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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文 / 段小樓

    「話不能這麼說,他不也是信守承諾,要不然,我和邵威早就掉到萬丈深淵了。」「那是因為我拿著箭對準他,他不得不這麼做」「那他也可以叫他的手下放冷箭傷你,事實他並沒有。」

    「你……你竟然這樣偏祖一個馬賊?」

    「我是就事論事!」

    「那你去愛那頭粗魯野蠻的大山賊好了!」夏侯虎氣得大吼。

    她突然愣了會,這話中聽出有一丁點的醋味,一件事情爭辯到最後,竟連「愛」這個宇也出現了,嗯……心頭像是流入一道暖流,不行不行,她不能表現出很受感動的樣於,要不然,這夏侯虎鐵定又要矢口否認,並且反唇相稽,到時她豈不是又得自己生悶氣。

    「你東扯西扯,也未免扯太多不必要的了吧?」

    「好,在外頭我不想發脾氣,回到城裡,咱們再把所有人請到大廳,請他們說說,是你對還是我對!哼!」夏侯虎催促著邵威。「你也快點上馬吧,我警告你,你的手腳最好……給我安份點。」

    「城主,我沒你命好,無福消受啊!」他哪敢隨便動未來的城主夫人,這兩人吵歸吵,言下之意還是挺在意對方的,這淌渾水,他還是少碰為妙。

    太平城

    歷劫歸來,這三人竟都沒有半點喜悅,臉色反而是一個比一個還要臭,夏侯虎遠遠地與後頭兩人拉長著距離走著,一些弟兄們看到城主發青的臉色,哪敢專挑這硬的柿子吃,紛紛找後頭那軟柿子問話去。

    「發生什麼事了,這陸姑娘不是已經被救回來了,怎麼大伙的臉一個比一個還難……唉喲,你踩我的腳……」雷洪看到邵威不斷擠眉弄眼。這才搞清楚發生了寫什麼事。

    「噓,小聲點,有大事要發生了。」邵威低著頭,尾隨在探蘭後頭,他什麼話也不敢亂說,到時順了哥心失嫂意,他一樣難做人。

    大廳內,所有的人數日來都未曾好眠,就連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輩,更為了夏侯虎在盛怒之下,而衝到賊窟一事,而懷憂在心,當時三個惟一能做出決策的女人,正準備派出一支精銳的夏侯軍前去向狨的營寨,不過,此一念頭當下被軍師曹百濤給截阻下來,原因是,以夏侯虎的行事作風,要是擅自做主,恐怕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沒事回來就好了,小綠小紅啊,快去煮個豬腳麵線,給城主和陸姑娘壓壓驚啊!」鳳姑開朗地喚著小丫頭,隨後從珠簾內走出來的夏侯老夫人和鸞姑,一樣帶著失而復得的心,笑得一臉開懷。

    三人一走出來,掛在嘴上的笑還撐不到一下子,便見到兩人一人坐東、一人坐西,分得有十萬八千里之遠,獨站中堂的邵威,則是一臉茫然,只顧著傻笑以對。

    「怎麼了,小倆口吵架了?」夏侯老夫人先開口,一左一右地,要問起話來還挺費事的。

    邵威只是點點頭,不敢多有意見。

    兩位姑姑也就定位後,見兩人一樣緊閉著嘴,可說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樣的插面維持片刻,最後還是夏侯虎忍不住,首先開口發難。

    「鳳姑,你去告訴她,說在太平城的女人,是不是都該聽男人的,更何況我是城主,以後她嫁給我之後,是不是應該乖乖聽城主的話。」夏侯虎坐側面,兩手支在大腿上,他要鳳姑傳話,不直接回應。

    不等鳳姑開口,探蘭也有話說了,「鸞站,麻煩你告訴城主,何謂誠信道義,如果一個身為城主的人,違背基本的誠信原則,那麼他的話是不是還具有公信力,而女人要是連這樣的黑白是非都不能由自己來決定,那還合乎男女平等原則嗎?」探蘭也不甘示弱,她堅定自我立場,面無懼色地請鸞姑來傳話。

    這些話用不著鸞姑來傳,聲音就已經大到傳進夏侯虎的耳朵裡,他按捺不住,憤而站起身來。「女人不能跟男人談平等問題。」

    「要是這樣,我也無法成為你夏侯虎的妻子。」

    「可你要想想,當時我是為了要救你。」

    「如果你能信守諾言,或許我有的是籌碼可以告訴他,你是多麼有威信的人,也許……經過我感化後,他就願章歸順了。」以仁服眾,以愛化民,探蘭深信,這樣比正面衝突,老是爭鋒相對要好得多?

    「感化?」夏侯虎聽了立刻大笑起來。「那些馬賊要是懂得感化,我養的那些馬全都會唸書寫字了。」

    「夏侯虎.你……」探蘭胸口一股氣順不上來,她整個人突然頭暈目眩,開始搖晃起來,並且將一隻手支在椅背上頭。「探蘭,你怎麼了……」夏侯老夫人兩眼都發直了,眾人看到探蘭昏眩過去,嚇得忙跑過來攙扶她。

    夏侯虎看到此情景,哪敢再刺激她,一個箭步飛快向前,將她整個人給抱在懷中。

    「都是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夏侯老夫人痛心責備,要是她這未來媳婦有個什麼,她鐵定跟他沒完沒了。

    夏侯虎不敢再回嘴,將她抱往後房,直奔而去。

    第九章

    暮鼓晨鐘。不遠處韻寺廟裡,傳來低回縈繞的撞鐘聲,聲聲傳進探蘭半昏半醒的意識之中,靈動的大跟朝向四處眨看,天花板上所繪的雲霓仙子嬉戲圖,正是翠茶閣內的彩繪裝飾。

    她確定她是在自己熟悉的房間裡,就連平常慣聞的淡淡檀香,都是那樣地撲鼻襲人。

    在她腦筋慢慢恢復清醒後,粉臉兒一側,花梨木桌邊,夏侯虎正將手支在額上假寐,桌上一隻檀香金獸爐,正裊裊飄出清煙,旁邊還有一盆水,盆邊掛著一條毛巾,看來昨夜裡,都是夏侯虎在照料著她。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也知道他說的那些話,聽進耳朵裡不會太舒服,可是她……偏偏就是那麼在意,那麼地想在他的字句裡頭,往牛角尖鑽去。

    越鑽,心口就越悶,不鑽,腦海中心心唸唸,就是他反覆說的那些話,不理他更苦。

    恍如不慎淺嘗了鴉片,中了夏侯虎散播的情毒,讓她抽離不開,還一古腦地淪陷……

    她看到披在夏侯虎身上的被巾滑落地上,此時,外頭朝露霜凍的,只怕他這樣趴在桌上睡,萬一著了涼,那可就不好了。

    她勉強地撐起虛弱身軀,才剛穿上繡花鞋準備起身,腳下突然一浮,不慎撞到腳踏的矮木幾,幾腳與地面摩擦時所發出的聲響,讓假寐中的夏侯虎,瞬而甦醒過來。

    「誰准你起床的,快回床上躺好去。」不等她有所回應,夏侯虎已將她橫臂抱起,嬌小的可人兒被緊緊地圈在寬大厚實的懷中,說真的,在乍暖還寒時節,比被窩裡頭還暖和呢!

    「呃……你……」她發現他的手臂將她身於完全往胸部抵住,幾乎是將她的身子,緊貼住他的胸膛。

    一夜未眠的他,看來雖然有些疲態,但仍不減其中英姿,淡淡的胡碴在他下巴四周密,熱燙的氣息從他鼻於中輕輕緩吐,她緊依著他,像是受傷的麻雀,安詳地躺在好心樵夫的懷中。

    「想起來做什麼?有事叫我就好了。」他將她放在床上,但卻是眷戀著她,不願離開繡榻一步。

    「你身上的披巾掉了,所以我……」

    「所以你想爬起來替我整好?」他接續說道。

    「我只是怕你受了風寒,你若是病倒丁,城民們心裡一定會很難受。」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緊張問道,「你解藥吃了沒?」

    夏侯虎為了怕她擔心,立即點頭回應,「吃了,還有啊,你自己顧好就千幸萬幸了,唉,早知道你一生氣就容易暈過去,當時讓你多說兩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懊惱的神情爬滿了臉,對於自己的粗心大意,他頗為自責。

    「那照你這麼說,我要是不容易暈倒,你就不打算讓我了,是不是?」她嬌嗔地依在他懷中,這男人到底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好、好,我承認我輸了,我讓步總行了吧,還有,以後絕對不能隨便生氣,我禁不起你再一次暈倒了!」折騰一整晚,他也嚇出一整晚的冷汗,這種情況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你的意思是說,以後不管我說什麼,你不能動不動就否決,只要是我說得有理,就該聽我的。」將來若要當個賢內助,在這點上,她必須要據理力爭。

    「行,有理走遍天下,你的話站得住腳,我不會無理取鬧。」像是在簽定賣身契般,說也奇怪,現在的他,居然能無所謂地答應探蘭的欲取欲求。

    看到他為了她這麼讓步,將城主的尊嚴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她是不是該適時表現出女人的似水柔情,來回應他的體貼窩心。

    「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你也知道,到最後我還是會聽你的,你是城主,該有一定的威嚴,將來在大庭廣眾下,我也不會讓你為難的。」她以粉頰緊緊貼靠在他有稜有角的臉龐,並且將整個臉埋在他的頸子上,用唇吻采表達她的忠貞,對他的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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