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寶貝紫娃娃

第5頁 文 / 陳美琳

    於是,隔天他又前往薛紫兒的住處。即使按門鈴她也不會開門,深知這一點的長岡皇子頗覺頭疼,最後決定來個守株待兔,就站在距離她家幾公尺遠靜靜地等。

    這種方法老實說並不符合他的個性。他習慣積極行動,從不等侍,也就因為如此,不過一小時光景他已開始焦躁不耐了。

    他在她門前徘徊,不知道抽了多少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薛紫兒不僅沒有出現,屋裡似乎也不見任何動靜,連一丁點聲響都沒有。

    這薛紫兒是怎麼回事﹖既不需要上班工作﹐也不用出門購物嗎﹖長岡皇子納悶地想,又扔掉一根煙蒂並踩熄它,皺著眉看向木屋。

    該不該再繼續等下去﹖他甚至還沒吃午飯呢。

    就在此時,騎著摩托車的綠衣郵差從他身旁經過,有個念頭也在瞬間閃過他腦際。

    長岡皇子揚揚嘴角,舉步走向那扇他瞪視了大半天的門,然而他不再接門鈴,逕自扯開嗓門喊道:"薛紫兒小姐掛號信,請拿印章出來領取。"

    之後他側耳聆聽,似乎仍不見動靜,於是便又喊了次:"有人在家嗎﹖薛紫兒小姐的掛號信。"

    這回他聽見屋裡傳來像是什麼重物倒地的聲響,然後門喀的一聲被打開,一隻手伸了出來,手上是一個印章。

    搞什麼﹖連臉都看不見。

    長岡皇子接過那個印章,確定了上頭刻的果真是薛紫兒的名字,他站出邪氣的笑,伸手拉住她的手,在她的驚呼聲中以腳抵住門,就這樣硬擠進了屋裡。

    薛紫兒張著嘴卻喊不出聲音來,有人強行進入她的家,而她卻連呼救都做不到,她──她真是太差勁了,就像姊所說,她缺乏基本的生活能力,根本就不該一個人住在郊外。

    "別怕,薛小姐,我並沒有惡意。"長岡皇子隨手將印章擱在桌上,邊觀察著屋裡簡單的陳設,而從她揉著膝蓋的姿勢及倒在地上的椅子看來,他已經知道剛才那巨大的聲響是從何而來。

    "你──請你出去。"薛紫兒細微而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模樣更令長岡皇子詫異地挑起了眉。

    還在演戲﹖這女人倒挺有意思的。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薛小姐,如果你沒忘記,我們有過一面之緣。"長岡皇子微笑著靠向她。"對不起,我也不希望用這種方法騙你開門,但似乎不管我怎麼按門鈴你都不肯露面。"

    "門──門鈴壞了。"她低語。

    薛紫兒依舊低著頭,事實上對方所說的話根本就無法到達她空白的腦中。她拚命深呼吸,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只要鎮靜點就會沒事的,先聽聽這個人想要什麼,這世上好人畢竟多過壞人,姊不總是這麼告訴她嗎﹖久久不見她說一句話,連頭都不曾抬起過,原本還抱持著看戲態度的長岡皇子也開始感覺不耐。

    她究竟想裝俊裝到什麼時候﹖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太久就會變得無趣了。

    "說話時看著對方是一種禮貌,"長岡皇子扳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即使你不想說話也一樣。"

    薛紫兒因為他的碰觸而倒抽了口氣,慌忙後退直到整個人貼在牆上。這時候她總算看見他了,黝黑的皮膚、深刻的五官、高壯的身軀和梳理整齊的及肩黑髮,跟姊形容得一模一樣,他正是那天她所見到的人。

    他就是那個說要找她演戲的導演﹖一思及此,薛紫兒開始頭昏了。噁心的感覺也不斷升起,她極力想忍住,但愈是忍耐就愈覺難受。她不知道自己正在流淚,也不知道長岡皇子正以夾雜著怒意及錯愕的眼神看著她,她心裡所想的只是別出糗,別又一次在這個人面前丟臉。

    但是好難啊,薛紫兒喘著氣想,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好疼,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聽她的使喚。

    "喂﹗你不會又要吐了吧﹖"

    薛紫兒聽見他這麼說,搖頭想為自己辯解。

    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想這樣啊﹗心裡在吶喊卻發不出絲毫聲音,自我厭惡和挫折感令薛紫兒想放聲大哭。

    她為什麼這麼沒用﹖為什麼﹖"喂﹗"

    他又對她嚷著什麼,薛紫兒沒有聽見,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彷彿有千斤重,而且正沿著牆緩緩下滑。

    長岡皇子見狀大為吃驚,下意識伸手去扶她,薛紫兒察覺後也下意識地閃躲,而這也使得她更覺不適,眼前開始發黑,繼而完全不省人事。

    第三章

    昏過去了﹖真的假的﹖長岡皇子皺著眉蹲下來,拉她的頭髮﹐戳她的臉頰﹐甚至捏住她的鼻子,卻都不見她醒來。

    演戲有必要演到這種程度嗎﹖搞什ど啊﹖他盯著她看,又一次驚艷於她的美貌。白晰細緻的皮膚、長而捲翹的睫毛、堅挺的鼻樑、小巧的嘴,組合在一起竟是如此清麗﹐簡直教人移不開視線。

    縱橫美國影壇數年,他看過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美艷的、可愛的、慧詰的、各種類型都有,卻不曾見過像薛紫兒這樣﹐全然是東方人的味道,一種非常自然且舒服的魅力。

    嗯,她一定能夠讓那些美國人眼睛為之一亮,長岡皇子微笑著想。

    薛紫兒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長岡皇子又拉拉她的頭髮,雙眼卻盯著她微張的雙唇動也不動。

    好迷人,真想淺嘗一下。

    見她依舊緊閉著雙眼,長岡皇子情不自禁傾身將唇貼上她的。

    起先是輕輕的碰觸,但那柔軟愉悅的感覺隨即引發長岡皇子的生理反應。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一個輕吻就能令他失魂落魄,他可是太久沒有女人了﹖心裡雖存有這樣的疑惑,長岡皇子的唇還是離不開她的。從輕啜到深吻,他逐漸加深了力量,不自覺沉溺其中,直到聽見薛紫兒的低吟聲,並看見她睜開眼睛。

    "你醒了。"長岡皇子移開身子,既不慌張也沒有歉疚的表情。

    "你……在做什ど﹖"薛紫兒問,方甦醒的她尚未意識到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

    "你說倒下就倒下﹐還真嚇了我一跳。"長岡皇子站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是真的昏倒了嗎﹖"

    "咦﹖"薛紫兒眨了眨眼,終於回過神來。

    她昏倒了﹖她沒有吐。但是昏倒了﹖天啊﹗她真是丟臉,姊知道的話又要歎氣了。

    "你聽你姊姊提起過我的事吧﹖"長岡皇子揚起嘴角。"她說你對我的提議絕對不會有興趣,我倒覺得你興趣挺濃的嘛。"他點點頭。"很不錯,的確令我印象深刻。"

    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ど,薛紫兒站了起來,貼著牆像只壁虎慢慢"爬"離了他。

    "你──你是我姊姊說的那個導演﹖"她問,聲音抖得厲害。

    "正是。"長岡皇子回答,從名片夾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

    薛紫兒既搖頭又揮手。

    "不,不用了,我並不想演什ど電影。"她努力壓下因有男人在場而逐漸升起的恐懼感。

    "這可不是一部隨便的電影,導演是我長岡皇子。"他以無比的自信語氣對她說,但對薛紫兒而言卻一點意義也沒有。

    "你的名字似乎有點怪。"她反倒這ど問。

    "我父親是日本人。"這女人腦袋瓜裡究竟都裝些什ど﹖長岡皇子瞇起眼睛想。

    "你父親為你取名"皇子"﹖"

    "不行嗎﹖"

    "當然可以,只是──日本天皇不會介意嗎﹖"她低聲問,長岡皇子則閉上眼睛培養耐性。

    "如何﹖願意跟我合作嗎﹖"受不了跟她在那兒胡扯,他乾脆直接切入正題。

    "我已經說過不要了。"薛紫兒搗著嘴。"對不起,能不能請你離開﹖我我有點不舒服。"

    又來了。

    "你又要昏倒了﹖"對於她一再顧左右而言他,長岡皇子有些生氣了。"想要我再吻你嗎﹖"

    薛紫兒瞪大了眼睛。

    "吻──吻我﹗﹖"他在說什ど﹖她好想吐。

    "別說你不知道我吻了你,就在你"昏倒"的時候,難不成你是愛上那種滋味,想要再來一次﹖"長岡皇子有些惱怒,因為他突然發覺似乎自己才是對那滋味念念不忘的人。

    他吻過她﹖他真的吻過她﹖薛紫兒混亂的腦子正在消化這個消息,她想破了頭仍無法相信自己會和某個人類接吻,唇貼著唇耶﹗她應該──不,她絕對是會吐的,即使她根本就昏過去了也一樣。

    是他說謊嗎﹖但編出這種謊言對他又有什ど好處呢﹖薛紫兒百思不解地盯著他瞧,對方也毫不客氣看了回來,兩人這ど大眼瞪小眼的,依舊找不出事實。

    還是直接問清楚比較好吧﹖她這ど想,於是深呼吸又深呼吸的,嘴巴開開合合了好幾次,但都只發出些無意義的聲音,等在一旁的長岡皇子不耐地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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