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丹菁
不過無妨,就當是給她一點甜頭吧!
務晴努力地回想,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不管桓愷怎麼花心,他不曾在同一個時間裡和一個以上的女人交往,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可是你還記得你已經結了婚嗎?」
她很好心地提醒他,希望可以讓他明白他到底是錯在哪裡。
桓愷的手一僵,隨即將刀叉往盤中一扔,逕自點上一根煙,任由煙霧掩飾他眼中真切的痛楚。
「我確實已經結婚了,不過我的妻子已經死了。」
「你總算承認了吧?」務晴原本還想再說什麼,腦中卻突然閃過一抹激光,讓她怔愣一下。「你剛才說什麼?」
「結婚的定義是兩個活著的人才算數,其中一人不在了,這一條約束便自動取消了。」桓愷淡漠地說著,臉上不再帶笑。
該死,倘若不是為了報復她,他一點也不想再把這件事拿出來談論,不願意讓那一段塵封的記憶再度擾亂他。
「你的意思是說……」務晴瞪大眼眸。
不會吧,倘若他的妻子已經過世,那麼他就算是要如何的尋花問柳,和一些沒大腦、空有身段的女星訂下協議,似乎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甚至是指責他,是不?那她這麼做,豈不是摳到他的痛處?
可是,這件事情怎麼會沒有人知道?
她記得桓愷剛出道的時候報紙上便曾經刊登過他結婚的消息,但是她沒看過報紙上刊登過他妻子逝世的消息,會不會是他在撒謊?
「競芳確實已經去世了,如果我這麼說你還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你資料,讓你到戶政事務所去查。」桓愷俊爾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墨黑的眸子裡竟然微微泛著淚霧。
「這……」務晴再次愣住。
他都已經說成這樣,如果她還是不相信的話,會不會太過分了?可是他的身上確實有太多的疑點,讓她很想再深入一點的調查他,不過看他這個模樣,令她很難再斥責他了。
「我肚子餓了。」務晴驀地喊道,隨即拿起刀叉,豪氣地切著牛排,大塊大塊地塞入她的嘴裡。
她很想道歉,但是她更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等她把事情調查清楚,如果真如他所說的一樣,她一定會親自登門道歉。
所以,現在先讓她以吃來化解掉這一場尷尬吧!
呃……務晴猛地瞪大雙眼,小手直拍著自己的胸脯,想讓梗在食道的牛肉乖乖地往下滑動,然而牛肉卻像是要跟她作對似的,硬是便在原地,要上不上、要下不下。
就在她漲得滿臉通紅之際,坐在她對面的桓愷帶著擔憂的神情走到她的身旁,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暖暖的溫度經由他的手傳遞到她的身上,令她想起他牽住她時的感覺,而梗住的牛肉莫名地滑落她的胃裡。
「吃慢一點,我又不會跟你搶。」
桓愷走回座位上,支手托腮看著她,完美的唇形彎成惑人的弧度,令務晴霎時看傻了眼。
天,他笑起來真的好俊!這感覺跟客套的笑相差甚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造物者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刻出這一張迷人的俊臉。
「你怎麼了?」桓愷仍是笑著,大手在她的眼前揮舞。「看傻眼了?」
「我才沒有。」務晴猛地回神,心虛地拿起眼前的紅酒,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豪氣地將紅酒一口飲盡。
「你這樣喝會醉的。」桓愷笑得更加放肆。
「才不會呢!」務晴回道,驀地感覺眼前的桓愷似乎有點搖晃。「你不要搖了,再搖下去,我的頭都暈了。」
但是眼前的桓愷仍是搖著,而且那迷人的唇掀呀掀的,她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意識都不見了。
桓愷滿意地望著趴睡在桌面上的她,立即要服務生幫他把務晴架上車,隨即揚長離去。
他的報復從現在開始。
???
迷迷糊糊中,務晴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這一陣子忙著工作、忙著找資料,忙得沒有時間睡覺,現在總算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好感動哦!這床好軟,就連被子也很柔。
咦?她的床有這麼軟嗎?被子有這麼柔嗎?
務晴懷疑地睜開眼眸,恍惚地望著四周,突然發現這裡並不是她的小套房,這裡是哪裡?
她推開被子坐起身,感覺一陣沁涼襲來,不禁愣愣地望著自己的身子,驀地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啊——」務晴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眸,聲音拔尖地喊了一聲,才趕緊拉著被子蓋住裸露的身子。
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她好像是在報社裡,然後她便跟著桓愷走了;然後他帶著她去吃飯,他說他的妻子已經過世了,一時之間很尷尬,所以她便趕緊吃東西,結果噎住了,他幫她拍了拍背;於是她一口飲盡手中的紅酒,結果……
「你在想什麼?」桓愷冷不防地出現在她的身旁。
「啊!」望見他放大的俊臉,她不禁又尖叫一聲。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有長得這麼嚇人嗎?」桓愷望著她驚詫的俏臉,不禁笑出聲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見到他會如此地錯愕,是他這幾年來保養不當,嚇著她了嗎?
「不、不是!」她搖頭如博浪鼓,水靈的水眸子裡仍是震愕。
「那你是怎麼了?」他瞅著她,笑得極張狂。
「我為什麼會沒有穿衣服?」務晴無措地問,淚水已經快要掉下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有什麼事?而且她又沒有穿衣服……不過,他呢?
務晴急急地抬起頭來,望著他不著寸縷的胸膛上還有薄薄的水氣,髮絲甚至還微滴著水。嗚,他也沒有穿衣服,這麼一來不就表示她和他真的有怎麼樣了嗎?
「你自己脫的。」桓愷索性坐在她的身旁笑道。
「我?」怎麼可能?
她的心跳得極快,壓根兒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她不過是喝了點酒,雖然她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是誰會喝了酒便喪失理智的脫了自己的衣服?
話是這麼說,不過她的印象中,好像發生過一次類似的情景,那時候好像是為了慶祝學姐成為特派記者,而一起去喝酒,那時候她好像也有脫衣服,跟眼前的情況挺接近的。
「我不知道你一喝了酒便會這麼大方。」桓愷意味深長地說著。
務晴嚇得蒼白了一張臉。
嗚……她也不知道呀!可若是照他這麼說,她和他可能真的有了某種程度上的接觸,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不會吧?她不認為自己喝了酒真的會那麼大膽,可是事實偏又擺在眼前,即使她想賴也賴不掉了。
怎麼辦?她怎麼會這麼迷糊?
「我們兩個人有發生什麼事嗎?」她羞紅著粉臉,怯怯地問著。
「你以為呢?」桓愷挑了挑眉,等待她的反應。
或許她該往演藝圈走,否則豈不是浪費她的好演技?
倘若他不是頂清楚這些記者對他的企圖,說不定他還會誤以為她真是那麼的單純。但是這個將他引出來的女人,絕不可能會是清純的,畢竟她還懂得用他最不願回憶的事情來招惹他,他絕對會讓她知道被報復的滋味。
「啊?」
她瞪大清澄的眼眸,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他的意思是說她跟他真的有怎麼樣嗎?可是,她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聽說第一次都很痛,她怎麼可能會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務晴扁起粉嫩的唇,蹙緊可愛的柳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心裡則是在唾罵自己怎會如此沒有憂患意識,隨意地跟著男人走,現在可吃到苦頭了。
「你在想什麼?」
「我……」務晴垂下水靈靈的一雙眼,囁嚅地道:「你會對我負責嗎?」
「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他斂起笑,心中暗忖她果然露出她的企圖了。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佔有我的身體,難道你打算置身事外嗎?」她知道她可能配不上他,但是他總該要對她負責吧!
桓愷愣了半晌,幽邃的眼眸裡閃過幾抹異樣的光芒,而後瞪著她道:「我又沒有佔有你的身體,不過是帶著你到這裡休息,這樣也要對你負責?」
她是在和他較勁腦力嗎?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她羞紅著臉,頓了頓又說:「如果你真的沒有對我怎樣,你又怎會帶我來這裡?」
好可惡的男人!她好不容易對他的印象有點改觀了,想不到他竟然這樣對待她?說不定他之前所說的話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虛構的。
「你想,你喝得醉醺醺的,我不帶你到旅館休息一下,我還能帶你到哪裡去?」桓愷將自己想好的劇本一字不漏地念道:「倘若我把你帶回我家,想必那群打不死的媒體記者一定守在我家門外,到時候我們兩個人不就得上頭條了?」
務晴為之語塞。聽他這麼說,好像也真有那麼一回事,但是現在的她已經喪失判斷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