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魚悠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突地打開,司徒杋的私人秘書匆匆跑了進來,手上拿了張資料。她的臉色慘白,彷彿是發生了重大的事。
秘書將手上的資料遞給司徒杋,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些話,只見他臉色突地一沉,雙拳緊握,頸上青筋浮現。
他憤怒地起身,身後的椅子往後倒發出偌大的聲響。
霎時,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沉默,在台上說話的人也閉上了嘴。
司徒杋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心中亟欲爆發的怒氣。「今天會議到此結束。」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眾人莫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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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踏進辦公室,司徒杋怒不可遏地對著裡頭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吼道:「為什麼到今天才通知我這件事?」
他氣憤不已地拍著桌子,直瞪著眼前的眾人。
他們整齊而筆直地站著,不知情的人還真會誤以為是來到了黑社會的聚會場所。
司徒杋的目光迅速在放滿成堆資料的桌上掃過,搜尋到一張人事資料表,臉色更沉。
真可笑!他的保鏢竟是個女人,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真的可以保護他的安全嗎?
笑話!說不定是他要保護她哩!
他老爸究竟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袋裡的哪根筋出了問題,竟要一個女人保護他的安全!
若是他帶著女保鏢出門,一來有損他的名譽,二來他的小命可能更加不保。
真是天要亡他!
「少爺,很抱歉,這是老爺特別交代的,我們也沒辦法。」
「那個老頭交代你們就非得照做嗎?如果他叫你們全去吃屎,你們是不是也會乖乖去吃?搞清楚,你們的薪水是由我支付的,不是他!」司徒杋雙拳緊握,氣憤難平。
他抓起椅上的外套轉身欲走,但才走沒幾步就被面前的「人牆」給擋了下來。
「你們又要幹嘛?想造反不成!」他心中壓抑許久的怒氣,已瀕臨爆發邊緣。
「少爺,對不起,老爺特別交代今天不能讓你出去。」
「媽的!你們這群人……全給我滾開!」司徒杋推開他們,如狂獅般地衝出辦公室。
想當然耳,在司徒杋離開後,辦公室又陷入一片慌亂。
第二章
桑祐睡眼惺忪地站在一間偌大的辦公室裡,腳邊只放著一隻簡單的行李。此時尚未到上班時間,整棟大樓都冷冷清清的。
她不斷的打呵欠,眼角更是不斷地滲出淚水。
清晨兩點多,她就被連拖帶拉的坐上前往台北的客運,本以為上車後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但她坐的卻是使用年齡少說有三十年以上的車子,再加上一路顛簸,她根本無法入睡,還差點暈車。
不過這都不打緊,因為更慘的還在後頭。
當她下了客運後,發現清晨的台北冷清得可怕,就像是一座死城般。所以她只好自力救濟,走了將近一個鐘頭才來到這裡。
結果整棟大樓連個人影都沒有,只除了負責看守這棟大樓的管理員。她跟管理員表明身份請他先讓她進入辦公室,她要先查看環境,但是那位年事已高、老眼昏花、耳朵嚴重重聽的管理員伯伯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瞪著她的眼神就像看到可疑人物。
至於她是怎麼進辦公室的,當然就只有比手畫腳啦!用說的不行,用比的總應該看得懂吧!
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放眼看向四周,只見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正不斷地向她招手。
反正時間還早,先小睡一下應該沒關係!
有了這個念頭,桑祐也跟著大膽了起來,她脫下外套,躺在沙發上,找周公下棋去也。
早上八點半,司徒杋提早到公司。甫進辦公室,便被躺在沙發上的人嚇了一跳。
他走近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這張臉……他的記憶迅速倒回昨天。
是那張資料上的照片,她是他的保鏢?
他再看個仔細,發現她本人和照片有些出入。她臉上那細長的柳眉、濃密的睫毛和吹彈可破的肌膚,根本不是照片所能比擬的。
就在這一剎那,他被她所吸引,卻也深感可惜。她不應該做保鏢這種粗活的,她應該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享受大好人生才是。
不對!他不承認她是他的保鏢,而且他根本不需要保鏢,對於自己的安危,他有一定的把握,不需要有人保護,更遑論是個女人。
桑祐隱約感覺到有人就在她身旁,並用一種打量的目光審視著她,縱使她能緊閉雙眼,仍能憑著直覺朝正確位置揮拳。
司徒杋想不到她會有此舉動,措手不及地挨了她一拳,但立即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有攻擊自己的機會。
桑祐一睜開眼,立即道:「你是司徒杋?」憑直覺、沒有猶豫,她曾和他有一面之緣,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
司徒杋臉上仍是一百零一號表情。
桑祐站起身,禮貌地自我介紹道:「我叫桑祐,今後請多指教。」她伸出右手表達善意。
他冷冷地瞥了她細瘦的手一眼,轉過身道:「你請回吧!我不需要保鏢,這件事我會向我父親說清楚的,絕不會造成你們桑家任何負擔。」憑他自己的實力,保鏢根本是多餘的。
桑祐愣了下,懸在半空的手突地緊握,一股怒火從心底漸漸往上攀升。「你是什麼意思?」她感受到他對她的輕蔑及懷疑。
對於這份工作,她也很不願意,甚至是吃足了苦頭,才迫於無奈地來到這裡,這話應該由她說才是。
司徒杋也感受到桑祐急速攀升的怒火。「你別誤會,只是我真的不需要保鏢,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桑祐扯出一抹冷笑。他話中的意思她何嘗不懂,既然他貶低她的能力,她就毋需再客氣了。「是嗎?既然這麼有信心剛才又怎會挨我一拳呢?」
他應該不會忘得這麼快吧?剛才連她那一拳都擋不住,他的信心讓人不得不懷疑。
不過,她想不到平時跟老爸的對話竟可以用在他身上,早知道有空她就該多跟老爸吵架。
司徒杋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你別忘了,你剛才的行為算是偷襲,這應該不足構成原因。」
「是嗎?」桑祐臉上掠過一抹不屑。「那請問,那些以前曾對你動手的人哪一個是光明正大衝著你來的?」
「這……」司徒杋愣了下,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桑祐見狀,立即乘勝追擊。「如果你真的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在我眼裡只是個需要被保護的人。」
聞言,司徒杋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桑祐的話激怒了他,他轉過身,怒目瞪著桑祐,「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否則……」
「否則怎樣?對我不客氣是嗎?哈!你本來就對我不客氣了,我又何必對你客氣。」桑祐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看在眼裡。
「你別太得寸進尺!」司徒杋的眉頭重重擰起,「我說不需要保鏢就是不需要,剛才我只是一時大意。」
「若我真要你的命,你的一時大意就足以讓我成功了。」桑祐冷笑了聲,一臉輕蔑。
司徒杋猛地轉身,半瞇雙眼打量著她,「那我們就來看看你有沒有辦法要我的命。」他脫下外套,隨手丟到沙發上。「如果你可以贏我,我就讓你當我的保鏢,你若輸了,就給我滾回去,從此以後都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
桑祐的嘴角浮現一抹自信且篤定的笑容。「沒問題,但我也有個要求。」
「你說。」司徒杋看著她臉上那抹自信而篤定的笑容,突然感到有些刺眼。
「如果我贏了,從今以後我說什麼你都不准說不,這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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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花瓶摔碎的聲音,接著是打翻東西的聲音,隨後又傳來東西撞擊到牆壁的聲音,辦公室猶如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般,傳來驚心動魄的聲響。
辦公室外頭的職員們個個心驚膽戰,膽子較大的人還將耳朵湊到門板上,努力想從嘈雜聲中聽出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隨著嘈雜聲加劇,眾人莫不睜大雙眼,恨不得能將擋住他們視線的牆壁燒出個大洞,好一窺裡頭的情況。
辦公室裡的兩人你來我往,打得如火如荼,絲毫不退讓。出手間,兩人皆使出了全力,毫不留情。
桑祐咬緊牙根,縱使體力漸漸透支,仍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反擊的機會。對付這種自信過了頭的傢伙,她豈能容許自己輸了,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手還真是不錯,挺能打的,難怪他對自己自視甚高。
她一個掃腿馬上讓他失去了重心,她乘勝追擊,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不過他的反應卻快得超乎她的想像。
司徒杋擋下桑祐的一記鉤拳,心中深感訝異。她的拳勁和速度完全不輸給男人,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所使出的拳是虎虎風生,看來是他先前太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