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方辰
黎子穎見她笑得前仰後翻，只是淡淡地揚揚眉。
「我又沒有趕走他們，他們一樣可以在店裡用餐。」
「可是你大小眼啊!」說完她又猛槌桌子狂笑。「不是卯時生的客人你的料就加得特別多，就連餐點也幾乎是原來的兩倍；而卯時生的客人你給人家的餐點就特別少，不是少顆蛋就是少塊火腿，更誇張的是連果汁也縮水，再這樣下去早餐店遲早會讓你弄垮的。」
黎子穎停下手邊的工作，環臂瞅著笑倒在櫃檯上的於小沛。
「可是我看你好像挺樂的嘛!」
於小沛這才止住笑，可還是憋得很辛苦。
「不是啊!子穎，反正你不是很鐵齒，既然如此，那你幹嘛還逢人便問人家是不是卯時生?你大可不用理會，反正是不是卯時生的，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差別不是嗎?」
黎子穎轉過身去倒果汁。「我只是預防萬一。」然後將餐點拿了上來。「剛才那位客人要的，拿去。」
於小沛一看，眼睛瞪得老大。
「黎子穎，那位客人點了一份漢堡和一杯奶茶，你怎麼還附送他一塊三明治和火腿煎餅啊?我的天，居然還有鮭魚炒蛋，你真的打算弄垮這間店嗎?」
只見黎子穎笑瞇瞇地抬起頭回答道：
「因為他不是卯時生的。」
於小沛聞言差點昏倒在地。
天啊!究竟迷信的是她還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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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頭，險險笑倒在地的成了崔亭愛。
「不會吧!那個女孩子真的把玻璃鞋放在早餐店裡?」崔亭愛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實在想像不出那個畫面，那不是很奇怪嗎?不過肯定能為她的店帶來不少生意，因為大家一定會衝著那雙玻璃鞋而去光顧她的生意，所以她店裡的生意一定很好吧?」
見她笑得全然不顧平時精明幹練的秘書形象，季天晴不由得挑起了眉。
「崔秘書，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崔亭愛聞言連忙止住笑。「怎麼可能?總經理，我只是覺得那個女孩子很有趣也很可愛罷了。」
「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她好玩，她說出來的話足以氣死一個好脾氣的人。」
崔亭愛一聽，好奇的詢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
「無論我說好說歹，她就是堅持不肯讓出那雙玻璃鞋，而且她明明是個美女，臉卻臭得跟什麼似的，真讓人搞不懂。」
「喔?」崔亭愛微笑地打量著自己的老闆。「我好像聞到了一種不太一樣的味道喔!總經理，你不去注意玻璃鞋，卻去注意人家美女，倘若讓天雨小姐知道了，她可是會很失望的哦!」
腦中驀地浮現那張冷漠淡然的美麗臉孔，季天晴忍不住笑了。
「她很冷。」
「所以?」崔亭愛追問。
「所以……」季天晴瞟了她一眼。「所以你別胡思亂想，趕快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出售那雙玻璃鞋，天雨每年也只有生日的時候才會央求我買東西給她，我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希望今年也不會例外。」
崔亭愛皺著眉頭思索。「可是依總經理的說法，那個女孩子的態度似乎非常堅決，想勸她放棄那雙玻璃鞋恐怕很困難。」
「那就去想辦法克服。」
崔亭愛只好又想了想。「既然那女孩開的是早餐店，你不如乾脆每天早上部到她的早餐店去報到，纏她纏到她再也受不了，這樣她或許有可能會讓出那雙玻璃鞋。」
季天晴瞟了她一眼。「我不想當討厭鬼。」
崔亭愛無奈地攤攤手。「可那女孩那麼固執，要對付固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對方更固執，那才有成功的機會，否則你都已經願意出高價，為什麼那個女孩還是無動於衷?有時候錢並不能解決一切的問題。」
季天晴不悅地睇著她。「你這是在指正我嗎?」
「我是在幫你。」崔亭愛回道：「總經理難道沒聽過烈女伯纏郎嗎?即便是再固執的女孩子，也一定受不了人家的糾纏，所以您只要天天到她的早餐店報到，一天說一句甜言蜜語，我想以總經理的『美色』，那個女孩肯定會軟化的。」
季天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當我是牛郎嗎?」
崔亭愛故作正經地說：「非常時期當然要用非常手段，可是總不能去偷去搶吧?而且以總經理的為人也絕對做不出這種事，雖然人家都說無奸不成商，但總經理偏偏是個例外。」
季天晴從桌上的文件中抬起頭來，一臉似笑非笑。
「你到底是在褒我還是在貶我?」
「當然是褒嘍!」崔亭愛眨眨眼。「總經理，既然我幫您想了一個這麼兩全其美的辦法，那我的陪夫假可不可以挪到今年休啊?我想跟我老公到岑裡島二度蜜月耶!」
季天晴挑眉。「你們夫妻感情很好?」
崔亭愛點點頭，笑得好甜蜜。「是啊!我老公昨晚送了一條珠寶項鏈給我，還說要帶我出國去玩。」
季天晴咧嘴一笑。「難怪你今天心情特別好，原來如此。」
崔亭愛滿懷希望地握著雙手，就希望季天晴能淮了她的假。「那總經理是答應嘍?」
「我……」季天晴看她一眼，又重新埋首於桌上的文件。「崔秘書，很抱歉我必須拒絕你，因為富達那件合作案還沒有結果，如果你能想辦法在一個月內取得那份合作案的話，我馬上放你一個禮拜的陪夫假，外加祝賀津貼，讓你們夫妻倆可以出國玩得更開心，如何?」季天晴巧妙地不至於讓崔亭愛絕望，又激起她必勝的決心。
「好，為了一個禮拜的陪夫假和祝賀津貼，我豁出去了!總經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一個月之內我一定拿到富達的合作權。」
季天晴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我就等你這句話。」
崔亭愛滿心歡喜地往外走，突然又轉了過來，笑嘻嘻地道：
「總經理，那我也祝您能順利得到那雙玻璃鞋，讓大家皆大歡喜!」
季天晴回給她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放心，我一定會拿得那雙玻璃鞋的。」
第三章
說是這麼說，但季天晴根本一點把握也沒有。
站在街頭望著前方那間早餐店，名牌西裝外套被他隨意地甩在肩頭，領帶微開，髮絲狂亂，俊帥的外表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季天晴就這樣站在街頭，年輕帥氣的臉孔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忽然，自早餐店裡頭走出了一名身穿圍裙的女子，季天晴眼睛二兄，認出她便是昨日那個冷漠的女子。
不同於昨日，今天的她，一頭微鬈的長髮簡單地束在腦後；一張素淨的臉脂粉末施，卻仍美麗得驚人。
見她提水桶走出門外，他眉宇之間的煩躁立刻消逝無蹤，忍不住噙著一抹由衷的笑意舉步走向她。
「嗨!」
頭上傳來輕快招呼，黎子穎疑惑地抬起頭，一見到是他，馬上就沉下臉來。
「嗨什麼嗨!」
雖然早已經領教過她那令人不敢恭維的冷漠，但見到她臉上顯露出明顯的防備，季天晴還是有些失望。
「我不過是跟你打聲招呼，你用不著擺臉色給我看吧，我記得我好像沒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
黎子穎瞟了他一眼，隨即提起剛裝滿水的水桶，二曰不發地走人早餐店內，季天晴見狀連忙趕緊跟了進去。
「給我一份早餐。」
黎子穎突地停下腳步，冷漠的望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給我一份早餐。」季天晴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
黎子穎放下水桶，冷冷地道：「你沒有說錯吧?」
季天晴看著她笑道：「我當然沒有說錯，我還沒吃過早餐，現在肚子餓得要命，你這裡不是早餐店嗎?」他轉頭瞟了牆上的價目表一眼。「我要一杯咖啡以及一份水果鬆餅。」
黎子穎纖細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著，撞擊出不悅的聲響。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昨天還站在這裡搶著要買『我的』玻璃鞋。」她刻意大聲強調。「才一個晚上的時間，你現在又站在我面前說要吃早餐，你別以為我蠢到不明白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我昨天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那雙玻璃鞋是非賣品，我絕對不會出售的。」
季天晴挑挑眉，發現她實在不太友善。
「我沒有說要和你搶玻璃鞋。」他也大聲強調。「我只是來這裡吃早餐，你不會開著大門卻不做生意吧?」
黎子穎還來不及開口，一旁隔岸觀虎鬥的於小沛趕緊衝了出來。
「子穎，這位帥哥不是說他是來吃早餐的嗎?你這麼凶是想嚇跑我的客人嗎?」說完，她轉向季天晴。「這位帥哥，您要吃些什麼?」
季天晴對上黎子穎冷漠的視線，不禁微揚起唇角。
「一杯咖啡，以及一份水果鬆餅。」
明白了他是打算和自己槓上，黎子穎不怒反笑。
「小沛。」
「啊?」
「劣等惡客區伺候。」說完，她無視季天晴驚愣的表情，只是冷著一張臉走進櫃檯裡，讓一旁的於小沛尷尬地頻頻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