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墨菲
「你忘了?」
「不,我沒忘。」
「那好。」讋麟淺笑一聲。「別忘了,屆時,我可要你的心、你的愛。」
她的心?她的愛?
她不懂!
「你要我一輩子伺候你?」檀玲蹙眉問道。
她心想,這樣一來,那不就與她和師父的關係沒什麼兩樣?
讋麟那對灼亮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不,不一樣,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你的愛只能給我,包括你所有的情緒,都只能給我。」
檀玲懵懵懂懂地輕蹙著眉心,心想,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
她的心,她的愛?究竟這些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讋麟當然看出了她心底的疑,詭魅地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好安排妥當,辦軏了好的事,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失去自由。」
第五章
長長的隊伍、金碧輝煌的儀仗,讋麟威風八面地端坐在由黃金做成的八人大轎上,金轎上嵌滿了紫色寶石,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將他襯托地有如天上神祇。
金轎敝開式的設計,讓人民可以觀仰他的容貌,但他特意讓人在四周加了紫色薄紗。
薄紗是少有的特殊設計,特殊的編織技巧讓裡頭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外頭的風光,而外頭的人卻無法清楚地一窺轎內風光,所以夾道的人民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轎簾裡頭的身影。
讋麟無趣地睨著路邊跪成一地的百姓,個個臉上既畏懼又期待的神情,他們不僅將他當成了統治者,更有人將他當成了神祇,還人將他當成了魔鬼轉世。
但不管如何,他只知道要坐穩這萬人之上的位置,冷酷、無情,是必要的條件,否則人民若不對他心生畏懼,他的地位便有了危險。
仁心仁德的王政,不適合用在他的身上,因他的心無百姓、無父母,無兄弟姊妹,他不知道什麼是感情,在宮裡教養他長大的師父和嬤嬤們,也都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恭敬有禮卻冷漠無情。
雖無仁術治的理念,但他也不是無道的昏君,建水渠、興農業,百姓生活安定是他這幾年來的政績,強權治國才是他的理念,鐵腕作風令他所統治的國土,內少有作奸犯科的犯罪發生,他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的領土上撒野。
但降魔教卻是個例外,他並不打算趕盡殺絕,因為降魔教的每每偷襲,是他生活中刺激的來源。
他像貓逗弄老鼠般與降魔教周旋了一、二十年,既然降魔教願意免費為他無趣生活提供些刺激與樂趣,他怎麼會不領情呢?
一想起降魔教,檀玲那張始終凝著冷淡的臉孔,便自動浮上心底,原本板著一張臉的讋麟,嘴角不禁悄悄滑上一道淺淺弧度,那女人……
他忍不住心想,當檀玲發現她要刺殺的鎮麟王,就是每夜教她武功的人時,她究竟下不下得了手?他已經忍不住想看見她驚愕的表情了!
他不僅想看她驚愕的表情,還要摘下她的心,他要她愛上他,他要她輸得徹底,也要降魔教因她對他的動情而輸得徹底!
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城郊的祭壇前去,突然,數道人影竄上道路兩旁的房舍屋頂,原本擁擠卻又井然有序的街頭,立即引起一陣混亂,婦女們的驚恐聲此起彼落,原本聚擠在街頭兩旁的百姓,還有受驚的小動物,雜亂地往四周逃竄。
「啊……快跑……」
「要殺人了呀……」
讋麟收起飛遠的思緒,瞪著外頭的一團混亂,冷聲向轎外的黑夜問道:「怎麼回事?」
「王,看來是降魔教的人,請王待在轎內。」黑夜沙啞地回道。
「降魔教?」
「是!」
讋麟稍稍抬頭,瞟向高立屋舍頂端的幾名黑衣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又有不要命的送上人頭來了?」
本來以為今日上祭壇該是無趣的,沒想到降魔教卻自動送上刺激,呵,這樣有趣的一個組織,叫他怎捨得一舉殲滅?
「鎮麟王,納命來!」一名黑衣人持著長劍由屋頂往讋麟所乘的金轎如飛箭般急馳而來。
「無聊!」讋麟懶懶地睨了一眼,不待他下令,兩方人馬立即展開攻勢,在大街上廝打起來。
「找死!」只見黑夜腳下一瞪,赤手迎上那朝金轎出手的黑衣人。
黑夜一身黑裝,動作敏捷地如疾雷掠出,運起掌氣朝蒙面黑衣人擊去。
兩人使出輕功,在半空中過了幾招,黑夜雖手無寸鐵,然面對對手持劍的凌厲攻勢,卻絲毫沒有吃虧之態。
黑衣人因對手掌氣來勢洶洶,不得不運起八成功力相對,過了幾招後,他訝異地發現饒是自己武功不弱,卻仍是差了對手一大截。
糟!
看來此次刺殺行動似乎太過魯莽,鎮麟宮的人馬看來不好對付,見情勢不對,黑衣人也不戀戰,於是他對同伴大嚷一聲:「快退!」
「哪裡逃!」黑夜縱身一躍,硬是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看門狗,滾開!」黑衣人咆哮嚷道。
「看門狗?」黑夜聞言,不禁氣從中來,擊去的掌風更加凌厲。
「滾開!」黑衣人怒道。
「哼,憑你?」黑夜沙啞地冷嗤一聲,旋身一踢。
黑衣人為躲這一記飛踢,不得不退開數寸,黑夜趁機上前,緊接著右手一伸,反手一個擒拿,便輕易地止住了對方的攻勢,甚至奪下對方手中的長劍。
失了劍的黑衣人一驚,未被黑巾蒙住的雙眼露出驚慌之色,腳步踉蹌地退了幾步。
緊接著,黑夜抓緊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右手一勾,掐住了對方的咽喉。
「呃……」黑衣人大驚,雙目驚恐地瞠大。
鎮麟王身邊的侍從,個個武功高強,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從未真正地交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就這點功夫?」黑夜目露殺氣,直直射向黑衣人。
就在同時,其餘幾名黑衣人在不敵官兵的重重圍攻之下,全擠成一團,也紛紛棄械投降。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他今日前來刺殺鎮麟王,早就有了置生死於度外的打算,今日兵敗被擄,他還有什麼話說?
「不說?」
「哼!」黑衣人仍是冷哼一聲。
「蠢豬,是降魔教的人?」黑衣嗤哼問道。
黑衣人臉上僅露出的眉宇間緊緊鎖著慌色,這一次他終於開了口,「兵敗投降,沒什麼好說,要殺要剮,請便!」
說罷,黑衣人便豁出去似地將頭一偏,做好受死的準備。
「挺有骨氣的,怎麼,就算死也不說出真實身份?」
「哼!」
黑衣人同伴中有一人喊道:「是,我們是降魔教的人,今日我輩無能,刺殺魔物不成,他日我教自然有能人來結束魔物的性命,還給百姓一個乾淨的皇室血統。」
「找死!」一名將領聞言,立即拔出隨身長劍,一劍刺向那人心窩。「哼,膽敢對皇子口出蔑言,該死!」
「嗚……」那人受了一劍,當場斃命
大街上原本擁擠的人潮早已散去,百姓們全部逃回自己屋裡,大街上只剩鎮麟宮的官兵,還有前來行刺的數名黑衣人,而勝負早已分曉。
「一群有勇無謀的東西!」黑夜睨了眼那名血流一地的黑衣人,冷哼一聲。
「啊!」其餘黑衣人見同伴受了一劍之後,倒臥血泊,憤然地與團團圍住的官兵再次動武。
但區區的三四人在手無寸鐵下,哪是上百名官兵的對手?
大街上再次起了紛亂,但很快地又歸於平靜,只是街頭上又多了幾具死屍,遮臉的面巾已被人取下,個個死狀猙獰,似心有不甘。
「住手!」與黑夜對峙的黑衣人見同伴一一倒下,不禁淒聲大喝,他拳心握緊,心裡十分後悔今日魯莽的行刺舉動。
這次的行動簡直是失敗地徹底!
他們一行五人不僅無法靠近金轎半分,就連金轎裡頭的人影都沒瞧清楚,沒想到教主曾經說過關於鎮麟王的事,都是真的!
「輪到你了,受死吧。」黑夜長臂一伸,正欲取對方性命之際,一道沉穩男音氣定神閒地由金轎中傳了出來。
「黑夜,住手。」
「王?」
「留活口。」
「王?」黑夜倏地將手抽回,回頭望向金轎。
大街上的官兵雖人數不少,氣氛卻靜得詭異,金轎內的讋麟沉吟了半晌,才沉沉地道:「起駕回宮!」
金碧輝煌的鑾轎緩緩調頭,整個儀仗也跟著調頭,黑夜這才不得不發號施令:「把一干囚犯捆綁,帶回大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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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內正掀起一場風暴,教主雲飛天的怒氣席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當場除了雲飛天滔天的怒吼聲外,無人敢發出一語。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縕兒怎麼會突然帶幾個人就這樣攔街刺殺鎮麟王?說!」雲飛天惡聲地朝底下伏跪的一群徒眾喝道。
「教主,我們……我們真的不知……」徒眾們均抖著聲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