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天地不容

第4頁 文 / 碧洛

    天沼輕拍了拍聖伯納犬的頸部安撫它,他對管家吩咐道:「帶公爵夫人到客房休息,我帶可汗去逛逛。」

    「我母親委託你投資的財產……」佩瑩這時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就當作是保證金吧!我總要有點保證來確定你會陪我玩這場遊戲。」

    第二章

    她終究還是回到他身邊了!天沼望著散落在書桌上的數十張剪報,泛黃的紙張並不平整,像是被人撕過後又細細貼補起來。剪報中的照片上的她並不顯眼,只不過是羅家權身旁點綴的裝飾品,一隻好看稱頭的花瓶。

    他輕撫過剪報上面破碎的紋路,不禁回想起那天屠軍看見他竟然傻氣地剪下報上她的消息時,一怒之下將他搜集的剪報全撕個粉碎,嘴裡還啐罵著:「她都不要你了,你幹嘛還這麼作踐自己?」

    他看著散落一地的紙片,既沒有彎腰抬起,也沒有走開,只是愣愣地看著照片中她破碎的臉,最後是藺芙蓉彎下腰把碎片全收集起來,花了一夜把剪報細細拼湊起來、黏好,然後帶著一臉甜笑塞進他懷裡。

    「收好,別再讓軍看到了。要是他再撕一次,我可就拼不回來囉!」

    他看看藺芙蓉甜蜜的笑容,又看看手中的剪報,「或許軍說得對,我是不該作踐自己,還想著那個負心的女人。」

    「愛情沒有什麼作不作踐,我只知道等有一天你真的忘了她的時候,你自然會把這些剪報丟掉。」而他一收就是十年。

    十年!漫長的十年可以改變多少事。從小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藺芙蓉死於高燒不退的肺炎,而屠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服裝設計師成為時裝界之神,他則憑著精確的投資眼光,由一個苦哈哈的財經系學生一躍成為香港最大投資公司的總裁。但這十年來他沒有一刻忘記那個負心的女人,沒有一刻忘記當年她是如何羞辱他,沒有一刻忘記她身著白色婚紗的模樣,沒有一刻忘記……

    「該死!」他憤然啐道,腦中紊亂的思緒絲毫無法釐清。當年是她負了他!報復的動機如此強烈,但他心中報復的念頭與此完全不成正比。他是恨她的,然而卻也想將她狠狠擁入懷中。

    敲門聲忽然響起,天沼慌忙將剪報收進抽屜裡。

    「誰?」

    「苻先生,是我。」這聲冷淡卻輕柔的語音只專屬一個人。

    「進來。」

    佩瑩推開門走進書房,她站在門邊,遠遠看著他。她已經換掉那身黑色套裝,穿上一件米色洋裝,微鬈的黑色長髮用髮帶繫在背後,看來年輕了許多,那股逼人的貴族氣息也弱了些。

    天沼乍見現在的她腦中竟有些混淆,以為她是當年賴在他懷裡聽他說心事的女孩。

    「我想和你談談我母親委託你的那些財產。」

    原來是錯覺。天沼唇邊泛出一抹苦笑,她冰冷的聲音殘酷地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我在家裡不談公事。」他瞅著她,瞇細的眼眸妝點出邪氣。

    「那好,我們去你公司談。」

    天沼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向她,唇邊微綻放詭譎的笑容,「這麼寂靜的夜裡,談公事未免太浪費了。」

    他的表情讓她突然警覺到自己的弱勢,她往門邊靠了一步,手伸向門把。但他的動作更快,在她有機會拉開門之前,他的大手已經穩穩按在門板上,阻斷她的去路。

    「別這麼急著走。」他傾身在她耳邊輕語,呼出的熱氣拂過她耳際。

    「你要做什麼?」佩瑩挺直身,努力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反而讓自己沒有逃開的空問。

    「不做下麼。」他的胸膛欺近她的,逐漸縮小兩人的距離。原本抵住門板的手漸次下移,猛然攫獲她細嫂的腰肢迎向自己。

    「我想你大概累了,財產的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了。」佩瑩試圖移動腳步,卻絲毫無法動彈。

    「累?哦,我不累,我現在精神正好。」天沼說著,一面低下頭汲取她頸邊的馨香,「你聞起來好甜。」

    「別……別這樣。」佩瑩想厲聲拒絕他,話聲到嘴邊卻變得軟弱無力。他身上透著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有些迷亂了她的理智,她知道自己該用力推開他,可是心中某一個部分卻叫她再靠近一點。

    「別怎樣?」天沼沿著她細緻的頸部線條,一路印下細碎的吻,吐出的話語變成模糊不清的低喃。

    「我要──」她「走」宇還來不及說,嘴就被火燙的唇所覆蓋。

    「你要是嗎?」他呢喃說著,轉輾的熱唇慢慢加深力道,而原本拒絕的話語被他斷章取義地曖昧極了。

    「不是……」她才開口,他滑溜的舌便長驅直入,與她的交纏,讓她再也說不出話,只能緊緊依附在他身上。

    火燙的手緩慢溫柔地撩起她的長裙,輕觸她冰涼的肌膚,炙人的熱度讓她心頭一驚,喚回幾近迷失的理智。

    老天!她在做什麼?佩瑩極力想控制身體本能的反應,不再任由自己回應他炙人的親吻與愛撫。

    摸索而上的雙手渾然未覺她的異樣,他一手伸向她背後拉開洋裝的拉鏈,一手沿著她白潔修長的大腿往上探索,指尖滑過的部位彷彿點燃她體內的火焰,瞬間漫向四肢百骸,幾乎將她淹沒。

    不行,再不脫身就來不及了!佩瑩發現自己又將要淪陷,連忙偏過頭避開他柔軟豐潤的唇,讓自己重獲發言權。

    「你習慣用身體來招待家裡的客人嗎?」她冰冷而尖刻的話語劃破浪漫旖旎的氣氛。

    天沼停下動作望著她,眼神複雜難解,「你剛才似乎也相當投入。」

    「我只是好奇你跟公爵有什麼不同。」佩瑩揚高尖瘦的下巴。

    天沼的眼神倏地凍結成冰,「敢問你的研究結果?」

    他森冷的目光讓佩瑩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勉強自己正視他,「很難說誰好誰壞,畢竟你比公爵年輕。」

    「是嗎?那你就更不該喊停了,研究結果還沒出來不是嗎?剛才只是前戲而已。」他傾身向前輕吃她柔軟的耳垂,酥麻的感覺立刻傳達到她全身。

    佩瑩強忍下心中的顫動,故作嫌惡的看向他,「夠了。」

    「不玩了?」他輕笑,將下身貼近她,讓她感覺他勃發的慾望。他在她耳邊瘖啞的低語,「記得,下次不是你喊停就能停的。」他退開一步讓她離開。

    佩瑩慌忙逃開,不敢稍作停留。回到客房後,她背抵著門板,紅著臉細細回想自己究竟有多麼想念他溫暖的胸膛、炙人的擁抱。

    如果她對自己夠誠實,她就會知道,她一點也不想喊停。

    ☆☆☆

    他失蹤了!在她差點跟他上床的隔天便失去了蹤影。

    「喂,苻先生去哪裡了?」佩瑩喚住從她面前走過的姜晉鴻。

    他橫掃她一眼,對這個死賴著不走的女人沒半點好感,寄人籬下還不知道要有點禮貌,跟誰說話都一副跩樣,要不是主人離開前要他們好好招待她,他真想把她趕出去,省得礙眼。說句實在話,這個什麼狗屁公爵夫人長的是不錯,可就是說話時那副紆尊降貴的模樣讓人看了火大。

    「主人他沒告訴你嗎?」姜晉鴻堆起嘲弄的笑容。

    佩瑩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嘲弄,「他要是說了,我還需要問你嗎?」

    「既然主人沒告訴你,我們做下人的怎麼好隨便把主人的去處告訴『外人』。」

    說穿了就是不告訴她,還故意兜著圈子暗示她是外人!佩瑩按捺住脾氣,轉身走回客房,不理會身後隱隱傳來的訕笑聲。

    回到客房,她呆坐在床頭,隔壁房間隱約傳來說話聲,她原本不太在意,直到從她們談話的片段內容發現自己是話題主角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喂,你猜那個公爵夫人和主人是什麼關係。」一個有些稚氣的聲音說道。

    「噓!你不怕被她聽見了。」

    「哎,有什麼好怕的,說說又不犯法。我猜他們可能是舊情人,那個女人為了錢拋棄了主人,所以──」

    「喂!」另一個聲音沒好氣的打斷她的幻想,「你是愛情小說看太多了吧!要真是如此,主人為什麼還要留一個負心人在家裡礙眼?我覺得他們應該只是老朋友而已。」

    「這你就不懂了。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曾經背叛過主人,主人才要把她留在家裡,慢慢凌虐。要是我的話,我就把她先姦後殺、再奸再殺、一個輪迴再來一次……」

    另一個女孩笑罵道:「你當主人是變態殺人魔啊!」

    「說說而已嘛!說真的,那女人到底什麼時候要走啊?」

    「你管人家什麼時候要走,她成天都待在房間裡又沒礙著你。」

    「可是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嘛!吃白食又不做事,還一副臭屁得要死的樣子,說有多礙眼就有多礙眼,最好早點滾……」

    原來她現在竟然是這麼令人厭惡的人!佩瑩苦笑一聲,站起身離開房間,不想再聽下去。她知道自己在這裡並不受歡迎,但沒想到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這一切該歸功於她的演技太精湛,還是羅家權的教育太成功?當年她甫嫁入羅家時只是個天真和善的笨女孩,以為以誠待人就能得到相同的回應,但羅家的僕傭卻因此認定她軟弱好欺負,再加上羅家權對她的冷淡態度,羅家上上下下全不把她這個女主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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