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丹菁
「你!」務晴怒然暴吼:「我不是為了這種事情而來,你少自以為是了!而且我這一次是為了要將你所有的罪行公諸於世,把你這個始亂終棄的人公佈給全世界的人知道。」
「你說什麼?」桓愷危險地瞇起眼眸,陰鷙地問。
「你別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所做的事,其實你已經結婚了,可是你卻不要臉地拈花惹草,全然不把你的妻子當作一回事。我今天就是要來審判你的罪行,而且……」
務晴話未說完,已被桓愷擒住了衣領。
望著他迸射出詭邪光芒的眼眸,她嚇得噤了口。他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要打她吧?
「你最好別搞不清楚狀況,否則我會讓你從此消失在這個新聞圈裡。」桓愷冷鷙地撂下狠話,無情地將她推倒在地上,隨即轉身離去,絲毫不理會她已經摔傷了膝蓋,而她的衣領破了,像是慘遭人強暴似的狼狽。
她不敢相信他竟會這樣對她,她不原諒他!絕對不原諒他!
第二章
「桓先生,可以請你解釋你和玉女明星裘愛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桓先生,可以請你解釋前天晚上的事情全都是真的嗎?」
該死!
桓愷面無表情地瞪視著這一群擋在他面前的記者,酷酷地推開這群不知死活的人,直往SM經紀公司的電梯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桓愷微蹙濃眉,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這群許久不曾跟著他的媒體巴著他不放。
前天晚上?
哼,天曉得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簡直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傢伙,不知道又從哪裡挖出了什麼新聞,竟然像群趕不走的蒼蠅般地找上他。
真是怪異透頂!
桓愷走出電梯,望見又有一群該死的媒體記者守在電梯外,俊臉上的表情更是冷鷙得令人不敢靠過去。
「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要再來找我,不要逼我翻臉。」桓愷搶在他們開口之前先發制人。他瞇起幽詭的眼眸,注視著眼前數個眼熟的記者;臉色益加森寒。
其中一個人打圓場說:「如果你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那麼,我們也不吵你了,改天再請你喝酒,我們先走了。」
語畢,一群人皆作鳥獸散。開玩笑,誰不想活,誰就去挖他的醜聞吧!三年前一樁醜聞案,讓所有參與發表的記者包括傳播公司全在一夕之間消失了,現在誰又敢在他的面前造次?
桓愷表情陰沉地睨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而後歎了一口氣走入經紀公司:孰知才走入公司裡,便覺得氣氛有異,而且大夥兒瞧他的眼神有點古怪。
「怎麼了?」他不解地問道。
「不是我們怎麼了,而是你怎麼了。」曲懌有點壞心眼的笑著。
「你在說什麼?」桓愷不耐地再問一次。
他今天不知道到底是在走什麼霉運,莫名其妙地遇到一群發了瘋的記者,現在進到公司裡,居然又讓他聽見莫名其妙的話,難不成是存心要氣死他的?
「裴大經紀人在等你。」向惜好心地提醒他。
「他?」
很好,所有詭異的事情全都湊在一塊兒了,連久未露面的裴大經紀人也出現在公司裡。哼,他倒要瞧瞧今天還能有什麼事讓他更驚奇。
桓愷脫下外套,往裴今嫌的辦公室走去,尚未敲門,便聽到裴大經紀人那可怕的高八度聲音,像是核子彈在公司裡炸出了窟窿,嚇得其他的人皆抱頭鼠竄,一瞬間消失無蹤,只有曲懌好心地幫他開了門,跟他一塊兒到裡頭去。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裴令慊臉上勾出令人驚駭的笑,他將手中的報紙往前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在桓愷和曲懌的腳邊。
在裴令慊的辦公室裡籠罩著一般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大夥兒已經許久不曾在這個辦公室裡見到他了,也不曾見到他這麼怒不可遏的模樣。
桓愷面無表情地向前一步,撿起被裴大經紀人丟在地上的報紙,望著上頭斗大的標題——
無情負心漢,一舉成名後,翻臉不認人,糟蹋下堂妻。
整個戲劇版滿滿的皆是他和電影玉女明星裘愛的特寫照片,而下頭更是寫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然而他沒有心思再往下看了,他的眼眸直鎖在標題上,那短短的二十個字,深深地戳進他的心坎裡。
這到底是誰做的報導?
他向來淡漠而懾人的眼眸頓時迸射出危險的光芒。
「你到底又惹上什麼麻煩了?」裴令慊不悅地問道。
他向來不喜歡麻煩事,這群可愛的弟弟們也很乖,很少給他惹出需要讓他傷腦筋的麻煩事。惟獨桓愷自三年前那一樁事件之後便緋聞不斷,教他花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才把所有的事情壓下。想不到三年前的夢魘又再次回來,而且來勢洶洶、毫不留情。
「我不知道。」桓愷瞇緊透著哀戚的黑眸,咬緊牙關,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
這陳年的故事到底是誰這麼有興致,竟然再次把它搬到檯面上來?也難怪打他一出家門,外面便守著一堆惱人的蒼蠅,甚至還一路追到公司來。
那些媒體真以為自己是神嗎?只要是他們想知道的事情,他們便一定能夠知道嗎?難道他們不知道公眾人物也是人,也需要隱私權,也需要被尊重的嗎?
三年前,他以為他們懂了,但是現在他不確定了,或許他們還沒有學到教訓,還不懂得什麼叫作尊重。
「你認為事情該怎麼辦?」裴令慊淡漠地開口。
「還能怎麼辦?」一旁的曲懌道:「不要理睬那群無風不起浪的記者不就好了?否則你愈是要澄清,便會愈描愈黑,倒不如不要理他們,等事情一過,他們就會忘了。」
「不!我不能這麼簡單地放過他們。」桓愷不帶情感地說著。
每個人的心底總藏有一段不欲人知的心事,為何他們偏要將那一段悲哀的過去再次自他的心頭挖起,讓他的心再次淌血?想保護自己的過去也錯了嗎?
倘若今天這一篇報導寫他的花心,他可以絲毫不以為意,但是他們不應該牽扯出競芳,不該扯出這一位已經被他塵封的女人!
他不會放過寫這篇報導的人!
桓愷看著報紙,在文章的開頭有一行字寫著——
記者務晴報導……
他的眉一皺,看向報紙上方,上頭寫著「新鮮報」。
是她?
「怎麼了?」曲懌好心地問道。
桓愷默不作聲,直盯著報紙;過了半晌,他猛地將報紙撕裂,嚇得他身旁的曲懌連退了數步。
「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了!」他冷驚地道。
她以為傳播媒介便可以任意地公開任何消息嗎?
她錯了,他會讓她知道媒介應該如何使用、該怎麼做才能產生無遠弗屆的效果。
???
「你到底是在做什麼?是誰准許你發這篇新聞稿的?」
新鮮報的總編輯室裡傳來暴吼聲,嚇得外頭原本一片鬧烘烘的採訪組,霎時鴉雀無聲。
「我……」務晴低著頭,囁嚅著說不出半句話。
「你還辯解什麼?」新鮮報總編輯紀姐將手中的報紙甩到她面前,氣得渾身直打顫。
不知道該說她太單純,還是故意要砸爛她的招牌,竟然連SM也敢招惹上,甚至第一次上工便給她掀起這樁陳年往事。這件禁忌的事情,是整個新聞界的人都有共識不再提起的事,想不到她……
氣死她了,真是氣死她了,什麼人不惹居然惹上桓愷!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或許她該要等著關門大吉了。
「可是我不覺得我做錯了。」望著紀姐難得的大發雷霆,務晴仍是鼓起勇氣對上她暴怒的臉。
「什麼?」紀姐瞪大圓眸,霍地站起身。
「我……」務晴被她嚇得退了兩步,卻又不服輸的說,「本來就是嘛,他做錯事了,我們本來就應該要把事實公佈給大眾知道;否則我們隱瞞事實,豈不是等於欺騙大眾?」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我……你……」紀姐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天,徐姿瑩怎麼會給她介紹這個超級天兵來?這哪裡是來幫她的,根本就是來搞破壞的!
「我有說錯嗎?」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全都是我的錯!」是的,倘若她不要聽信徐姿瑩的話,她今天就不會惹上麻煩,所以全都是她的錯。
「紀姐……」務晴錯愕地望著她,有點心虛地走向她。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更不認為自己有錯,但是瞧紀姐的模樣,她好像真的做錯了。
「你……」紀姐無力地看著務晴,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惟今之計,她也只能自認倒霉,趕緊打個電話去道歉,看能不能好運地逃過這一劫,否則新鮮報社大概只能到此為止了。
她歎了一口氣,正打算拿起電話,卻聽到辦公室外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不禁又令她怒從中來。搞什麼,現在都幾點了還不出去採訪,還顧著在那邊玩,存心讓她關門吃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