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丁千柔
入了谷之後,入眼的景象讓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驚。不同於谷外鬼號林如地獄般的慘烈恐怖,這谷中渾然如世外桃源。
「是雪松姊姊!」冷梅驚呼。
這眼前恍如天女落凡的絕美白衣女子,除了雪松還能是誰呢?大凡美女改裝成之男子多也是俊男,而雪松本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改回女裝後那眉宇的輕靈夢幻,更勝男裝一籌,教人不禁懷疑她可是凡間的人兒。
雪松似是沒有聽見冷梅的驚呼,只是捧著手中像是受了傷的小兔子,一語不發的看著來到她面前的火凜天。
令人訝異的,火凜天冷邪的雙眼在著向雪松時,竟像是融化了的寒冰,煞時轉成了溫柔,這一刻的火凜天看似儒雅。
他接過雪鬆手中的兔子,殺意立刻在他眼中竄升,兔子本能的感到不安的氣息,在他的手中不若在雪松懷中安靜。
他伸出左手,似想一把捏死手中不停掙扎的兔子。
「你想做什麼?!」寒竹微皺起眉頭出聲。
火凜天回報的表情是噬血的狂佞神情。
雪松輕輕的拉了拉火凜天的衣袖,奇跡似的,火凜天身上的殺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由懷中拿出一瓶藥,三兩下就替兔子處理好了傷口,然後又將兔子還給了雪松。
「姊姊,我是冷梅。」冷梅忍不住開口喚著。她這三年沒有一天不想找到雪松,這下總算如願以償,她忍不住的掙脫了風馭飛的懷抱跑向雪松。
「你不想活了!」火凜天全身殺意在看到冷梅的舉動時又陡然而起,口氣冷得像是長白山萬年不化的寒霜。「她是我的,誰也不許帶走她!」
「雪松姊姊想走,我們也不會讓她留在你身邊的。」冷梅少見的冷聲道。她認定雪松一定不是自願留在這裡,而這些年對雪松的槐意,讓她說什麼也要將雪松帶離這可怕人的身邊。
火凜天整個人都繃了起來,臉上原本陰暗的神情更是冷厲得令人毛骨恍然。但是,他的緊繃在雪松對他輕綻一抹笑面中化去,剩下的只是蕩漾柔情。
「你們走吧!看在她的份上我不殺你們,不過,你們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了。」火凜天的溫柔只對雪松而生,面對其他的人,他仍是那不近人情、冷酷異常的火凜天。
「我不會把雪松姊姊留在像你這種人的身邊。」冷梅依舊不死心,再怎麼說雪松是她的姊姊,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姊姊。「雪松姊姊,跟我們走吧!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是從今天起不會再有了,梅兒一定會好好的陪你。」
冷梅伸手抓住了雪松,雪松卻像個木頭娃娃般,任憑冷梅呼喚,她竟沒有一絲回應。
「為什麼會這樣?」冷梅明白了雪松為何自始至終不曾開口。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彷彿沉溺於自己世界的雪松,這是一向聰明機警,反應敏捷的雪松嗎?
「滾!別再讓我說第二次!」火凜天一把撥開冷梅的手,再一揮衣袖將冷梅推離了雪松。
風馭飛飛快的接住了冷梅,對著她搖了搖頭說:「我們走吧!」
「可是」
「梅兒,你還不明白嗎?雪松的世界不再有我們。」寒竹輕聲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白大哥是怎麼死的,而雪松姊姊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冷梅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是我殺的又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事情的真相早就隨著火雲堡的大火燒得一千二淨了,我一點也不打算為自己辯駁,世人愛怎麼想又與我何干?忠也罷、好也罷,又如何?」火凜天譏屑的冷笑。
「說的也是,現在說這些是無意義。」寒竹令所有人訝異的竟同意了火凜天的話。「你會好好照顧她吧?」
火凜天深深的打量了寒竹一眼,似在研究什麼,而後他一揚嘴角,低聲說了句:「天地俱休。」
話才剛落,火凜夫抓起雪松的手,兩個人化成一黑一白的兩道影子離去。
「雪松姊姊……」冷梅哭喊出聲。
寒竹搖搖頭,輕拍了拍冷梅的肩,少見情緒的臉上掛著兩行不捨的清淚。
「傻梅兒,哭什麼?你看不出他是真的愛雪松嗎?你可見過什麼時候雪松像那樣無憂無慮的笑過?身為年家的第一個孩子,帶給她的除了眉宇間化不去的鬱結外,還有什麼?現在的她或許才是最幸福的,我想他會好好的待雪松的。」
「我知道,可是……」冷梅點點頭,她當然也看得出火凜天對雪松的態度不同,可她就是有種感覺,這一別,或許此生和雪松再無相見之一日。
「很難想像像他這種人也有情愛,不過,這真相看來是沒有解開的一天了。」雷翔宇搖搖頭,惋惜的歎了一口氣。
「解了又如何?就讓秘密永遠是秘密,或許這才是屬於火凜天和雪松他們兩人最好的結局,不是嗎?」風馭飛說的是他們四人此時的心情,他們都明白,這問情谷中的一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由他們口中說出的。
是啊!最好的結局。
就讓所有的人去猜測,這問清谷前石碑上留下的字後,隱藏的是一個怎麼令人蕩氣迴腸的故事,為什麼要與天地俱休……
問世間情為何物
疑紅塵唯心而已……
一完一
後記
丁千柔
或許大家會有點奇怪,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看到丁姑娘?畢竟寫了二十幾本書,丁姑娘一向只在序中現身。
大概因為這是一個相當低調的故事,而丁姑娘不希望在書的開始就去影響你們的看法,若現在還沒看完整個故事的朋友,先翻回前頭,等看完了這本書再來看這篇後記,好嗎?
就算是丁姑娘任性的請求。
在系列之初,丁姑娘就有感覺這會是一本沉重的書,這尋情三卷中,由「戲」(冷梅戲情)到「弄」(寒竹弄情)而至於「問」(雪松問情),聰明的你或許會發現一如書名,丁姑娘讓這故事愈好愈深疑。相對於「戲」,「弄」就多萬份清冷,而相效於「弄」一書,這「問」又多了份哀愁。
談這一本書不免由男、女主角下手,丁姑娘也不免俗的談談年雪松和火凜天這兩個人,和對他們的看法。
火凜天的性格在丁姑娘的男主角中大概排得上是第一惡男了,對於這樣的角色,丁姑娘算是相當排斥,或許是丁姑娘一向偏愛像白定樵一樣的溫柔癡心漢。所以面對火凜天那偏激到近乎狂霸的行為,丁姑娘幾乎一想到他就額頭冒冷汗,或許這樣說會對不起喜歡他的朋友們,但要不是他有「男主角」這道免死金牌,這會兒丁姑娘早教他死得灰飛煙滅,省得惹人心煩。
而年雪松丁姑娘只能說她本身就是為了完成這悲劇而存在的,是以她的角色在系列之初就已設定,所以對那些希望她能是個「他」的讀者們,丁姑娘只能無能為力的效上歉意。
至於有讀者說丁姑娘若不讓雪松為男兒身,並和癡心的白定樵在一起,這將是對同性戀的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