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沈曼奴
閻琮修眼中立即閃過不下於她的殺氣。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立刻手一揮想先發制人,卻被他抓住手腕;當她才想舉起另一手時,兩手皆已被他扣住。
「放手!」藍晴依一邊掙扎,一邊向後退,「你這個變態!居然自導自演一出那麼變態的報導!你……」
當她被迫抵上了牆,閻琮修竟粗暴地吻上她!
藍晴依搖頭抵抗,並拒絕開啟芳唇。閻琮修緊掐著她的脖子,直到她不得不張開口,然後進一步粗蠻而狂暴地吻她!
藍晴依流著淚,無力地抗拒他的侵犯。
嘗到她鹹澀的淚水,閻琮修放開她,恐嚇道:「不想再繼續的話,你就立刻滾出去!」他走向辦公桌,背對著她;他發覺自己竟也在發抖。
他又失控了。他壓根沒想要吻她的,甚至還如此粗暴……
藍晴依沿著牆癱坐在地,因極度的憤怒與恐懼而痛哭失聲。
閻琮修回頭揪住她的領口抓起她,「住口!」
平日他最恨女人以流淚來達到目的不論是單純地發洩情緒或是想博取人同情,但現在他急著要她住口的原因,是因為她的淚水竟引來他自責……
藍晴依哽咽著,張著眼與他對視,淚依舊流不止。被吻得腫脹的唇,泛著青青血絲,並微微地發顫著。方才被輕勒過的粉項,也透露出青紫的瘀痕。
閻琮修也被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嚇了一跳——不論是傷到她的外表或內心……
但他以生氣取代所有不該有的雜想!
「滾——」閻琮修放開她的領口,順勢一推,藍晴依又撞上牆壁。
她緊倚著牆,才不致又癱倒在地。「你說過……你不會碰我的……」她淚流不止。
是的、是的!他的確沒想過要碰她,他也不知道怎麼會……閻琮修又靠近她,抓著她的下顎,強迫自己冰冷地開口:「我也說過我不會娶你,結果呢?」
「卑鄙!」藍晴依想朝他啐口口水!
閻琮修冷笑一聲,走到桌旁,避開她能傷他的忿恨眼神。他拿起雜誌翻看,寄望雜誌的內容能令他回復只想整倒她的自己。
果然,他耳邊立刻出現溫榮作在病房裡與她訴說的甜蜜愛語!
他扔下雜誌,說道:「溫榮作沒有勇氣把你從我的手中搶回去,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又給自己留下了面子,難道不好嗎?」
藍晴依抹一抹嘴,「我無心惹到你是我的事,為什麼要扯上榮作?」
原來她為的是他破壞了溫榮作的名聲!
「我已經警告過你,別輕易讓人愛上你——」閻琮修將雜誌丟到她跟前。「否則你們會更痛苦,不是嗎?」
他還說過,那個你們,指的可不只她和他兩個人……難道他指的是她、韻雯和溫榮作?
「你怎麼會知道?」藍晴依驚訝於那麼久之前,他就能預言他們之間的事。
「在醫院裡溫榮作跟你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所以我說,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
藍晴依自書架上拿起兩本書就往他丟去,「你神經病!」
閻琮修並沒讓書砸到。他走到藍晴依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你還不走?」
藍晴依甩掉他的手,走到門口時,回頭說道:「你不要得意!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現在就想到報社揭發他的真面目!
「你可以盡量去試!不過,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你嗎?」閻琮修坐回辦公椅,手撐著下巴看她,「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所說的任何話,在大家聽來都只是在做辯解及掩飾你心中的不安,徒然是愈描愈黑!」
他說得沒錯,人們先入為主的觀念最難糾正。藍晴依想找話回他,但咬了咬下唇,只能用力甩上門來表示自己的不甘心。
望著被甩上的門,閻琮修輕撫雙唇,回想起剛才的強吻,他不禁失了神……
第七章
鄭韻雯回到台灣,稍微休息後,約了藍晴依在一家西餐廳見面。
藍晴依刻意做了些打扮,掩飾自己近來的憔悴與瘦弱。
「口紅塗得再紅,妝上得再厚,也藏不住你『枯槁』的面容!」鄭韻雯打量地無助的神色,「我才不在半個月,又發生什麼事了?」
「你有沒有把我的皮包帶來?」藍晴依振作了一下精神,顧左右而言他。
「在這裡,查查看有沒有掉了什麼。」鄭韻雯將她的皮包還給她。「那天晚上我回家後,打了好幾通電話到你那,都沒有人接;到日本後,我也打回來,就是找不到你,到底怎麼回事?」鄭韻雯瞄了一眼她的頸子,「還有,這麼熱的天,你幹嘛還穿件高領衫?又病啦?」
藍晴依摸摸粉頸,將領子又拉高了些。」那天我差點被謀殺了!」她大略地敘述半個月前,在她的宿舍前與她分手後所發生的事情。
「結果,我在日本逍遙的這兩個禮拜,你竟是被關在病房裡?」鄭韻雯有點幸災樂禍的下了個結論。
「還有呢!你看這個。」她自背包裡拿出那本週刊。
鄭韻雯大略瀏覽過內容,便將雜誌扔到一邊。「又是那傢伙幹的好事?」
藍晴依點點頭,「你說他該不該去死?」自從看到這篇報導後,她隨時都在詛咒閻琮修會突然暴斃。
「要他就這麼死了還真便宜了他!」鄭韻雯覺得自古以來對付這種瘋子,都該施以酷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沒關係,這種週刊沒人看,就算看了,也未必會相信!」
「問題是,如果其他報紙也跟著登出來,我是沒什麼關係,問題是榮作呀!」
「你都沒關係了,他還會怎麼樣?」鄭韻雯拂了一下垂在眼前的頭髮,「而且這樣也好,說不定能讓他面對事實,老實地向你表白!」
藍晴依低下頭,小聲說道:「他已經說了。」
鄭韻雯愣了一下,「哦?」
「我真的沒想到……我一直以為……」
「你覺得他怎麼樣?」鄭韻雯直逼問題中心。
「他……韻雯,我一直覺得你和他才是一對。」
「可是他喜歡的人是你!所以你該問問你自己的感覺,而不是將問題丟給我。」
「老實說,大一剛認識他時我也喜歡過他。只是後來知道你們的關係後,我想你們才是一對兒,我就放棄了。」藍晴依據實以答。
「現在呢?現在他告訴你他喜歡你,是想聽你現在對他的感覺,而不是想知道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他。」鄭韻雯又說。
「現在……」藍晴依的眼前又出現茫然……
「藍晴依,你該不會是對那瘋子——」鄭韻雯恐怕自己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藍晴依有些驚慌地否認,「怎麼可能!我說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對一個那麼殘酷無情的人動心?不可能的!
鄭韻雯點燃了一根煙,等藍晴依冷靜些後,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我們補習班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姚炎傑居然栽在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孩手上!」
「那女孩是補習班的櫃檯小姐,詳細情形我還不清楚,聽說當時姚炎傑纏著一名學生,那女孩看不過上巴掌就朝他摑過去,沒想到這一打倒打醒了他;現在除了那個櫃檯小姐,對其他的女孩他看都不看一眼!」鄭韻雯說。
藍晴依想起那天在街上姚炎傑死纏著她的情景,想像不出姚炎傑正經的模樣。「怕是一下子罷了,沒多久就恢復原狀!」
「我可不是在說笑話。我想說的是,再怎麼奇怪的人,還是會有人能制得住他的。你認真地問問自己,你想成為能制住閻琮修的那個人嗎?」鄭韻雯認真盯著她看。
藍晴依望著鄭韻雯,一時無法思考這道太過危險的問題。
鄭韻雯將上半身趨前,「我告訴你,不管你有沒有愛上他,我都要勸你離開他。」
「我沒有愛上他!」藍晴依這句話強調給自己聽的成分居多。
「很好。我也不管你對榮作的感覺如何,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為什麼?該接受他的人是你!」藍晴依低嚷。
「小姐,他喜歡的人是你!而且你我都明白,他對你真的很好,他瞭解你、疼你!」鄭韻雯早就將溫榮作對她的深情都看在眼裡。
「可是……」她也知道只有溫榮作能容忍自己的任性與糊塗,若是沒有閻琮修這件事,又得到鄭韻雯的認可,她自然願意和溫榮作在一起,但是……
「OK!撇開這件事,把閻琮修先解決掉再說!」鄭韻雯早就有想些讓她離開閻琮修的點子,因藍晴依似乎對閻琮修動了情而不自知;現在溫榮作介入其間,而閻琮修又不是個能善待藍晴依的男子,她不得不插手。但是面對如此狡猾又惡劣的閻琮修,她也沒有把握是否能奏效。
「他這麼整你,不過是因為你不遵從他、不仰慕他,甚至還在公眾場合出言不遜、笑罵他。我說過,他無法忍受他瞧不起的人杵逆他,那麼你只好試試擺低姿態,低聲下氣地向他道歉。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會放過你才對。」據她猜測,閻琮修不可能會維持這個婚姻一輩子,所以反抗他既是不可行,倒可以試試順他的心來應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