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襲玦
水戀芙抬起頭，大眼吃驚的看著他，「你不會的。」一旦驚醒所有人，他一定會被發現，會被抓的。
「這樣對你並沒好處，你不會這麼做的。」她搖頭，心裡卻帶著不確定。
他真的不敢嗎？那年輕張狂的他真的會不敢嗎？
「是嗎？」
「而、而且這會影響到你的形象吧？你一定不希望這樣吧？」水戀芙拚命找著說服他的理由，就希望能打消他的念頭。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這跟你又沒什麼關係，被抓的是我，名聲被毀的也是我，對你沒有影響吧？」嘴角噙著玩味的笑，甄期待直看著面前這張緊張的臉蛋。
「呃……」是與她無關沒錯，可是……她就是不想他被發現。
「反正，我不出去就是了，你走吧！」咬著唇，水戀芙淡聲拒絕。
「好，那我要大叫了。」甄期待作勢要叫出聲。
「別！」水戀芙連忙阻止。
「怎樣？」甄期待挑釁的揚起眉。
「你、這對你根本沒任何好處，你幹嘛要這麼做？」這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喜歡，反正乖寶寶的形象我維持久了，也有點膩了。」甄期待無謂的聳肩，「要不要，給你三秒考慮。」
「你、你……」她、她才不要，反正是他的形象毀了，又不是她的，根本不關她的事，被人發現是他活該，誰軟他愛當雙面人。
「一……」甄期待數著。
水戀芙咬著唇，水眸怒瞪著他，無賴無賴，就讓他被發現吧！讓大家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省得一直被蒙在鼓裡，像個傻瓜。
「二。」
對，就讓他被發現，反正不關她的事，她跟他沒親沒故的，幹嘛擔心他被人發現？就算他被人抓進警局也跟她無關。
「三。」黑眸笑睇著她，滿滿的自信溢滿眼底，像早預料她一定會答應似的。
「嗯？」他伸出手。
什麼眼神嘛？一副她一定會點頭的表情，哼，她才不會讓他趁心如意，又不關她的事，就算他被人發現，她也沒關係。
她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水戀芙在心裡不停想著，可小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放在他的掌心。
「你叫什麼名字？」握著手裡綿軟的小手，甄期待笑問著。
「水戀芙。」水眸緩緩揚起，與他相視。
「芙兒。」低沉好聽的聲音柔聲喚著她，「以後我就叫你芙兒吧，這是我專屬的名字。」
水戀芙沒有回答，心底卻牢牢的記著。
芙兒，是屬於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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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我去哪？」水戀芙眨著眼，好奇的看著面前正在牽車子的男人，小小的心此時正撲通撲通興奮的跳著。
剛剛她做了一件自己此生從未做過的事——爬樹。手腳直到現在還微微顫著，那是剛剛爬樹時所殘留的懼意，可感受到更多的，卻是興奮的心情。
爬樹耶，這個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做的事，卻在今晚嘗試了。濃郁的新鮮縈在心頭，再來便是好奇他接下來的行動。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著眼前的重型機車，紅色與白色相間刻畫出火焰的形狀，俐落的線條更予人一種狂妄放肆的氣勢，唔……跟他的感覺不怎麼搭吧？
揚眸看著他斯文的面容，儒雅的氣質縈繞於身，柔軟的髮絲服貼，放在把手上的手指修長白皙，整個人看來明明就是唸書的斯文人，這樣的他真的會騎這種車嗎？
水戀芙懷疑的擰起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看什麼？」甄期待挑高眉，看著眼前的水人兒，嘴角勾起挑逗的笑容。「不會迷上我了吧？」
「亂、亂說！」水戀芙紅了玉顏，黑眸大大的瞪著他，「白癡才會迷上你。」這人臉皮真厚，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喔？」甄期待將手放到把手上，頭側枕於上，深眸直勾勾的望著她，低啞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勾引：「真的不會迷上我嗎？」
「當、當然。」紅著臉，水戀芙倔傲的抬起臉，與他相視。這人變態，幹嘛用這種眼神看人？！
甄期待低低笑了，「上車吧！」他將安全帽丟給她。
「要去哪？」抱住他丟來的安全帽，水戀芙嘟著小嘴，再問起剛剛的疑問，這人真是的，隨便拉人出來也不先說要去哪裡。
「海邊。」發動引擎，他揚眉看著她，「衣服給你。」脫下身上的外套，他隨手丟給她。
剛剛出來竟忘了讓她多穿件外套，她身上薄薄的睡衣，隨著風微微飄著，似乎要將她單薄的身子吹散般。
「謝謝。」看著手上的外套，水戀芙低聲道著謝，慢慢將外套穿上，屬於他的淡雅氣息漫在身上，感覺……不怎麼令人討厭。
「上車，你再這麼慢吞吞下去，天都亮了。」甄期待輕聲命令，從這騎到台中港可是要將近一小時，再不出發，他們就不用去了。
「喔！」水戀芙輕應一聲，緩步上前，遲疑的看著面前的機車。她的睡衣是裙子樣式的，這樣要怎麼坐？側坐嗎？
側著身，她正想側坐時，卻因突來的聲音而打住。
「如果不想掉下去的話，你最好跨坐。」甄期待睨了她一眼。重型機車側坐，她不要命了嗎？
「跨坐？」水戀芙微蹙著眉。這樣不就走光了？
「快！」甄期待低暍一聲。受不了，不過是坐個車而已，動作慢到死。
「奸啦！」被他的暍聲嚇了一跳，水戀芙不甘不願的跨坐上去，果然，裙子全都往上縮，露出雪白的小腿。
「啊！」水戀芙低呼一聲，硬想把裙子往下拉，卻怎麼也不成功。
「別拉了，這麼晚也沒人會去注意。」甄期待瞥了她一眼，「坐穩了。」手一轉，車身迅時衝了出去。
「啊——」水戀芙驚聲叫著，連忙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天！她剛剛差點往後飛出去，這人真是惡劣，要發動也不說一聲。
討厭，這人遲早會下地獄！嘟著嘴，水戀芙憤聲詛咒著。
「別背地偷罵人。」他突然冒出這句話，隨著風傳進她耳邊，讓她嚇了一跳。
「哪、哪有。」水戀芙心虛地嘀咕著，這人會讀心術嗎？不然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甄期待暗聲笑著，想也知道此刻她的小腦袋在想些什麼，她那單純的心思他怎可能會猜不透？
水戀芙咬著唇，不敢再偷罵他，怕會被他抓到。
她隨意看著四周的風景，卻發現景象隨著飛快的速度而模糊一片，冷風也在耳旁呼呼吹著。
她感覺奇特的眨著眼，伸出手讓風吹著，有點痛、有點麻。揚起唇，她微微笑了。
模糊的景像在她眼前飛快掠過，那與她以前所看的窗外風景不同，再眨了眨眼，唇揚得更高了。
「抱緊一點，小心飛出去了。」察覺到她的分心，甄期待輕聲警告。
「喔。」水戀芙回神應了一聲，右手再次環緊他的腰，水眸卻猶注視旁邊的景象，捨不得移開。
直至車停了，聽到海浪聲，她才眨下眼，明白目的地已經到了。
輕輕跳下機車，她環視四周。
風拂來屬於海水的鹹味，浪濤一波接著一波，在黑夜裡，只看到一片移動的黑幕，可那發出的聲音卻強烈激盪人的心。
這，就是海嗎？
慢慢走上前，深深呼吸著，鹹鹹的味道吸進肺裡，再緩緩吐出，好輕快、好舒服，這跟她看著圖片想像大海味道的感覺完全不同。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快樂，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怎麼？太感動了嗎？」甄期待走到她身旁，有趣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
風呼呼吹著她的臉，將她的兩頰吹得通紅，增添一抹生氣，她菱唇快樂的揚著，黑眸燦亮亮的，好似天上的星辰。
「嗯。」水戀芙笑著點頭，「我第一次看到海，感覺好奇特。」眼光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呼吸，為那鹹鹹的氣息感到新奇。這就是書上常說的海嗎？
雖在黑夜裡看不清海的顏色，可單就那拍打岸邊的海浪聲及屬於海的味道，就足以令她感到興奮了，這是她以前從未看過的景色呀！
「看來你被關在房裡很久了。」甄期待隨意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那張興奮的芙顏，唇不自覺得勾起笑意。
他喜歡她這時的笑容，這才是屬於她這年紀該有的笑顏，而不是那總是帶著淡淡愁容的笑。
「不是關，你別用這種字眼。」水戀芙瞪了他一眼，也學他坐在地上，「我說過了，是我的身體不好，他們是為了我好。」
「呵。」甄期待輕聲嗤笑，不再說話。
「笑什麼？」水戀芙擰起眉，不悅的轉頭瞪著他，「你好沒有禮貌。」那笑聲擺明就是不屑。
「你說呢？」甄期待微揚眉，一臉慵懶的看著她。
水戀芙噘起嘴，白了他一眼，「你這人真奇怪，總愛用反問句，明明是我先問你的。」可最後卻總變成她被問。
甄期待但笑不語，閒適地欣賞她單純不隱藏心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