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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典心

    聽見了主人的名字,紅綃的身子瞬間僵硬。她沒有施展輕功,只是沿著書櫃慢慢行走,靠上前去傾聽著,同時將羊皮卷仔細摺疊,放入貼身的衣衫內。

    一聲帶著諷刺的輕笑聲響起,幾乎可以讓人想像著,發出聲音的男人,嘴角是如何邪氣地半勾著。「大概是因為先前被人用刀砍了,身受重傷,加上邊塞的佈局又被樓蘭女王給破壞,他才會按捺不住,決心盡早除去我,好坐上這張龍椅。」男人拍了拍身下的石椅。

    她輕易地聽出,那是皇甫覺的語調,就算是在討論著攸關生死的大事,他的口氣還是漫不經心的。慵懶的語氣,像極了他正靠在她耳邊,說著放肆的調情話語……

    「你倒像是一點都不擔心。」另一個男人冷冷地說道。

    「嘿,你可不知道,沈寬那傢伙有多麼知情識趣,為了讓我死得舒服甘願,還特地派了個絕色人兒來送我下黃泉。」皇甫覺嘿嘿笑了幾聲。

    「你們看,我早說他會死在女人手上。」少女嬌脆的聲音傳來,帶著笑意。

    「死在那麼美麗的女人手中,才真正稱得上銷魂蝕骨啊!」皇甫覺不以為意,語氣仍是愉快輕鬆。

    紅綃在暗處咬緊了牙,雙手握緊,先前對他的猜測與改觀,現在全部消失了。就算是他真的隱藏了沈寬未知的一面,他也還是個不可救藥的登徒子!她竟還昏了頭,覺得他有幾分莫測高深。

    皇甫覺以日帝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後,並沒有對她採取任何舉動,就彷彿她真的只是前來獻藝。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更知道她此行的目的,為什麼沒有將她逮捕下獄?

    她忐忑地猜測著,卻又發現岳嬤嬤對她的態度,友善慇勤得幾乎要讓她窒息。沈寬交給她的任務果然艱難,一進了王宮,她就如墜五里霧中,根本摸不清楚,皇甫覺到底在想些什麼。

    七日的期限眼看就快到了,她該回聚賢莊向沈寬稟報些什麼?

    更重要的是,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夜深人靜,還跟皇甫覺在一塊兒?想起先前,那美麗少女與皇甫覺的親暱態度,她心中閃過一陣難言的酸澀……

    「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她低聲咒罵著那個讓她心亂的人,貼在書籍上,想要聽清楚這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一陣溫熱的風從後方襲來,轉眼將她包圍住,耳根處驀地一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子口音,帶著笑意說道:「你倒是說說,我有多不要臉了?」

    紅綃心中大驚,沒有想到皇甫覺竟然如此神出鬼沒,她竟連他何時竄身到她背後的都沒有發覺。還來不及轉身,腰間已經一緊,他毫不客氣地將她攔腰抱起,就往高大健碩的身軀上帶。

    「有多不要臉,還需要我多說嗎?」她氣憤地反問,轉身擊出一掌。只是兩人的武功相差太多,她手腕才剛剛伸出,就被他扣住脈門。

    「唔,那就別多說吧,讓我來堵你的唇兒。」他邪笑著,低頭吻住她紅潤的唇,制止她即將說出口,滔滔不絕的怒罵聲。

    紅綃瞪大眼睛,雖然氣憤他的輕薄,但是身子卻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舉止。當他灼熱的唇貼上她,靈活的舌竄入她口中挑弄時,她竟微微輕啟紅唇,丁香小舌羞怯地與他糾纏。

    從他口中,又推來了帶著甜味的丹藥,伴隨著熱吻,誘惑她吞嚥。她在心中困惑,這個男人,難道隨身都帶著那奇怪的丹藥嗎?

    她輕吟一聲,緩慢閉上雙眼,身軀顫抖著,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力。這與沈寬的命令無關,而她分辨不出,自己為何會臣服於他的狂妄輕薄。

    是知道抗拒也沒用處,還是她私心裡已經認可了他?

    許久之後,皇甫覺的唇離開了她,意猶未盡地輕舔她被悄悄吻腫的柔嫩唇瓣。他的黑眸閃亮,極為費力地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胸口氾濫的情慾。

    「真可惜了,時機未到。」他的嘴角笑意隱去,看來反而更有威脅感。

    紅綃的心猛地一跳,硬是轉過頭去,氣憤自己竟然失魂落魄,慵懶地承受他的吻,甚至還反應他。她自欺欺人,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切反應都是為了達成任務;她是為了執行沈寬的命令,才會反應他的。

    「再待下去,天就要亮了,我可沒時間耗在這兒。」隔著眾多書籍,幾尺之外響起了不耐的聲音。

    「打擾了他跟美女溫存,小心他降罪呢!」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宮殿內,回應她的,是一聲冷笑。

    皇甫覺抬起頭的瞬間,危險的神態逸去。只有在面對紅綃時,他才會難得地流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那雙眸子裡的認真,就連幾個相交多年的好友,甚至連親妹子都不曾見過。

    對那張龍椅,以及覬覦龍椅的聚賢莊,或許他都可以漫不經心、游刃有餘地處理著;單單面對她時,他心中有著洶湧的情緒,那是期望著,將她牢牢擁抱在懷中一生一世的渴望,而他從不曾感受過這些。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他看盡天下美女,但為何獨獨在看著她時,心中會浮現難解的情緒?

    「嘖,趕著回家去抱老婆嗎?晚些回去,你家娘子也不會跟誰跑了。」他回了一句,伸手將紅綃的一綹發勾到耳後,對著她一笑。

    那人的回應,又是一聲不以為然的冷笑。

    皇甫覺靠在紅綃耳邊,熱燙的氣息灌入她耳中,換來她一陣輕顫。

    「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他將她攔腰抱起,腳下一輕,如同狂風捲落葉般踏過幾丈高的書櫃,身法十分敏捷,轉眼就摟著她,坐在一張寬大的石椅上。

    這是宮殿一個隱密的角落,設置了幾張桌椅,只有皇甫覺所坐的這張石椅前,有著巨大的石桌。她先前調查到這個角落,還有些困惑這個地方的用途,如今看來,這裡似乎是皇甫覺與友人聚會的地方。

    另外的石椅上,坐著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沉穩而冷靜,另一個則是眼中滿是諷刺,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兩人的呼吸密,身形高大健碩,看得出來都是長年練武的人。

    而在一張命脈著繡花軟墊的椅子上,坐著那個巧笑倩兮的可愛少女。她對著紅綃露出笑容,而紅綃的視線只是稍微接觸,就匆促閃過。

    這少女的身份仍是她心中的困惑,沉重地壓迫著胸口,她無法釋懷,又氣憤自己為何要去在意他身邊的女人。

    他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可以得到任何女人,她若嫉妒,可是嫉妒不完的……

    紅綃驀地一愣,咬緊了唇——嫉妒?她竟在嫉妒他身邊的女人!

    「這位穆姑娘就是沈寬送來的好禮。」皇甫覺簡單地介紹著。他親暱地抱著她,寵愛的模樣像是懷中所抱的是最心愛的女人,而不是前來取他性命的殺手。

    那美麗少女走了過來,一身粉橙色的衣衫繞啊繞,嘴角是甜美的笑。「穆姑娘,又見面了,上次見到你時,情況有些混亂,沒能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皇甫寶兒。」她瞄了一眼兄長的表情,暗笑那模樣像是擔心有人要跟他搶糖吃的小男孩。

    報出名字的一瞬間,寶兒敏感地察覺,紅綃的眼中有如釋重負的神情。她有些困惑,轉念一想,隨即神秘地低頭竊笑。

    紅綃壓抑著,在得知寶兒是他妹妹後,心中閃過的喜悅。她轉頭看著眼前兩個男人的相貌,不知為何覺得眼熟。尤其是一身黑衣、眼神內斂的男人,她似乎在何處看過。

    「他們是誰?」她本能地詢問,沒有期待能聽見回答。

    會跟日帝在深夜裡聚會的,應該是日帝的心腹,他怎麼可能會洩漏這些人的身份,讓她這個聚賢莊的殺手知道?

    她仍在打量著眼前的兩個男人,耳邊卻又一熱,皇甫覺靠在她耳畔低笑。「我告訴你,你今夜就陪我共寢?」他帶著笑提出條件。

    「你——休想!」她氣急敗壞地拒絕,忘了自個兒進宮來,就是為了要色誘他的。

    皇甫覺聳了聳肩膀,很習慣她的咒罵與激烈反應。他愛極了在逗弄她時,她清澈雙眸中會浮現的火焰,這讓他樂此不疲。「休想嗎?我真難過。」他自言自語道,而後從後方摟抱著她,伸手指向那個眼神內斂的男人。「這位是鐵城的城主,鐵家如今的當家主人,鐵鷹。」

    紅綃的身軀略略一震。難怪她覺得這人眼熟,鐵城的勢力極大,鐵鷹也是聚賢莊忌憚的人之一,她曾經見過鐵鷹的畫像。

    「至於那個,嚷著要回家抱老婆的傢伙,則是京城顧家的顧炎。這人啊,白天扮成藥罐子,夜裡則成了『魅影』,殺了你家主子不少安排在京城的眼線。」皇甫覺仔細地說著,把玩著她柔細的髮絲,觀看她臉上複雜的表情。

    顧炎冷笑一聲,分神看了一眼窗外,的確是惦念著家中的嬌妻。「你索性連我們的身份都一一寫下,然後飛鴿寄往聚賢莊如何?」他是不在乎皇甫覺要如何處理穆紅綃,反正那傢伙心機頗深,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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