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歐陽青
「啊?」那可是她的東西耶!
「我看不只百蠍侵骨散,連日魄金針、斷腸散,還有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全部交給我保管,免得下一次我還要為了救你而急白頭髮。」
回想當她中毒後勝上毫無血色,蒼白得有如一張白紙,緊閉雙眼不停地呻吟,她那痛苦的模樣揪緊他心頭的每一根神經,他氣得當場想一把掐死她,省得為她擔心。
太過震驚的喻鎖心設注意到自己已被放到床上,「莫言,那些都是我的寶貝,你不會真要沒收那些東西吧?」
「你哪時見過找跟你說笑?」
「很多次。不過,你從沒打過我的東西的主意。」她的兩道柳眉苦哈哈的皺在一起。
「就是這樣才能阻止你再毒到自己。」敞開布巾下的身子如玫瑰般嬌艷,莫言看了眼眸轉為深沉。
「意外!那是天大的意外,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的?我從小習毒,熟知毒性——」
「但你剛剛卻毒到了自己。」
「那是因為——-」
對喔!自從她爹禁止她以身試毒後,她就沒中毒過,就連平常接觸毒物時,她都不曾痛過或癢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已經百毒不侵?可這次又怎麼解釋?
這時,她遲鈍的發現他就在她的上方,而她的小手被他握在手裡搓揉。
「你爬上來做什麼?」
「想到了沒?你為什麼從未中毒?」他對她露出魅惑的笑容。
「那是因為你老是餵我喝一大堆古怪的東西。」她當然記得那些噁心巴拉的湯藥了。
突然,她敏感的察覺酒香竟然不見了,四周環繞著極濃的藥香,她明白這是因為她浸過藥桶的緣故,可是,為什麼向來幾乎與他融為一體的酒香都消失了?
她很仔細的聞著,甚至鬧上眼深深吸氣。但是,酒味真的消失了,不是錯覺,也不是她的嗅覺出了問題。
「沒良心的女人,那是尋常人求也求不到的養生解毒補藥,而你竟然說它是古怪的東西?」他輕點她的鼻尖,愛憐的掃現她挺立的雪峰。
「真的是你動的手腳?!從十歲喝到現在,難怪我百毒不侵。」也莫怪她永遠鬥不過他。
他連解毒的藥都調製成了,她還玩什麼?
「別瞪了,大不了下回讓你。」他傾身吻著她粉嫩的小臉,修長的指尖來回擠壓她的蓓蕾。
她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你你你——居然趁我無力反抗的時候,對我做出…」
「讓你舒服的事。」他笑著含往她的唇瓣,邪肆的道:「別害羞了啦!滿足妻子的需要,是做丈夫的責任。」
「可——可外頭有人啊!」她還記得他們被客棧所拒,跑到民宅去燒藥水桶,現下,窄小的屋子裡突然擠進一大票女人,她們不聽到他倆的聲音也難。
「大家庭就是這點麻煩、還好我孑然一身,不過,你不用擔心啦!」他的手滑進她的腿間。
「呃…可是我身上很臭。她全身都是藥水味。
這個理由太離譜了吧?
他挑挑眉,「因為我沒喝酒啊!」
他果然愛著她,而且程度遠比她想像得還深,要不然不會她一中毒,他就著急得連酒也不沾了。
呵呵!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真好!
掬芳宮位在湘西茶座山中,經過層層守衛與數道機關,終於來到一座山莊,聽濤帶著他們走向山莊內一處清靜優雅、細膩雅致的小庭院。
此時秋意正濃,落葉繽紛,山風襲人的寒氣讓久居江南的喻鎖心難以承受,頻頻縮著身子。
「這地方可真漂亮。」她拉著莫言的衣袖,沉醉地道:「若是能在這兒住上一年半載就更好了。」
莫言不作聲。她想住在這裡,他可不想,這裡根本是個女人國,沿路走來全是薄紗覆面的女子,想來就捨他頭皮發麻,這個地方肯定不單純。
「請兩位在此稍作休息,我去稟告我們宮主。」聽濤平板的道,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從莫言身側冒出一顆頭顱來。「先把他的穴道解開。」
聽濤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曖昧的瞧她一眼,令喻鎖心又開始臉紅了。真氣人,有話就說,何必老是這麼盯著她?
「我們深知酒徒莫言的厲害,所以,這穴道不能解。」
「來都來了,你還怕我們逃嗎?」
喻鎖心剛才漲紅的臉,現下氣得有些發白,「你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一路上把我們關在馬車裡,不分風夜的趕路,也不讓我們和外界聯絡,我們什麼都聽你們的,而現在你們居然不肯解開他的穴道?」
莫言的神情有點古怪,單就他個人而去,他不會對馬車上一那段有任何的怨言,而且他相當感謝這群女子的「善解人意」。
「以你爹為首的那批人馬,他們的目的是要追殺酒徒莫言,不讓你們和外界聯絡,避免洩漏你們的行蹤,對你們而言只有好處。」
聽濤來回望了他們一眼,語氣略帶揶揄,「更何況,你們善用時間在馬車裡親熱,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火燒般的熱度在喻鎖心臉上蔓延,原來他們在馬車上纏綿的事情被知道了。
「鎖心,她人已經走遠了。」莫言摸摸鼻子道。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羞怯和憤怒沒能逃過他的雙眸。
「暗器、毒散,不,乾脆讓她一刀斃命,這回你絕對別想阻止我!」她從沒這麼丟臉過,她一定要將那個女人大卸八塊才甘心。「還我。」她的小手攤在他面前。
「鎖心妹妹。」他笑著把她摟入懷中。
「把我的藥箱還來啦!」
他愛憐的輕擁她的身子,「冷靜一點,鎖心妹妹,她是故意激怒你的。」
「那就更讓人火大了,她要惹我生氣,我就發火給她看。」
「你氣的是我們親熱的事,還是因為讓人說破?」他瞅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
「都有。」那個女人很可惡,他也一樣!
「這是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嗎?」面對她的反應,莫言只能苦笑。
「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事,唉!是我把一切想得太好,以為你和我一樣。」都忘情的沉醉在男女結合的喜悅中。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他如此複雜的神情,喻鎖心還是頭一次看見。
「你沒事吧?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幹什麼?我最恨的人又不是你。」
「但是,你還是很在乎我們的事讓別人知道吧?我似乎高估了自己,以為只要守在你身邊,就能…」
他還是只能苦笑,看來他苦心栽培的小妻子並不認同他的一切,他們的事有不堪到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地步嗎?
喻鎖心被他空茫的笑容震懾住。強烈的憐惜之情湧上心頭,她不忍的伸出小手,摸上他俊逸的臉。
「莫言?」
他藉著仰頭喝酒的動作避開她的碰觸。
「莫言,你是不足誤會了什麼?」
她不安地扯扯他的衣袖,他卻對她漾出淡淡的、疏遠的微笑。
「沒有,我大概是太累了。沒有內力的找跟平常人一樣,長途跋涉真的很累人。」
「那我陪你。」
聽他不舒服,她所有的怒氣全消了,只關心他的身子。
「剛才真該逼她把你的穴道解開,體內的真氣運行受阻,一般人都吃不消了,何況你是練武之八。」跟著他走進房間的喻鎖心叨念著,語氣裡滿是不忍。
莫言緩緩抬眸,「我要睡覺了。」
「那我——」
「不。」他對她搖搖頭.以淡得不得了的語氣道:「你不用陪我了,以免這裡的人又胡說八道。」
對喔!喻鎖心搔搔頭,「那我坐在椅子上陪你好了。」
「孤男尊女共處一室,不妥。」他柔聲道。
「可是——」
「你放心,除非你自願,否則我不會再碰你一下。」
他淒然的笑了笑,以一種差勁的武裝來他裝自己的堅強,畢竟他小心呵護了她七、八年了。一旦強迫自己割捨,他的心好疼哪!
「咦?」她茫然的眨巴著眼,不太懂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莫言,我————」
「你放心、你是我帶出來的.我保證一定平安地將你送回家。」
說完,他不再看她微愕的小臉,連鞋子都不脫就翻身上床,背朝向她側躺著,拒絕的意味是如此明顯。
喻鎖心愣愣的站在角落看著他的背影,韶水秋瞳開始泛起水霧,她不自覺的哭了。
層層帶幕低垂,莫言凝視簾後入影,俊美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他在等對方先開口,等對方說出用意。
「宮主,人帶來了。」聽濤恭敬的行禮,然後退到一側。
「和你一起來的喻鎖心呢?」簾後的人有一副好嗓音。
「她在睡。」
莫言不讓她介入過多,這種想法自始至終不曾改變。
「我以為她會很想見到我。」
「這不是你要我來此的目的吧?」他淡淡一笑,聞到上好的「大紅袍」。
「極品的酒中之王,你拿它來招待我,還是誘惑我?」
簾後的人手一揮,兩側便出現一排美女,魚群而出,她們都沒有蒙面,各個生得國色天天、而且手中捧著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