靠著左門邊在喘氣。幸好他沒開左門,否則就好玩了。
「桑妮亞,你在這裡做什麼?」
正閉目養神的海諾倏忽一驚,慌忙站直,卻不慎失手打翻了茶具,滾燙的液體整個傾洩在她身上,她疼得直跳腳。這下慘了,她必須賠償兩副茶具的錢,而這兩副茶具不知要她幾個月的工資呢!「你沒事吧?」亞傑爾連忙將她帶進書房裡,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後,四處翻找藥箱。因為大部分的茶水都倒在衣服上,所以海諾手拉著衣服,防止腳被茶水的餘溫燙到。老實說,她一直覺得這衣服實在有夠煩的,沒事幹嘛做那麼長呢?對了!珍她們的衣服並沒有長到拖地的程度,難道是因為她穿的是潔西卡的舊衣服,所以特別與眾不同嗎?她眼一瞥,看到桌上有一把剪刀,不假思索的拿過來將裙角剪掉。頭一次,她發現露出腳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找到藥箱的亞傑爾轉過身來,卻被眼前的光景嚇了一跳。海諾的裙子剪得很短,跟一般的裙子比較起來實在是短得有點多,連膝蓋都露出來了。「你……」海諾有一雙十分漂亮、勻稱又修長的腿,皮膚光滑細緻,亞傑爾不覺看呆了。海諾一下子就發現亞傑爾欣賞的目光。自己的腳有多美,海諾最是清楚不過了。所以,她並不會對亞傑爾驚艷的目光感到不自在。
「找到藥了嗎?」
「找到了。」亞傑爾走到她身邊,「把手伸出來。」
「您要幫我擦啊?」說她不驚訝是騙人的。
事實上,亞傑爾的所作所為一直讓她驚訝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