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利海君
𨪜𨪜然後,她清楚地看到龍浩雲在笑,笑得好溫柔好溫柔,輕輕在她耳邊道:「你學不會恨,我讓你恨。」
𨪜𨪜在她來不及消化他的話前,他已猛地自她身上回身,用他只用了夾板來固定骨位的手,給了龍浩澈一記手刀,絲毫未覺牽動手臂的痛,只求最出奇不意地攻擊對方。
𨪜𨪜果然,對方沒料到他用斷了骨的手來攻擊,—時失策,便中了他的反擊。他的力度極猛,一下子便把龍浩澈擊退了好幾步。
𨪜𨪜「你若很疼小羽,就去死吧!」龍浩雲微笑。「你一死,龍家就只剩下小羽一個,爺爺就不會不要小羽,小羽就會安全。」他的話像呢喃,語音極輕,意味卻沉重。
𨪜𨪜什麼?龍浩羽驚愕地看看龍浩雲,他在說什麼?
𨪜𨪜〔二哥,你去死吧,雲姨也會想你死。」龍浩雲扯了白芷雲出來。「是雲姨和爸爸叫我保護小羽,雲姨更說不可讓你坐上龍家繼承人的位置,你和龍浩澄都該死,可是龍浩澄肯定不會回來,那就只剩下你。」論身手,他自認不如龍浩澈,最穩妥的做法是打擊他,再殺他。
𨪜𨪜〔二哥……」龍浩羽根本接受不了他說的話,她完全不知道原來爸爸和媽媽也不喜歡大哥和二哥,不喜歡到不讓他們繼承龍家。
𨪜𨪜他們屬意的,竟是她。
𨪜𨪜而龍浩雲,竟是受命保護她的人。
𨪜𨪜只要是龍余叫的,他不會不做,這是龍家人全都知道的。
𨪜𨪜那,是不是爸爸叫他愛她?娶她為妻?
𨪜𨪜不能接受。
𨪜𨪜如果是真的,她絕不能接受。
𨪜𨪜「你和芷雲……一直有聯絡?」龍浩澈的眼微微瞪大。
𨪜𨪜「有,雲姨信任的是我。」龍浩雲故意的。「她一點也不喜歡你,才把小羽托給我。」
𨪜𨪜龍浩澈的眼神轉暗,看向龍浩羽,龍浩羽不知所措地回望他,她覺得,他是在怪她,只因她無端端成了白芷雲信任他們兄弟的標準。
𨪜𨪜眼見龍浩澈失神,龍浩雲袖中的薄刃再次飛出,在龍浩羽的尖叫聲中,龍浩澈立刻閃避,幸運地躲開致命一擊,只給劃破了腹部表皮。
𨪜𨪜龍浩澈把龍浩雲插在他右手上的薄刃拔下,向龍浩雲揮去,狠狠地把他及腰的青絲削下大半。
𨪜𨪜「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麼嗎?」龍浩雲瞇起貓眼,他的長髮蓄了很久的呀!「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虛偽的良心!」龍浩雲的眼再一次充紅。
𨪜𨪜龍浩羽突然反應不了,看著那對兄弟不斷攻擊對方,狠狠的、血腥的。
𨪜𨪜然後,她聽到尖叫聲,她不知道那尖叫聲從哪裡來,直到最後,才知尖叫是由自己口中發出的。
𨪜𨪜龍浩雲因她的尖叫而分神,他知道這一定會嚇著她,可是這是大好的機會,為什麼她不明白?
𨪜𨪜腹部一涼,龍浩雲甚至不覺痛,想把手上薄刃送進龍浩澈腰間。
𨪜𨪜龍沽澈眉也不皺,把刀轉動,讓龍浩雲臉色一變,手一軟,手上薄刃便脫手掉下,龍浩澈再用力把他推開。
𨪜𨪜龍浩羽衝過去,想察看龍浩雲的傷勢,可是龍浩澈故意擋在她面前,高大的陰影一下子便罩住了她。
𨪜𨪜〔二哥,救三哥……〕龍浩羽被他們流的血嚇壞了,話也說不清。
𨪜𨪜龍浩澈卻沒回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疼愛的妹妹。
𨪜𨪜她還沒發現到不對勁,想越過龍浩澈,可是中槍的左臂突然被拉住,讓她痛得幾乎哭了起來。
𨪜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小羽。」龍浩澈的聲音再溫柔不過了。
𨪜𨪜〔二……二哥?〕龍浩羽終於發現他的眼神極不對勁。
𨪜𨪜「小羽,我知道你愛著我。」龍浩澈突然提出令她難堪的話題。「我知道的,我也很感動。」
𨪜𨪜〔二哥……這個我們遲點再談……三哥——」
𨪜𨪜「如果你愛我,為我而死,你也會高興的,是不是?」龍浩澈問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問題。
𨪜𨪜龍浩羽的眼瞪大,她……聽錯了嗎?
𨪜𨪜〔如果你不在了,龍家就只剩下我,那芷雲就不得不選擇我為繼承人。」龍浩澈笑得依舊溫柔、就像在說那些疼愛她的話時,一樣溫柔的表情。「她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𨪜𨪜〔二哥……」龍浩羽完全不能相信這是他說的話。
𨪜𨪜「小羽,二哥很疼你,你乖,不要動,很快的,二哥保證不會讓你太痛,〕龍浩澈輕親她的額。「為找死,我會記著你這個懂事的妹妹。〕
𨪜𨪜龍浩羽想逃,可是腳就像生了根一樣,完全動不了。
𨪜𨪜一把染血的薄刃飛來,打落了龍浩澈手上的薄刃,龍浩羽向後望,龍浩雲顫巍巍地站了起身,向她道:「過來這邊……」
𨪜𨪜龍浩羽想跑過去,可是一雙手陡地鎖緊她的腰,龍浩澈的氣息吹到她頸上,馬上讓她所有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是第一次,她因為二哥的碰觸而起了排斥的反應。
𨪜𨪜〔小羽,我愛你,所以,你去死吧!〕龍浩澈笑著把一隻手突然繞上她的頸,打算弄斷她的頸骨。
𨪜𨪜〔放開她。〕
𨪜𨪜總是這樣,龍家男人總是瘋狂。
𨪜𨪜所以,她後悔再次來到這裡……
𨪜𨪜「芷雲,你終於來了。」
𨪜𨪜***
𨪜𨪜「芷雲,我以為你不會再見我。〕龍浩澈眼底出現了憂傷。
𨪜𨪜「我知道你氣我——」
𨪜𨪜「是你敲碎列維·貝格爾的手腳,是不是?〕白芷雲打斷他的訴情。
𨪜𨪜〔他說謊,他竟然說不知道你在哪。」龍浩澈像個乖孩子,她問,他就答。
𨪜𨪜在龍浩澈懷中,她清楚地感到他的氣息全盤亂了,一貫的平和全都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某種優稚的暴虐。
𨪜𨪜世人說,龍餘生下的一對雙胞胎,哥哥得到了爸爸的黑暗面,弟弟得到了爸爸的光明面,於是,光和暗就此分開,龍家的時代也會因此而改寫。
𨪜𨪜其實沒有,真的沒有。
𨪜𨪜龍家男人沒一個是有光明面的,沒有。
𨪜𨪜龍家唯一的良心,只是龍浩羽一個,從一開始就是。
𨪜𨪜光明的不是他,而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小羽。
𨪜𨪜「他真的不知道我在哪。」白芷雲滿眼憂傷,要不是龍易強迫她回來,她絕不會回來。
𨪜𨪜「我……對不起,你生氣了嗎?我若弄錯了,我會登門向他道歉。」龍浩澈一臉內疚。
𨪜𨪜她早知道,最像余哥的孩子不是浩澄,而是浩澈。
𨪜𨪜她就知道,不該讓這對雙胞胎出生的。
𨪜𨪜「放開小羽。」白芷雲輕聲命令。
𨪜𨪜龍浩澈甚至沒和她談任何條件,她說,他就做。
𨪜𨪜龍浩羽一得到自由,便立刻跑到龍浩雲身邊,看著他浴血的樣子,眼淚就一顆顆直掉下來。
𨪜𨪜「對不起……」龍浩羽猛向他的傷口呵氣。
𨪜𨪜「你在意我?」龍浩雲問得像個想要糖吃的小孩。
𨪜𨪜她用力點頭,雙手按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以為這樣血就會依她的希望不再流出來。
𨪜𨪜「在意……就夠了。」龍浩雲笑得很淡很淡。「來,我來教你什麼叫恨。」
𨪜𨪜〔三哥?〕龍浩羽被他奇怪的語氣弄得很不安。
𨪜𨪜最後一柄薄刃自他袖口中滑出,龍浩羽的眼瞪大,看著他義無反顧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他要幹什麼,小手立刻阻止他要落下的薄刃。
𨪜𨪜雙掌同時被刺穿,可知他的手勁有多大,要是這一刀真的落在他的心臟上,他必死無疑。
𨪜𨪜「小羽!〕龍浩雲嚇得立刻幫她把穿在她雙掌上的薄刀拔出來。
𨪜𨪜「痛!」她低喊一聲。
𨪜𨪜「當然會痛!」他輕喝她。
𨪜𨪜「可是……我不要你這樣……」她搖著頭,她能瞭解他的思考模式,卻不能接受。「你不可以為我而活嗎?」
𨪜𨪜他有點不相信她瞭解他的想法,畢竟,她這麼單純,他灰暗的想法和她想的相距太遠。
𨪜𨪜「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龍浩羽用受傷的手拉著他的衣角。「我是小羽,不是『龍』浩羽……」
𨪜𨪜龍浩雲迷惘地看著她、他不是不明白她的話的意思,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𨪜𨪜一直以來,他也是為著龍余而活,為他的命令而掙扎至今,若今天放棄了,他可以做什麼?
𨪜𨪜突然,當他還在迷惘時,—聲槍聲直直介入他們的世界。
𨪜𨪜回身,只見白芷雲拿看槍,倒在血泊之中,太陽穴開了一個淌血的洞。
𨪜𨪜時間就像靜止了—樣。
𨪜𨪜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受這樣突來的轉變,前一秒她還是活生生的,下一秒卻不會動了。
𨪜𨪜「媽……媽媽!」龍浩羽尖叫,衝上前,想知道白芷雲還是活著的。
𨪜𨪜可是,龍浩澈卻突然攔抱住她。
𨪜𨪜「小羽,芷雲死了。」龍浩澈捧起了妹妹的臉,眼中反映出龍浩羽寫滿害怕的蒼白臉容。「她死了,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