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蘇凡
但,他還是摸著鼻子準備進廚房大顯身手。
正當此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一個箭步就抓起話筒應著:「喂!我是江口靜介。」
「靜介,我是大哥,事情不好了……」江口靜信在電話彼端故意裝出很焦急的語氣。
江口靜介也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他緊握著話筒擔憂地問:「出了什麼事了?」
「父親病了!」江口靜信緊張地說。
「病了!」江口靜介愣問。
「是的,他突然血壓上升,現在人在醫院裡,你快來吧……」
江口靜介並沒回答去不去,他只是靜靜地聽著大哥告訴他,他們父親住在哪家醫院,連大哥已收了線他也渾然不知,他只是佇在原地呆想。
過了許久,秋紅洗了澡又回到他的房子,看到的還是他呆呆的握著電話,她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絲罪惡感,但是她又不能拆穿,為了讓他們父子言歸於好,她還是只能選擇把戲演完。
「靜介,誰打電話來?」秋紅伸手取走他手中的話筒說:「你怎麼在發呆?」
「秋紅……」江口靜介回過神叫了她一聲就又打住。
秋紅裝傻地問:「什麼事?」
「呃……沒事。」江口靜介猶豫著,不知如何啟口。
「那我去弄菜了!」秋紅轉身走向廚房。
「秋紅……」江口靜介忍不住又喚了她。
秋紅回過頭笑問:「到底什麼事呢?」
「呃……是這樣……我想……我想我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餐了,我要出去一下。」他說得又緊張又抱歉的樣子。
「剛剛是誰打電話來?」秋紅看著他問。
「是大哥……他說我父親生病了!我想……」江口靜介欲言又止。
秋紅衝進他的房間替他拿來外套遞給他說:「還想什麼?快點過去看看呀!」她催促道。
「可是你……晚餐呢?」江口靜介看著他,皺眉的說。
「吃飯不重要,你快些去看看有沒有事,我等你消息啊?」秋紅已經把他推到門口了!
江口靜介摟了她一下並匆匆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說:「對不起!謝謝!」
秋紅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表示瞭解了他的意思,他的對不起是因他不能陪她吃飯,謝謝是為了她的體諒,她全明瞭了!
看著靜介那倉皇的背影,她開始相信,當兩人真心相愛時即使沒有太多的言語,彼此也能意會得到,她想看那大概就是瞭解吧!
※※※
江口靜介匆匆趕到醫院,找到了他父親住的病房,他父親正端在病床上看著推門而入的他。
江口靜介尷尬的瞥眼看向他母親問:「怎麼回事?」
他看得出父親的氣色不錯,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樣子,倒不是他希望他父親生病,而且他心裡十分納悶,怎麼血壓過高不用躺在床上呢?
「石川先生正巧來家裡坐,就替你爸爸量了血壓,說是高了些,要他抽空來醫院,所以我就教他乾脆來做個身體檢查。」江口夫人說明始未。
「可是大哥說……血壓過高……」江口靜介懷疑的問。
「那可能是他會錯意了吧!」江口夫人笑道。
「哦!那沒事吧?」江口靜介稍吁了口氣,但仍關心地問。
「還沒檢查呀!」江口夫人笑他問了傻話,她又接著說:「現在都過了下班時間當然沒檢查,你忘了嗎?」
「那……」江口靜介拉了拉外套說:「那我先回去了!」
「靜介……」江口太郎出聲喚住他。
江口靜介頭也不回地問:「什麼事?」
「我要向你道歉。」江口太郎下了病床走到他身旁說:「其實這一切全是事先安排的……」
「老公……」江口夫人想阻止丈夫繼續說下去。
「讓我說,我們就告訴他實話,如果他不肯原諒我,我絕不會怪他的,以前是我太對不起他了!」江口太郎打斷老婆的話說著。
當他看到兒子頭還是不願回,他又說:「這事是秋紅小姐去拜託你大哥安排的,她的心意令我十分感動,我曾傷害過她那麼多,而她還心腸如此之好,絲毫不念舊惡,費心的想讓我們父子和好,我真的感到很慚愧。」
「靜介,你開口說說話好不好?秋紅都能原諒父親了,難道你做不到?我不想看你們父子反目成仇呀!」江口夫人急說。
「媽媽……」江口靜介看向母親困難地說。
「純子,別勉強他了,其實真的都該怪我,如果不是我曾做得那麼過份,他也不會如此,我是自作自受,現在我只想當面跟他說句祝福的話。」江口太郎頓了頓才說:「靜介,秋紅小姐是個好女孩,以後你要好好的珍惜她,我祝福你們。」
「靜介,別不說話呀!」江口夫人更加著急了!
江口靜介轉了個身面對父親,其實他是不氣了!可是話就是卡在喉嚨出不來。
「沒關係,我知道你對我這個父親很失望,我是自作自受,活該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江口太郎臉色黯淡地說。
「我沒那個意思。」江口靜介突然大吼一聲。
江口太郎和江口夫人全被他嚇的一愣,他有些尷尬地搔著後腦勺說:「對不起!對不起!」
江口太郎只不過一個勁地搖頭,現在他可不敢隨意亂發表意見,免得又說錯了話。
「我是說……」江口靜介欲言又止的。
江口夫人偏著頭問:「什麼?」
江口靜介想著自己該怎麼開口,是他自己不願他父親來主持婚禮的,現在他該如何開口才好?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嘴巴這麼笨。
「到底是什麼?」江口夫人又追問。
「純子,你別再逼他了,讓他慢慢說,也許他突然忘了他想說的事也說不定。」江口太郎看著他老婆說。
「不是!」江口靜介一頓,突然他鼓足了勇氣說:「我是說,秋紅一定會很高興爸媽為我們主婚。」
「兒子啊!」江口夫人驚呼。
江口太郎則是張著大口,不敢置信的叫道:「靜介……」
「反正就是那樣……請兩位為我們……就是那個意思了!」江口靜介說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他生平頭一遭,臉紅了!
※※※
江口靜介一回到家,打開門,就看到秋紅跪坐在地上,背上還背著一支大木棍,他嚇了一跳,忙驚問:「秋紅,你幹什麼?」
「負荊請罪。」秋紅慎重地說。
「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問。
「意思就是登門謝罪。」她一副決然赴死的表情。
「哦!原來你也知道你有罪啊!」他壞壞地笑問。
秋紅馬上自我開辯地說:「人家是情有可原的嘛!」
「你簡直是毫無誠意。」靜介走上前,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有啊!我很有誠意呀!否則我就不用背著大木棍了!」秋紅認真地說。
「你知道日本人謝罪要如何做嗎?」他拿下她的大木棍笑問。
「怎麼做?罰打?」秋紅瞪大眼,好奇問。
江口靜介只是搖著頭卻又不急於馬上解答。
秋紅便又急問:「罰酒?」
見他還是搖頭,秋紅立即驚覺地大叫:「不行呀!我可罪不至死,你別想叫我切腹,不行!不行!」她挪退了些,不停地搖頭說著。
江口靜介一把拉住她笑問:「你想溜嗎?」
「沒有、沒有,我不溜,但我也不想切腹,天呀!我還有一大段美好人生耶!怎可這麼就放棄。」秋紅喋喋不休地說。
「拜託!你有沒有完呀?」江口靜介笑歎一聲說:「又沒有叫你切腹。」
「可是你不是問我日本人的謝罪法嗎?」秋紅緊張地說。
「可是你不是日本人啊!」他賊笑著。
「那你到底是原不原諒我?呃!先說好,犯人犯罪也有上訴機會的,再說我犯的罪又不是十惡不赦的,再說……」
她的話沒了下文,因為江口靜介用唇堵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就像火焰,一碰觸上,她也跟著點燃了全身的火。
趁著偷得半晌的呼吸空間,他笑說:「如果你以後再犯,我就打你屁股。」
「不能打屁股呀!」秋紅用雙手蓋住屁股說。
「那就吻你了!」說完他的唇又覆了上去。這一吻,他們忘了停止,彼此貼著彼此,上演了一場男人與女人最親密的Kiss接觸。
東京的夜絢麗迷漫,還有一場綿綿細雨。
尾聲
一場華麗盛大又不失隆重的婚禮在東京上演。
每一個人的眼光都離不開這對新人,更有人羨慕著新娘像灰姑娘似的一飛上枝頭。
「唉!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呢?」穆惠淳低歎著。
看好友有了好歸宿,自己卻老只有被甩的份,愈想愈窩囊,愈想愈可悲,愈想也就愈覺得沒有道理,說什麼她也稱得上是「中等美女」吧!怎麼就沒人看得出她的可愛呢?
江口靜信在一旁觀看她好久了!就是不明白這位女賓相怎麼把雞尾酒當白開水喝?是太高興了還是觸景傷情來著?
見她有了醉意,他忍不住地上前扶了她一把並取走她手中的酒杯問:「你怎麼了?惠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