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蘇凡
「我留下來。」
江口夫人點點頭,手一揮便和大夥兒走出了和式房,留下一臉欣慰的江口靜介和滿臉淚痕的秋紅。
第十章
秋紅恢復正常後,所有人全回到原有的崗位上,只有江口靜介除外。
自秋紅出事後,他對他父親的敬愛徹底瓦解了!
「我反對讓他主婚。」江口靜介不贊同地說。
秋紅病好後,所有人一致認為他們該早點結婚,所以在舅老爺和江口夫人的一聲令下,他們只好乖乖地點頭。
可是江口靜介卻執意地不讓他父親主婚,這讓秋紅好生為難,她認為是她害得人家父子交惡。
「別那麼固執好不好?」她嗲聲的誘哄著,一心只想讓靜介和他父親言歸於好。
「撒嬌也沒用,如果是其他事,我可以都依你,惟獨這事我不贊同。」江口靜介也很死硬派,說不就絕對是NO不會是YES。
秋紅氣嘟嘟的嚷:「還說你要疼我,人家才要求你這件事,你就沒辦法做到,那其他還說什麼。」
「你也知道他對你做了那麼多狠事,你看你手上的疤,這可不是平白無故長出來的,是他叫人傷你的,那時你差點連命都沒了!」說到此時,他仍心有餘悸。
「它已經好了!你就別再放在心上嘛!他畢竟還是你的爸爸,你不要為了我而做得這麼絕,那外人可會全怪到我頭上的,你忍心嗎?」她故意說的可憐兮兮。
江口靜介馬上揭穿她的西洋鏡,笑說:「這招數太舊了!不管用的。」
「你這人怎麼那麼固執啊!」秋紅氣的雙頰漲紅。
到底有理說不通是很令人郁卒的,但看在靜介在她生病時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又不想和他吵,真是為難哪!
可是一想到要被人指指點點說:「唉呀!那女人都還沒嫁過門就害得人家父子失和。」這又教她打從心底不痛快,所以她決定還是積極些。
「不管你如何堅持,我都決定請你父親主婚,要不然咱們就這樣一直耗著好了!」她威脅地說。
江口靜介伸手拉了她一把,秋紅就整個人跌入他的懷中,被他緊緊地扣在胸懷,她愈是掙扎,他愈加重手的力道。
他把唇貼向她的耳際輕吻,逗弄著說:「別生氣嘛!」
感覺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小腹之間游移,秋紅的感官神經受到嚴重的威脅,她極力地想壓抑心底的那股慾望,但被挑起的慾火卻逐一在她的身體蔓延燒起。
「不要這樣……」她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嚷著。
她氣自己如此不爭氣,竟抗拒不了他的逃逗,甚至喜歡他的愛撫,真是要命哪!
「你知道嗎?上回你病了……看到那樣的你,我是多麼的心疼,你知不知道?」他把臉靠貼在她臉側摩挲著。
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聽他的聲音,她也知道他很難過,她把手覆罩在他的大手上,把自己更貼向他,想化解他心中的不安。
她柔聲地說:「沒事了!」
「是啊!沒事了!」他傻氣地一笑。
秋紅這才明白他愛自己有多深多濃,他那鬆一口氣的動作令人心疼不已,像是這一刻他才放心似的,這怎教人不心疼呢!
「你這樣……會令我怕我給的不夠多!」秋紅幽幽地說。
江口靜介用手阻止了她的下文,他輕輕的覆在她的耳邊哺語道:「別說傻話,我是心甘情願的呀!」
「你才傻呢!我值得你這樣做嗎?」秋紅深深地望著他說。
「值得。」江口靜介深情地回視著她,肯定地說。
秋紅雙眼盛滿了淚,她感動的語不成聲。
「別胡思亂想了!結了婚我們就到巴黎去,到那裡我們就照以前計劃,開一間小店,我們雖沒有了萬貫家財但仍可以過得很幸福的。」
「幸福……」她相信會有的,但她還是決定要讓他們父子和好,否則她會一輩子受良心苛責的。
※※※
「秋紅,你找我?」江口靜信推開江口靜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秋紅。
秋紅一看清楚來人,她連忙起身,並非常恭敬的行了個日本的九十度大禮說:「我有事想拜託你。」
若是任何日本人行此大禮江口靜信不會覺得不妥,但此禮用在秋紅身上那就挺奇怪的,因為任誰都知道她向來自喻自己學不來也更學不會日本禮,所以,她此刻的行事舉止讓江口靜信不由得特別謹慎小心地問:「到底什麼事要你這麼慎重?」」因為我一個人無計可施呀!」秋紅無奈地說。
「到底是什麼事呢?」江口靜信不解地問。
「是這樣的,我想讓靜介和你父親和好,可是偏偏靜介的脾氣很倔,他就是不肯讓你父親來主婚。」秋紅苦惱地說。
「父親說一切順靜介的意思就行了!他自己也知道他以前做的太過火了!對你做出那麼多沒人性的事,還害你差點沒了命,所以,也難怪靜介會那麼氣憤難平。」江口靜信瞭解他老弟的心理。
秋紅淡笑著搖頭說:「過去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實在沒必要再怪罪任何人,再說,就因為你父親改變了他對人事的價值觀,那我們不就更該原諒他才對呀!」她此刻的心中一片祥和,早沒了怨也沒了恨,只有愛人的心。
「時間一久就會沖淡所有不愉快的。」江口靜信認為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結了婚我們要到巴黎去。」秋紅笑著說。
「那怎麼行!」江口靜信驚叫。
「靜介已經在辦手續了!」秋紅有種看好戲的表情。
「你們想把公司丟給我呀?」他可不想一人獨自管理公司。
「能者多勞嘛!」秋紅嘻笑著。
江口靜信瞪著她,故意佯裝生氣地說:「你怎麼學起靜介那調調了!」
秋紅哈哈笑道:「夫唱婦隨嘛!」
「你們結了婚我就是大哥了!你狠心那樣對我嗎?」江口靜信馬上換上一副可憐狀。
「有個人可以幫你呀!」秋紅賊笑道。
「誰呀?」江口靜信好奇問。
「穆惠淳。」秋紅的笑更深了。
「那不一樣,設計總監的工作還是非靜介不可的。」江口靜信搖頭地說。
「那麼把設計總監調到巴黎分公司也行呀!」秋紅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那就不知道靜介願不願意了!」江口靜信苦惱地說:「調他到巴黎不是不可行,只是他決定的事是很難改變的,就像當初你來日本一樣,他一個人決定用你,就非你不可。」
「什麼!」秋紅聽得煞時一愣。
「我也不瞞你了!靜介那小子看了你的作品和資料後就一直堅持要派你來,你想這是什麼情形?一見鍾情吧!我是這麼認為的。」江口靜信老實地說,臉上有掩不住的焦慮。
「不會吧?」秋紅不敢相信地愣看著他。
「我想一定是那樣的,他還自告奮勇地說要去接你,無條件的提供你的住處,現在想起來,原來那小子一直很在乎你的,我居然沒發現呢!」
「可是他一直在捉弄我呀!」秋紅還是不大敢相信。
「也許他想引起你的注意,也說不定他只是在逗你開心。」江口靜信猜測著。
「這我可得好好問問他才行了!」秋紅點頭的說。
「對了!你要我幫你什麼?」江口靜信突然地問。
「很冒犯,不過這事可能得請你父親裝病,不知可不可以?」秋紅小心翼翼地問。
「有用嗎?」江口靜信懷疑地問。
「你認為靜介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嗎?」秋紅自信地說。
「當然不是。」江口靜信肯定地說。
「那一定管用,親情是最割捨不斷的。」秋紅自信地說。
江口靜信兀自沉思了半晌後才挑起眉,笑說:「OK!我幫你搞定。」
※※※
江口靜介把秋紅從廚房拉出至客廳,又幫她解下了圍裙,他這無厘無頭的舉動讓秋紅一臉莫名。
「你幹嘛?我要做晚餐呢!」秋紅又把圍裙給扯了回來。
「別做了!我們出去吃。」江口靜介再度地又把圍裙給扯了下來。
「又是沙西米、哇沙米、生魚片,NO、NO、NO,我還是吃我自己炒的菜好了。」光想起那嗆鼻的芥末以及教人作惡的生魚片,她就已經起了一層疙瘩了!
「不是吃日本料理,我們去吃廣東菜。」江口靜介疼愛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說。
「為什麼?」她偏著頭,不解問。
「你問得還真是多耶!我不要你這麼辛苦,這你也看不出來嗎?」他快被她打敗了。
「怎麼?心疼我呀!」秋紅賊笑著。
「有什麼不對嗎?」江口靜介一看到她那上揚的唇角,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然,秋紅把圍裙套上他的身上,繫上結說:「那廚房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洗澡嘍!」
「喂!秋紅,你別走呀!」
可是秋紅早已一溜煙地跑回對面去了,他叫了也是白叫。
看著圍裙,再看向廚房,江口靜介大呼一聲:「我苦哉!」