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水渝

    我們？於桌庭訝異地看著身邊的宇嫣，他怎麼不知道他們要一起開記者會？他敢打賭，就連「朵蘭」也不知道這件事！

    「至於記者會的相關事宜與時間，請問『朵蘭』吧！」宇嫣把工作硬丟給「朵蘭」，跟所有記者一鞠躬。「接下來我跟于先生有私事要談，可以請你們迴避了。」

    「欸，宇小姐……」

    記者們是很少會聽話的，他們拚命地擠上前去；而宇嫣則帶領著於桌庭往教室頂樓而去。

    「請你們不要再追了！」到了頂樓門前，宇嫣回身一吼。「否則明天我就讓『朵蘭』限制參加的記者！對誰都沒好處！」

    這句話果然比什麼都有用，萬一「朵蘭」只限定三大報記者進入採訪，那他們豈不沒轍了？記者們紛紛擺了擺手，一邊跟宇嫣說要遵守約定，一邊很不甘願地離開頂樓。

    「你對記者倒很有一套。」於桌庭鎖上頂樓大門時，打趣地說道。

    「觀察了他們那麼久，多少也知道一點方法！」宇嫣笑了起來。「其實他們也有他們的苦，大家各讓一步，彼此都好作事。」

    於桌庭凝視著宇嫣，突然大手一伸，就想要緊緊地把她摟入懷中。「宇嫣，我好──」

    然而，瞬時間，宇嫣卻向後大退一步，用嚴肅的雙眼看著於桌庭。他先是一愣，然後注意到宇嫣再認真不過的神情，很快地就瞭解到，他最擔心的事情來臨了──

    「你決定什麼了？」於桌庭皺起眉，萬分不悅。「我以為你該跟我商量一下。」

    「我現在就是要跟你商量。」宇嫣走到圍牆邊，俯瞰著樓下撤出的記者們。「一對一，仔細地商量。」

    於桌庭走到宇嫣身邊，看著纖瘦的她，和她肩並著肩，多想一把將她擁入懷啊！半個多月不見，只能以電話解相思，他很想再摟緊她、再吻著她的柔軟唇瓣……

    「說吧！我在聽……」於桌庭低下了頭，非常無奈。

    「你知道『蛻變』系列的銷售開始停滯了嗎？因為你、我的形象受損，連帶地造成『朵蘭』的損失。」宇嫣把獎狀捲了起來。「還有，你被『朵蘭』留職停薪、大家對你的任用暫停，我也面臨被記小過的危機。」

    不過，靠這幾張獎狀、還有代表校內外的獎盃，加上她可以為校爭光，這小過出現的機會不會太大。

    「我知道。」瞄了宇嫣一眼。「我不在乎『朵蘭』的銷售量、不在乎『朵蘭』用不用我；只要我想闖，自然可以闖出另一片天！我只想要保護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在乎！」宇嫣用捲起來的獎狀打掉於桌庭欲伸過來的手。「我能有今天，全是因為『朵蘭』！我不能坐視我辛苦改變並代言的系列，面臨極差無比的銷售，這樣，我對不起艾晴憶！對不起那麼多跟我一起辛苦奮鬥的人們！」

    「親愛的宇嫣，『朵蘭』不會因為小小的『蛻變』就失敗的……」

    「不要那麼自私！我們今天會認識、能站在這裡，不都是『朵蘭』的『蛻變』造成的嗎？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毀掉他人，這樣誰也不會幸福……至少我不會！」

    宇嫣雙眼熠熠有光地看著於桌庭。「還有，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我犧牲一切，這樣我不會高興、還得擔負莫名的重責！」

    看！他教出來的女孩啊……現在正挺直腰桿子、雙眼發亮，正視著他，把有理的一切毫不怯懦地說出來，對他說教……他教得也未免太成功，成功到連自己都即將因此心傷！

    「不然我們能怎麼辦？」於桌庭反問了宇嫣。「事情變成這樣，是我曾想過的嗎？現在我能作的只有保護你！」

    「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拿什麼保護我？」宇嫣揚聲反詰著於桌庭，這一擊重得讓他差點不能呼吸。

    於桌庭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現在氣勢萬千，比誰都堅定地站在他面前。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已經下了某種重要決定，而且誰都不容許更改！

    「有話……直說吧！」於桌庭頹然地滑坐到地板，背靠著石牆。

    宇嫣向下看著她深愛的男人，她多想衝進他的懷中。但誰也不能保證，附近會不會有媒體正用長鏡頭等待捕捉精采鏡頭。

    她蹲了下來，也坐到了於桌庭的身邊。

    「有方法可以保護住所有的人，你明白的，我們也有方法可以度過這段時間。」宇嫣抬頭仰望藍天白雲。「你保住你的工作、我保住我的學業、我們一起保護朵蘭的『蛻變』系列。」

    「……那以後呢？」於桌庭的手悄悄伸著，握住宇嫣放在地上的手。

    那地方隱匿，任鏡頭也捕捉不了。

    「記得七月底到八月份的時間，我們不是一次也沒見過嗎？」宇嫣屈起膝，螓首靠在上面，側著頭看著於桌庭。「用信件與電話，不是也這麼過了？」

    「那時我就常想你想得出神……」於桌庭失聲而笑，搖了搖頭。「要持續多久呢？」

    「等我考上大學、等我成年。」宇嫣屈指一算。「時間不會太久，因為我會先成年，然後再考上大學。」

    風悠揚地飛掠著，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雲，陽光正熱烈地散發光芒，希望能照耀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讓每一個人都能溫暖，也能幸福地努力著。

    「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面？」於桌庭的聲音隨著風傳來。「或許你參加節目時，我們可以偷空見面？」

    「我除了『朵蘭』的宣傳外，我會拒絕所有歌星、演員或是模特兒的工作，專心一志地收集資料、考取我想要念的科系。」宇嫣溫柔地看著於桌庭。「到那時，天天見面也不是問題，要談戀愛也會是天經地義的事。」

    「廣告系？」他知道呵……他知道這與他看著同一方向的女孩子想念些什麼。「你念得來嗎？」

    「我都已經醜女翻身了，沒有什麼我作不到的事。」宇嫣突然一骨碌地站了起來。「只要有決心，沒有作不成的事情！」

    宇嫣對著無垠的天空嘶吼著，在頂樓發出一陣又一陣的聲音；而坐在陰暗角落的於桌庭，只有抬頭看著他最愛的人兒，緩緩地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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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會來的匆促，連艾晴憶都想把宇嫣抓來毒打一頓。兩個話題人物公開在學校見面，還開出了那種條件，讓整個「朵蘭」措手不及。但是如果他們這樣說，是否代表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

    記者會舉辦在隔日晚上，宇嫣一下課就到達會場，一進門就被團團圍住，然後直接架走。

    「噯呀，氣氛怎麼這麼凝重？」宇嫣笑瞇瞇地問著，順便還扒了一口「朵蘭」給的便當。

    「你還說，這不都是你搞出來的？」艾晴憶拉了張椅子坐到宇嫣面前。「說說，你晚上要怎麼說？」

    「咦？這是秘密！」宇嫣很認真地說；而艾晴憶手上拿著的紙卷，馬上就打上了她的頭。

    「誰跟你秘密！事關整個『朵蘭』，你非得先說不可！」艾晴憶怒眉一揚，倒更添幾分美麗。「你可別跟於桌庭來個戀人大坦承，這說不定只會讓事情越弄越糟！」

    吳妍薰戰戰兢兢地把冰紅茶遞給宇嫣；她也很想知道宇嫣他們究竟想作些什麼！

    「放心好了，我們的決定……任誰都不會受到傷害的！」宇嫣嫣然一笑，她眼神中的柔和與肯定，無形中讓艾晴憶放下了心。

    似乎有無聲的答案在大家的心中，現場也沒有人再多問什麼了，宇嫣安靜地吃著飯，一邊尋找另一位當事者的身影。他還沒有來，但他不是會臨陣脫逃的人。然而，她相信她昨天的決定，也給了於桌庭一定的傷害。只可惜，這是最兩全其美的方法了。

    「你還好嗎？」吳妍薰撫摸著宇嫣的長髮。

    「我很好，你呢？」宇嫣瞄了一眼場內，似乎沒見到鄭頤人的身影。「好長一段時間，沒聽見你跟頤人哥打打鬧鬧了。」

    「……」吳妍薰別過了頭，淒涼地笑著。「工作場所分開了……最近比較少見面。」

    「妍薰姊，那天真的謝謝您，您跟我說的話，我都牢記在心，也讓我作了這個我覺得最重要的決定。」宇嫣緩緩地放下筷子。「但是，針對你那句話，我一點也不苟同。」

    ──你沒有資格退縮，不是我這個樣子，誰都不准退縮！

    吳妍薰憶起那晚的情景，不自覺地又撫上自己的右臉。

    「就算是你又怎麼樣？我相信只要是真心相愛，這只是一點點阻礙，並不會讓愛情灰飛煙滅。」宇嫣突然上前，倏地按壓住吳妍薰遮去臉頰的長髮，隔著頭髮碰觸她的臉頰。「即使是你，也不能退縮！想要追就要爭取，這是你教我的。」

    吳妍薰搖了搖頭，眼淚幾要迸出眼眶。她低下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