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利海君
𨪜𨪜這樣的情景，熟悉得讓她幾乎要大笑，當年尚滄雲也被他這樣抱過，這樣逼過。
𨪜𨪜〔云云，你該瞭解我的……你若是瞭解阿余的話。」龍易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那種哀傷卻義無反顧的眼神，讓他有一秒以為，這個人是他的妻子丁盈。
𨪜𨪜「你知不知道，我的妻為了阿余而被雙胞胎燒死，我有多難過？」龍易還在笑，越說就笑得越溫柔，因為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他能傷心地哭一場的事，於是，他只會笑。
𨪜𨪜他愛得極端，愛得毀滅，當好不容易心中人兒肯放開心情，和他共度餘生時，下一代的愛恨情仇卻奪走了她——他早說過，龍家不該留後，是小盈叫他放過孩子的，是她！
𨪜𨪜可是，換來的是什麼呢？
𨪜𨪜他累了，不想再等了，更怕小盈等他等累了，於是，他再也不想玩那個無聊的遊戲。
𨪜𨪜胃部一陣不適，白芷雲推開了他，在一旁乾嘔起來，而龍易的眼底在同一秒起了近乎是變態的光芒。
𨪜𨪜「有趣。」龍易一手扯起她。「真的很有趣，不是嗎？」
𨪜𨪜「生下他。」
𨪜𨪜X月X日陰
𨪜𨪜白芷雲說過，我是輔助的角色，一輩子也坐不上正位。
𨪜𨪜殘忍，卻真實，不給我不必要的夢，讓我能更真實地培養小羽。
𨪜𨪜我不知道什麼是愛，縱使我滿嘴是愛。我以為，我逼自己改為信仰她，自己就真的會信仰她，可是原來不是，我會信仰她，只因他的要求。那麼，若沒有那層要求呢？我還會不會愛她？
𨪜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太恨她，如果沒有她，我或許不會看到自己的可憐——一個要靠她，才會被注意、重用的傻子。
𨪜𨪜更可恨的是，明知這樣，這個傻子還要做下去，你說怎能不恨？
𨪜𨪜恨她，其實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太蠢太傻，看得很不是滋味，於是越看越恨，恨到天地間只剩她一個，什麼也沒有，就只有她。
𨪜𨪜那麼，我是愛她的吧？我是愛的吧？不愛她，我還擁有什麼？
𨪜𨪜就因為愛，我願一輩子當培養你的角色。
𨪜𨪜你說，你會愛我，也就是，你在乎的，只有我。
𨪜𨪜殺了龍浩澈之後，你能在乎的只有我。那我不在了，你，是不是會依我的希望，恨起天下來？
𨪜𨪜不恨，就不強，你就無法在龍家生存……也無法繼承龍家。
第十章
𨪜𨪜龍家人從不偉大，越愛就越自私。
𨪜𨪜＊＊＊
𨪜𨪜〔三哥。〕龍浩羽抱著龍浩雲，輕聲問：「你有心事嗎？」
𨪜𨪜龍浩雲回身，把她擁進懷裡。自從知道龍余真正的願望之後，他覺得痛苦。
𨪜𨪜白芷雲不該說的，她說了，只讓他難過，她該帶著秘密下地獄的。
𨪜𨪜「小羽……你喜歡龍家嗎？」龍浩雲低聲問著這個說會愛他的孩子。
𨪜𨪜想了幾秒，她還是誠實地搖頭。
𨪜𨪜她自身也不想留在籠家……但龍余叫他讓她成為龍家的繼承人……
𨪜𨪜他要先殺了白芷雲，再把得來的一切轉到地名下，可是，她自己也不想，上次還在怨他要殺白芷雲……
𨪜𨪜然而，是龍余的命令……
𨪜𨪜「但、但如果三哥喜歡，我……」龍浩羽以為他沉下瞼是因為自己的答案，馬上修正。
𨪜𨪜「小羽，你真的會愛我嗎？」龍浩雲捧著她的臉問她。
𨪜𨪜「會……」她會學著愛他，她不想他像二哥一樣可憐，而且他真的很疼地……
𨪜𨪜「我對你而言重要嗎？」龍浩雲眼底閃過什麼，突然一瞼認真地抓著她問。
𨪜𨪜「重要……只有你會看著我……只有你會保護我……」她用力點頭，有點不知道怎麼才能正確地說明自己的感受。「總之很重要！〕
𨪜𨪜「沒有我，你會很難過。」龍浩雲有了笑容。
𨪜𨪜這樣的問句，馬上讓她的眼眶紅了起來，抓著他的手，顫顫地問：「你要……丟下我？」
𨪜𨪜龍浩雲見她又想哭，心中一緊，現在不要嚇她，她的身子還弱。
𨪜𨪜是他傻而已，知道了真相又怎樣？龍余交代的事，他怎會不辦妥呢？
𨪜𨪜〔是不是呀？你……不是說愛我嗎？」龍浩羽被他一句問句嚇壞。
𨪜𨪜「你這樣子，叫我怎麼放心？」龍浩雲低歎，要是他賭的結果不對，這孩子就會無依無靠的了。
𨪜𨪜可是，不會不對，這孩子身上有著龍余極端的血統，不會不對！
𨪜𨪜〔我不要你放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三哥這兩天好奇怪。
𨪜𨪜龍浩雲沒回話、只是抱著她，她的味道讓他安心，得到她的人，是他最不該做的事。
𨪜𨪜或許沒擁有過她，他便不會這麼為她的感受著想，或許，他也不會這麼迷惑。
𨪜𨪜「如果你早點學會恨，學會當一個龍家人，那我……」
𨪜𨪜他或許不會得到她，不會讓自己迷惑。
𨪜𨪜可是，縱使他不想，而她也不願，她也要當龍家的繼承人，只因那才是龍余真的遺囑。
𨪜𨪜他必須死守龍余的一切，那是他感謝龍余的方式。
𨪜𨪜龍浩羽眨著淚眸，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點也不明白。
𨪜𨪜「不明白也不要緊，很快你就會明白。」龍浩雲笑了，很溫柔很溫柔，對她，他真的沒有辦法了，她太善良，老是學不會硬起心腸，一個人不硬起心腸，哪知什麼才是殘忍，什麼才是善良？
𨪜𨪜他是她的守護者，有義務教會她的。
𨪜𨪜正當龍浩雲打算吻她時，門突然被人猛力推開，衝進來的人是龍浩澈，他把手上報紙丟到他面前，他看也沒看，也知道今天報紙標題是屬於貝格爾家的。
𨪜𨪜「浩雲！你一定會後悔這樣對自己的親人的！〕龍浩澈劈頭第一句就喊。「我早就警告過你，不應該這樣做！你這樣等於自殺！」他太激動，沒看到妹妹也在場。
𨪜𨪜「是嗎？」龍浩雲根本不在乎。「不過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𨪜𨪜〔三島家那一次，還可說是你恨日本、恨三島家，可是貝格爾家的老人呢？他是真的想認回你，補償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𨪜𨪜「別以為自己是偉人。」龍浩雲把報紙丟回他身上。「我的存在，他必須負上最初的責任。」
𨪜𨪜如果一個人痛恨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的存在，他絕對會讓生下他的人陪葬。
𨪜𨪜「浩雲，為什麼你和大哥一樣，總是如此偏執？我們其實可以好好溝通的啊！」龍浩澈不想他後悔。
𨪜𨪜「溝通？」龍浩雲幾乎為這兩個字大笑。
𨪜𨪜為什麼他總是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𨪜𨪜「真的，做人不該心軟的。」就是心軟，就是以為龍浩澈不要繼承權，他才放過了他。
𨪜𨪜可是，原來，你放過人，不代表別人會放過你，不代表事情就會稱你的心，如你的意。
𨪜𨪜不殺龍浩澈，一切都會亂。
𨪜𨪜龍浩澈最大的貢獻，就是死。
𨪜𨪜世上不需要兩個有同樣功能的東西，不然唯一的存在價值就會失去。
𨪜𨪜所以，有了小羽、就不必要龍浩澈。
𨪜𨪜有了龍浩澈，弱小的小羽就會有藉口被龍易毀滅；殺了龍浩澈，龍浩羽便成了龍家唯一僅存的血裔。
𨪜𨪜〔三哥……」龍浩羽馬上拉住龍浩雲，她絕不想見到他們相爭。「不要這樣……〕
𨪜𨪜真是好機會呀！一次都解決！
𨪜𨪜龍浩雲雙眼充紅，當中閃動著瘋狂，有著她看了就覺心驚的義無反顧。
𨪜𨪜這樣的龍浩雲，是她第一次見到的。
𨪜𨪜薄刀突然自他袖口中飛出，射向龍浩澈，龍浩澈沒料到他會突然攻擊，一個不小心，便被射中了本已受傷的右手。
𨪜𨪜〔二哥！」龍浩羽尖叫，馬上要下床。
𨪜𨪜「不准！」龍浩雲大喝。「相信我，我只是為你好！〕
𨪜𨪜「如果是為我好，就不要殺他！」龍浩羽失去冷靜地尖叫。
𨪜𨪜「你怎麼就是不明白？」龍浩雲把她壓回床上，力度一時間沒控制好，弄痛了她。
𨪜𨪜龍浩羽白了臉，卻沒喊痛，只是死命掙扎。
𨪜𨪜「你根本不會愛我……」龍浩雲看看底下的她，臉色沉重得讓龍浩羽吃不消。
𨪜𨪜〔這和你殺二哥……沒關係呀！」她低喊，他弄得她好痛。
𨪜𨪜背後一陣殺氣，龍浩雲本來避得了的，可是身下多了一個人，自是避不開，便硬受了龍浩澈的攻擊。
𨪜𨪜「放開小羽！我不會把她交給你！」龍浩澈不是沒有脾氣的。
𨪜𨪜〔三……三哥……？」他難看的臉色讓龍浩羽有些害怕，二哥……是不是打傷了三哥？
𨪜𨪜「放開小羽，浩雲！」龍浩澈的聲音變冷，透著極濃烈的警告。
𨪜𨪜〔二哥……我沒事的……」龍浩羽擔心地望著龍浩雲，希望安撫得了龍浩澈，他就不會再逼著龍浩雲，那他的臉色或許不會那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