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丹菁
「這宅子的問題就……」
宮上衡正和管事商討著該如何翻新宅邪,眼角卻瞥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衝進了大廳裡。她的粉臉泛紅,柳眉緊區,好似十分生氣,教他不由得停住了話。
白天瞧見她,果真與昨夜在新房時所見的有所不同。加上她昨幾個根本就喝醉了,雙眼迷茫、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自然與現下雙眼炯炯有神的神態有所不同,而她一頭如瀑的長髮飄飛著,更教他移不開視線。
「有事?」他別開眼問。
管事回身福了福身了便識相地退到一旁。
畢納珍張大水眸來回探視大廳中的兩人,考量著兩人的年紀、穿著、態度和行為,之後毫不遲疑地走到案前,不悅地睇著他。
「你就是我的夫君?」
挺像個人的。濃眉大眼、唇紅齒白,是個極漂亮的男人。無怪乎他每每踏進畢府,畢府的奴婢們都讓他給迷得神魂顛倒……怪了,這想法,她好似曾經有過……是不是她昨天發夢了?
說到夢,地估中治隱約約地浮現一些事。好似曾有人踏練了她的新房,囉囉唆唆的同她說了些話,她是不太記得那人說了些什麼,但是這在臉她有印象,好似在更早以前便瞧過了。
畢竟一個大男人有這種長相並不多見,不知道他能不能江開衣衫,讓她確定一下他到底是男是女。
「昨兒個剛見過,你忘得這般快?」宮上衡不由得氣結。
今兒個睡醒,正高興著他的復仇計劃即將展開,孰知她一睡醒便把昨幾個的事都給忘了,真是氣死他!
「嘎?」那不是夢?
這麼說來的話,她所以為的夢,其實根本就是昨兒個的事
但他昨兒個到底同她說了什麼?她只知道自個兒許久未沾酒,昨夜貪杯之後,整個人都迷迷們們的。隱約記得他的時時開一合、橫眉豎目地瞪著她,但她根本不記得他到底說了什麼。
「罷了,不談那些事,你到這兒來做什麼?」揉了揉有點疼的眉間,他神色不悅地看向遠處,就是不願瞧她。
「對了!這宅裡的下人全都到哪兒去了?」他不說,她都忘了正事了。
「下人?」他反問。
她翻了翻白眼,有些微惱。「奴婢啊、園丁啊、廚娘啊、小廝啊,需不需要我再同你說得更詳細一些?」
「你打算要那麼多下人嗎?」他皺了皺眉。
「要不然呢?這麼大的宅耶,倘若沒有十來個下人,至少也要七八個吧,要不然如何打理?」
「你知道那得花上一大筆銀兩嗎?」他當然也知道需要一些下人,然他才到京城沒幾日,打算一切從簡,可以讓他把心力專注在布莊和繡坊的生意上頭。「我帶了個管事和幾個僕役過來。你也帶了一個丫環,暫時就這樣吧。」
「那廚娘呢?」總不可能要她下廚吧。
他方才說的,她倒還是能夠接受,想法也頗為相通,只是至少要有一個廚子,要不然誰來下廚?
別指望她,她這輩子最不想踏進的地方就是廚房。
「我等著嘗你的手藝。」別以為他會事事順她的意。
「那大夥兒就等著餓死吧。」她雙手一攤,「倘若你不打算請下人的話,為何不買個較小的宅院?」
可不是嗎,這豈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既然要省,自然得從細節做起,而不是削去不該省的部分,倘若不是畢府還有她爹在,她老早就把畢府的宅子給賣了。
「我倒是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意下如何?」他的眉頭一鬆,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說來聽聽。」這感覺怎麼好似在談買賣?
對了……他的確是挺面熟的,而與他說話的感覺,彷彿在很久以前便有過,那記憶很遠,不像是昨兒個發生的。
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不如由你來處理宅裡的工作,我再把用來請下人的銀兩給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聽說她十分愛錢,但要她做下人的工作,依她的性子應該是放不下身段!
好歹她也是京城首富的千金,怎麼可能為了那麼一丁點錢而屈身?
「也成,不過用銀要怎麼算?」
「曖?」他一愣。
「要算日薪、月俸還是年薪?」她認真地問道,「不過,我還是堅持一定要請一個廚娘,這一點我絕不退讓。況且,請一個廚娘來負責伙食,總好過一天三餐都上酒樓要好吧?」
噴,連這麼點小事都不懂,他要如何作生意?難不成還要地教他?那得看她的心情好不好,願不願意透露一些秘訣給他。
宮上衡假假地睞著她好半晌,不知道該開心自個兒總算達到第一步的報復,還是要為她的貪財感到悲哀……她完全像是一個精打細算的生意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可不是,要不然她當初怎會提議迎親陣仗從簡,將原本所需的全都折換成銀兩給她?
他早該要知道的是不是?
第四章
「十幸,讓今兒個方請入府的廚娘離開,倘若她不想走,就問她願不願為婢,倘若願意便留下,若是不願的話便離開。明兒個一早,再去找今日我覺得也不差的那一位。」
「是」
宮上衡一踏進新房,便見著一桌的杯盤狼藉,而畢納珍則在一旁點算著銀兩,她身旁的陪嫁丫環則必恭必敬地候著。
「姑爺。」十幸一見著他,立即欠了欠身子。
畢納珍微微抬眼後便又斂下眼數著銀兩。「你來這兒作啥?」
夜深了,她才想要十幸撤下桌上的杯盤打算休息哩,他這時晃到她房裡作啥?兩個人互不干涉不是挺好的嗎?何必強扮鴛鴦夫妻呢?
她問他來這兒作啥?
宮上衡歎了口氣,使了個眼色要十幸退出房外。
「十幸,你留下。」見十幸欲離開新房,她忙不迭地喚住她。「我還沒要你離開哩。」
「我要她退下。」宮上衡冷聲道。
「她是我的陪嫁丫環,沒我的命令,她是不能離開的。」笑話,他管得太多了吧。
丫環是她的,她愛怎麼差使便怎麼差使,怎能讓他一句話一便壞了她的規矩?
「是嗎?」他冷曬道,掏出身上的錢袋。「我花二十兩銀子買她當我宅裡的丫環,夠不夠?」天底下沒有這般高價的丫環了!
畢納珍拿起錢袋掂了掂,再打開取出一錠銀子,「你知道畢府養這個丫環幾年了?一年的膳食費沒有二兩也有一兩,再加上她的手腳伶俐、識得規矩,你可知道畢府花了多少心思栽培她?你區區二十兩銀子便想買下她,我還不肯賣呢。」
宮上衡傻眼了,雖說他識人極多,可他長這麼大,確實還未見過像她這般貪得無厭的女人。
她說這些話,不表示她是真的疼惜自個兒的丫環,不過是想哄抬價錢罷了。她可真是了不起,涉足了布在、繡坊、木業、增運,現在居然連販賣人口也湊上一腳……她說要找個廚娘,早上才說,晚上便找著了,而且價錢低廉得讓人想哭,她卻壓根兒不以為意。如今她要賣個丫環,卻是漫天叫價……天底下怎麼會有她這種女人?真教他無力透了。
她根本不能算是個人了,不憧孝道、不懂禮儀、女誡,更不懂得待人處世之道,沒有半點的惻隱之心……他是不是給自個兒添了麻煩?
「買不起?」見他不答話,她不由得笑了。「那就走吧.本小姐打算休息了。」
哼,他想買她就得賣嗎?至少要把價錢抬高一點。
倘若他不買…也成,每次他人房,她便讓十幸留在房裡,就不信他還能造次。
她得早點休息才成,明兒個她要早起,把府內的雜事打點好之後,還得找時間到鋪子裡去巡視。最近京城裡出現不少對手,她更是得步步為營才成,絕不能讓客人給跑了。
「正好,我也想休息了。」宮上衡冷冷地道。
一個箭步向前,無視丫環十幸亦在一旁,宮上衡將畢納珍抱上了一旁的炕床,動手撕扯著她的衣衫。
「你混蛋!誰准你這般造次的!」她咆哮得像一頭發狂的老虎,燦亮的水眸大睜。
他怎能如此?
她不是他的玩物,十幸還站在一旁,他豈能如此下流……
「我混蛋?我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妾子,誰說我不能如此?」他也跟著咆哮。「別忘了是誰搞砸了昨兒個的洞房花燭夜,你別以為逃過了昨夜,亦逃得了今夜,別忘了我才是這個宅子的主人!」
倘若他再不同她說清楚,哪天她真的要爬到他的頭上來了。
「你……」該死,她沒辦法反駁他。
她不想嫁人。就是不想讓任何男人管她,甚至是控制她。昨夜會刻意喝醉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噓……」他以指輕點她柔嫩的唇。
畢納珍怔愣地睞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俊美的臉,怕自個兒一移開視線,氣勢上就輸了,然而當他的手不安分地爬上她的腰肢甚至放肆地拉開腰間的束帶時,她不禁放聲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